汪美章收不到租、税,无法为于干提供特训连的粮饷,整天犯愁,就带上二狗、秃头、铁蛋几个在西乡几个大户家死逼,今天来到吴良新家,将他五花大绑罚跪在大门外,吴家三个太太并排跪在汪美章面前求情,大太太说,
“汪会长,你看我们家现在是家徒四壁,囊空如洗,实在没有什么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来呀,把吴良新给我吊起来,让他尝尝抗租的味道。”汪美章疯了,完全丧失了人性,他就是一条疯狗了,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二狗、铁蛋一伙用湿了水的麻绳将吴良新四肢牢牢扎死,吊在门前一棵中槐树上,面朝黄土背朝天,三太太上去求情,
“汪会长,我家大太太刚才说了,现在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了,你是菩萨心肠,就饶过我们老爷吧。”说着,顺手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银簪子,递给汪美章,“汪会长,行行好吧。”
“不给点厉害,你们是不会出汗的。给吴大人加点码。”汪美章已经是魔鬼了。
二狗看见门口有半爿石磨,叫铁蛋搬起,压在吴良新背上,这哪吃得消啊,石磨刚贴身,吴良新“哇呀”一声,七孔冒血,脊椎骨“嘣”一声,断了。眼看吴良新命垂一线,事情闹大了,汪美章手一挥,
“我们走,把他交给农民协会处理吧。”
“什么,你们闹出人命,要我们处理?我们怎么处理啊?”说着,拉着汪美章要走。
二狗、秃头、铁蛋等人一拥而上,操起家伙要打架。江文海叫江正武把民兵召集来,一下子楼坊村二三十个青年民兵拿着棍棒、叉洋、钉耙等蜂拥而至。人都说“光棍不吃眼前亏”,汪美章在行,如果闹起来肯定要吃亏。就假惺惺说,“你看这样,江主任,我们还确实有事,这边就请你收拾一下吧,是吧。”说着,对二狗他们眼睛一唆,“还不赶快走!”二狗他们跟着汪美章扬长而去。刚到史家祠堂,一群人在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还有女孩喊叫声,一个人骑着马,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什么人?汪美章正在犯怵,他们离自己已经不远了,哎呀,怎么是他呀?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警卫拉着昕怡从祠堂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回去,我还有事要做。”于昕怡大声喊着。
于干在马上,手指着女儿,“你乖乖跟我回去,一个姑娘家,整天跟着一个男小子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一点礼仪家教都不顾。”
“我们要为妇女争取自由、平等的民主权利,男人做的事,我们女的也能做。”于昕怡不顾一切说。
“这么说你倒有理了,你这是和共产党一个腔调。你赶快给我回家,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于干说。
于昕怡拼命挣脱警卫的手,摊坐在路边,就是不走。两个警卫哄着,“大小姐,你看于大人真的生气了,你就别为难我们,跟我们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们把我打死,抬回去。”于昕怡说。汪弘从祠堂里冲出来,张开双臂,拦住他们,“你们把昕怡放了,昕怡,你不能跟他们走。”
“你小子够种,敢拦老子路。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老子的枪不是吃素的。”于干说。
“你不能把她带走。如果你要带她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汪弘说。
于干想,这小子还真是铁了心,看来为了昕怡这小子还够大胆的,于干也知道女儿与汪弘相处已不是一日了,他对这小子的印象也还不错,罢,罢,罢,不如和他谈个条件,本来就不是找他们麻烦,而是要找出他老子的,
“小子,要我不带走昕怡可以,但你必须把你老子——汪美章交给我,你看咋样?这总可以吧!”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们好久没联系了。”汪弘说。
这一幕,汪美章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想,家已经没了,老婆也走了,不能再没有儿子,这于干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儿子不能受伤害,他大摇大摆来到路中间,
“哎呀,于团长,幸会幸会啊,真是有缘,不知团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到西乡联保一叙。”
“哎呀,汪会长,我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在此相会。请随我去团部吧。”于干一干人带着汪美章去了。
惊魂未定,于昕怡长吁一口,一头倒在汪弘怀里,他紧紧抱着,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让她躺着,休息一会,她却两个胳膊牢牢缠在他的脖子上,怎么也不松开,汪弘只得就着身子歪倒在她身边,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