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这事儿,当初就是为了坑朱文英一点碎银子,马度确实这么说过这话,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更何况马大脚那边心中还有疑虑,心结不好解,让人心情愉悦总能做到吧,想给人家攀亲戚,总要拿出点诚意。
马度从背囊里面取出小娘炮的洗漱套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朱文英。
“这是个什么东西?”朱文英拿着这东西左看右看,只觉得这材质非金非玉,看不出个什么稀奇。
“你按一下哪个小疙瘩!”
按照马度说的,朱文英按了一下盒子上的一个圆圆的小疙瘩,啪的一声,盒子就缓缓的打开。
“妈呀!鬼呀!”朱文英叫了一声,一把子把盒子扔了出去,还好马度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朱文英满脸惊愕,“这盒子里面怎么有个人呀!”
“不是人,是个混球!你仔细瞧瞧这里面的是不是个混球!”马度把小盒子重新的打开,拿着放在朱文英的面前,“没觉得这混球挺面熟的?”
“这是我自己?!”朱文英惊讶的指了指鼻子,“这是个镜子?竟然照的这么清楚,原来我长这个样子,还是很英俊的嘛,嘿嘿……”
古人都用铜镜,铜镜模糊就像是有一层水雾一样,并不太清楚,这还是有钱人的享受,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只能在水盆里面看看自己的大概模样。
“舅舅是准备拿这个给母亲当寿礼?太好了,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多谢舅舅了。”
马大脚当然会喜欢,只要是女人上到八十岁的老太,下到八岁的女娃,都会喜欢。男人也会,马度相信在后世地摊上不过五块钱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绝对价值千金。
“现在放心了吧,你带着不方便,还是把东西放这里,这东西最怕摔,一摔就碎,刚才差点就给你毁了。”
“好,听舅舅的!”朱文英把东西塞进包裹里面,“舅舅我给你试试这身皮甲吧,要是有哪里不合适,我再让工匠给你修改。”镜子没有白给,便宜外甥果然殷勤许多。
外仓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船板都被踩的咯吱作响,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那群老杀才了。
“嘘……咱们小点声。“朱文英小声的道,”父亲他们要议事!“说着拿着护臂给马度套上,用牛皮绳子穿入上面的小孔绑上。
“你不用去参与?“
“外面的最差也得是一路元帅,哪里轮得着我一个小小的帐前都尉说话。着胸甲确实有点大了,那小子小小年纪就长得跟牛犊子似的,得绑紧一点,还行……“
马度只听得外仓一群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商议军情,老朱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老朱就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将帅得令纷纷离去。
不过人并没有走完,老朱只留下一些心腹在商议破敌之计,老朱开口就问:“诸位以为陈友谅该如何破之。”
当下就有一个将领站出来道:“陈友谅以铁索连舟,看似雄伟庞大,实则有害无利,自入夏以来鄱阳湖少雨水浅,巨舟行动不便,可以驱火船冲入敌阵,他的巨舰躲不了,又解不开,只能被烧成烂木板。”
仓后的马度道:“这位是谁,挺有见识嘛!”
朱文英却哼了一声,“这是郭兴,算的上什么见识,今天在徐叔船上的时候,早就听徐叔说了,只是徐叔没他那么爱出风头。”
“咦,你跟他有仇呀。”
“没有,只是他妹子对母亲不敬,看见他们一家人就来气。我告诉你,以后也少跟他们家来往。”
马度明白了,原来这郭兴是老朱的大舅哥,看朱文英的样子就知道,老朱的后宫也不太安宁。
外仓又有一个大嗓门道,“郭元帅说的轻巧,当陈友谅几十万大军都是瞎子吗,火船还没过去就被会被拦住。郭元帅刚才也说了,鄱阳湖少雨,是因为入夏以来多刮西南风。而陈友谅就在我们的西面,要是没有东南风助火,陈友谅几桶湖水就能浇灭了,就算把火船送过去了也烧不起来。陈友谅要是回过醒来,用火船烧咱们倒是方便的很……”
马度不由得点点头,还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大嗓门考虑得倒是挺细致,便问朱文英,“这是谁?”
“哦,这是枢密院同知俞通海,统领水师,可是个猛人呀!在水上老常也要惧他三分。”
“难怪,你人头挺熟嘛,听声音都听得出来。”
“那是当然,我可在父亲跟前随侍三年呢,以往议事的时候,我就站在帅案的边上,这些将帅有哪个我不认得。这护腰确实有点大了,明天我拿去让工匠改一改。”
外仓又有一个声音道:“属下曾是陈友谅旧部,愿意诈降他,带领火船冲阵,只是还需等待东风。”
马度愕然,这桥段真是熟悉呀。马度记得后世有人说,《三国演义》中的火烧赤壁,其实就是根据鄱阳湖大战写出来的,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要知道撰写《三国演义》的施耐庵、罗贯中师徒就生活在这个时代,而且还给张士诚做过幕僚。
朱文英嘿得笑了一声,“这位倒是真的恨死陈友谅了。”
“这又是哪个?”
“枢密院同知丁普朗,原来是陈友谅的旧部,后来陈友谅杀死了他的好兄弟赵普胜,他一怒之下就投奔了父亲,现在还心心念念的替兄弟报仇呢,说实话我挺佩服丁将军的,人要是一辈子有这么个兄弟,也算值了。”
“你不用羡慕他,你去让陈友谅打死,我也会帮你报仇的……哎哟,小点力气。”
听丁普朗这么表态,老朱心里不由得一松,“丁枢密莫急,陈友谅吃了康茂才的大亏,这次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上当了。”
丁普朗道:“想他全信必不可能,不过陈友谅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又常常心怀侥幸,属下给他去信一封,赞他功绩,痛斥国公,表示愿意做他的内应,陈友谅必有一丝心动。待东风来时,再装作事情败露,投向陈友谅,携火船乘东风,直冲敌舰队,总有几分机会。只是要委屈国公,让属下多骂几句。”
朱元璋大笑,“要是能打败陈友谅,本公就是被骂的体无完肤也无妨呀。”他看向刘基的时,见刘基暗暗点头,这计策和他跟刘基商议的几乎一样。
郭兴笑道:“丁枢密好计,郭某到时候就跟在丁枢密后面,佯作追赶,一同直扑敌阵。”
俞通海满脸虬髯,起身道:“郭元帅不通水战,这事情还是让属下和永安来做。到时候穿上多置火药柴薪,必能把陈友谅烧个片甲不留。”
后仓的马度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还不如用汽油呢!”
正在帮马度穿盔甲的朱文英愣了愣,“舅舅说什么?”
“我说用火药干柴放火还不如用汽油。”
谁知朱文英听了马度话,立刻放下手里的怕皮靴蹭蹭的跑到前舱,马度只听见他大声说道:“父亲,父亲,舅舅说用火药干柴放火不如用汽油!”
马度以手抚额,叹道:“这外甥真是坑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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