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仙被丈夫和儿子拉回家后,儿子一再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凤仙把汪美章在外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儿子听后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早就在茶馆听人们闲言闲语对父亲不务正业,喜欢交结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品头论足,人家说他在外拈花惹草,他一直装的若无其事,特别是他对父亲私通日本人心怀不满,冈本就象唤狗一样差使着。他觉得做人就要堂堂正正,凭自己的智慧和劳作自立,与人为善,和谐相处,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过日子。他恨、恨、恨,恨父亲,恨乱世,恨日本人,但他只能怀恨在心,他无力改变任何一切,他小啊。
那天,他在茶馆听人说城里办了学校,二爷家正青到城里上学去了,他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去上学,接受教育,不能象父亲一样做个流氓地痞。他告诉母亲说,自己要去外公家住一些时日。母亲也就当真,没在意。
“外公,我想上学,你把我送到桐江中学堂上学吧。”
“那是好事啊,但,孩子,那学校是小太爷办的,他与西乡姜二爷是叔侄,姜二爷与你父亲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进去读书哦。”
“那你不要说我是他儿子不就行了吗!外公,你就帮我吧,我不能象我父亲一样不务正业混一生吧。”
孙一听,也有道理。孩子总要受教育。他就放下脸去求小太爷,说是有个亲戚的孩子想上学,请小太爷开恩收下他。小太爷看他也是一县之首,再说孩子接受教育没错,就答应了。
郑向宁想起汪弘说过住在衙门亲戚家,他与于昕怡走得很近,汪还心仪着于昕怡,她肯定知道他的来历。就故意套了一句,
“哦,我还真不知道呢?你知道啊?”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条件。”于昕怡嘴角一翘,眼送秋波,腼腆的手搓了一下手帕。
郑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条件,他又怎么能说而且答应呢。世道这么乱,国家这么乱,自己有任务啊,现在哪是我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啊。他便自言自语道,
“花儿总会开放,流水自当东流。
顺适自然就好,你又何必强求?”
于昕怡听后,起身慢步走下石阶,来到护城河边,弯腰将泪水和汗水浸湿的手帕放进水里洗着。郑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楚楚动人,看她在轻轻博动清清的河水,“十指尖尖赛鼠牙,玉腕揺宕溪中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