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马靠鞍装。阿沐(化名沐清)和柯泽舟(化名沐阳)兄弟两,蓬头垢面,头上戴拉掉半个边的旧草帽,上身穿败了色的土布褂子,下身穿条大腰裤,没有裤带,打了个“兔子耳朵”,赤脚穿草鞋,一块納染八团大花布包袱里两件旧衣服在屁股后一打一打的。他们在新南庄晃悠了两天,靠帮人打点短工混口吃的。这天,洪老爷家需要顾个干两十天活的短工,叫人问沐清干不干,
“大老爷,我求之不得啊,就是我弟弟他语言不畅,忠厚,我得带着他。你看我少点工钱,给口饭吃,我弟弟干活没问题。”
洪老爷50来岁,中等身材,忠厚人,一个儿子在外地读书,二个女儿,二八芳龄,待字闺中。洪年轻时靠自己勤扒苦累,积攒点家当,在当地是个中等户子,家中现有十二三石田,顾一个大师傅,两个长工,农活忙就顾短工,洪自己不干事。洪见他们兄弟虽然衣衫不整,人倒也很精明能干,谁还没有个难处呢。便生恻隐之心,就答应了。沐清、沐阳住进洪老爷家,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沐阳是个“半句”(结巴),不说话,只看、听。他们随同其他长工梨田打耙、割稻扬场,无所不能,年轻有力又勤快,深得人们喜欢。洪老爷家顾到两个好小伙计,就传开了。
一天傍晚,收工路上,迎面来了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人,远远就亮嗓子打招呼,
“唉!你们好,收工啦?”笑嘻嘻的。
“收工了!你也收工啦?”沐清回道。
“你们不是洪老爷家伙计吗?是吧?”来人问。
“是的!你是?”沐清问。
“哦,我是新南庄的,我姓饶,饶小宝。村东头的。交个朋友吧。你们家住哪里啊?”
“我们是山里人,家穷,兄弟多,没办法,出来混口吃的。还请多关照。”沐清说。
“没什么,彼此彼此。”饶小宝说。
晚饭后,洪老爷准备沐浴休息。正在浴室备水,沐清进来,
“大老爷,我来帮你搞,这点小事,你叫我。在家,父亲的洗澡水都是我给搞,他还要我帮擦背。”
洪老爷见他这么热心,又是晚辈,就没推辞。沐清脱掉衣服,细皮白肉,可人的身材,十分撩眼。沐清帮他调水、擦背。大老爷洗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澡。穿好衣服,躺在躺椅上,阿沐奉上一杯热茶,大老爷神清气爽。
“大老爷,新南庄很大吗?”阿沐故作谦虚。
“不是很大,总共两百来户人家。”聊家常,大老爷不在意什么。
“多少姓啊?今天收工回来,一个姓饶叫饶小宝的年轻人要和我交朋友。我没答应。我得和你商量。你老见多识广,给指点指点。”阿沐说。
“噢,他找到你们头上了?”大老爷一愣,若有所思。
“怎么?他不可交?”
“我看你们两是忠厚人,在外不容易。千万别与他们有染。他们在这一带,无恶不作,无所不为。他们还有什么老大、老二之类的分工。”
“哦,我听你的。就是嘛,若要好问三老。幸亏问了你,不然,我就要上当了。那他是老几呢?”
“据说是什么老三吧。”
“不早了,大老爷,你休息吧,有事我还得要问你。”
躺在床上,洪对老婆说,
“我看沐清这孩子,人精明能干,懂礼数,有孝心,他不像一个完全农村干活的孩子,如果大闺女能嫁他倒也是件可心的事。”
老婆说,“人家刚来几天,底细还不了解,你现在剃头桃子一头热。凭他这相貌、为人,这么能干,相中他的还不多的是啊,你留意一下,摸清底细,托个人到他家提亲不是更好吗?”
洪觉得老婆说的不无道理,就把这事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