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正在处理公务,衙役急匆匆跑来,
“报告大人,外面北乡联保来人要见你。”
“什么事啊?”孙大人漫不经心问。
“没说。”衙役回话。
“那就叫他回去吧。我正有事呢。”
“不行啊,大人,他说有要事,见你才说。”
“那就进来吧。”
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慌里慌张,
“报告大人,我们村子又闹‘水鬼毛人’了。”
孙大人一听,又是“水鬼毛人”作祟,气不打一处来,把桌子上一堆文件“哗啦”一下扫落在地,
“把详细情况说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
“大人,我是北乡渡口村,昨天傍晚,我们村里几个青年人在田畈干活热了,收工回家,一身大汗,路过屋后大塘就想下去洗个澡,哪知刚下去,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就被水鬼拖去了,全村会水人都下去摸,找了四五个打鱼的排队打捞,几个小时都没找到,现在他们还在打捞。联保主任要我给大人送信,请大人做主。”来人说。
“他们都看见了?水鬼长怎么样看清了吗?”孙大人问。
“那倒没有,只听见他喊‘有人拉我的脚,快来救我。’不一会就慢慢沉下去了。”
“哦,至今还没打捞到尸体?”
“是的,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到。”孙大人说。
孙大人通知保安团、宪兵队全体出动,跑步前进。四十分钟,保安团、宪兵队官兵整齐到位,沿大塘埂站队,把大塘围个水泄不通,连一条泥鳅都溜不走。叫联保主任调来三个村里的所有四五十辆水车(抽水灌溉农田的农具。)沿大塘一字排开,三个青壮劳力一辆,轮换车水,他们喊着抽水号子、打着“哦呼”(抽水时喊着助力)。孙大人这次动真格的,想把水抽尽,看水鬼到底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这次他不怕,是白天,有这么多军人保护。这么多枪还打不死一个水鬼?那他还是“神”。这次要叫他原形毕露。让大家看看我孙大人的魄力。
半个多小时,水抽干了,哪有什么“水鬼毛人”,满塘里的鱼虾、水蛇、泥鳅、乌龟、王八全无藏身之地,大鱼小鱼蹦啊跳啊,乌龟王八爬呀滚呀,黄鳝泥鳅使劲往泥里钻,可怜的螃蟹啊,你不是身子重,是你路数太多,直爬爬,横爬爬。何伟站在于干旁边,指着一只螃蟹随口说道,
“冷眼向洋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于干一听这话,似乎若有所指,很不是滋味。但又无法出头,只好忍着。
村民一看全塘鱼虾、老鳖、黄鳝、泥鳅,哪顾得什么“水鬼毛人”,一窝蜂下塘摸鱼捉蟹,不一会,个个成了泥巴蛋。提着大包小笼的鱼虾往埂上传。
孙大人叫于干命令:全体官兵排成一字型队,下塘顺泥巴摸捏,一条泥鳅都不放过。摸到大塘正中间,一个战士喊叫道,
“报告团长,我这有块石板,好像下面是个洞。”
“多集中几个人,再摸摸看。”于干好像发现新大陆。
十几个士兵用硬泥巴绕石板围一圈,扒开烂泥,见一块一丈多见方石板,几个人掀开石板,“嗖”,一只“水獭猫”眼睛直挤蹿了出来,在人群中乱闯,四个人往前一趴,按住水獭。防止它咬人,士兵用布袋将水獭头套住,送到岸上。几个人在洞里找到了青年人尸体,水獭将他嘴、鼻子、耳朵、眼睛全用泥巴塞得满满的,他两只手紧紧握着拳头,好像与水獭搏斗过,肚子鼓得老大的,一肚子水,几个人抬着尸体,水从嘴直漫出来。
动用一千多人力,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战斗,“水鬼”竟然是一只水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