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武力能解决所有事情的话，楚暮早就把渊给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外面那只吸血鬼觊觎自己的生命，里面还得跟渊这个家伙打牌。
打牌只是形式，实际上，双方都没打算用这场桌上对战赢得对方的首级。渊的想法很容易推断，利用渊力的破坏力做手脚。而楚暮的想法？有些难以推断。
镜推了推眼镜，利用系统感知了一次外界状况。这个时候，强酸鲜血已经将渊的位置暴露出来了。
以世界内外的时间流速来看，还有精神世界十二分钟时间左右，楚暮的身体就会和吸血鬼的头发碰在一起了。
到时候会怎么样，可能只有吸血鬼才知道了，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吸血鬼这东西对人类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让他们死在被吸血的快感里，除此之外？没有。
索性，这场桌面对战已经到了尾声。
有一种网游里打不过就成了真人PK的感觉……
“谁不是在算计呢？”
楚暮笑着这么说道。
渊脸颊一抽，血色的瞳孔也是跳了跳，显出一股无法言明的神采，“哼，你以为我的手段就这个吗？”
楚暮抬腿靠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后仰，就是透出一股「嚣张.jpg」的气焰。
“我将你场上所有的卡切成了两半，你还能有什么后手呢？”
“……”
渊眯起了眼睛，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随他站起而倒下，“砰”一声，不知为何椅子直接散架，化作数据流消散。
“呵呵呵，”
巨龙的鳞片爪随着渊的冷笑而握紧，“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之后，你终于打算硬拼了？”
一开始，渊就打算硬拼的。
“是啊……因为时机终于到了……”
楚暮看着渊，笑的很是欠打，“镜。”
下一刻，幽蓝的数据流扑过合约，渊刚伸出手，就看到镜在楚暮身后凝成，背着左手，两指夹着合约，面带笑意，递给了楚暮。
“你所谓的时机，就是我在合约上动手脚的时候？”
握紧的龙爪又张了开，渊后退两步，侧身空手一拉，黑色的火焰生成黑色的王座，他扭回身，左腿曲起架在右腿上，整个人半靠半倒地瘫在了王座之上。左腿放下，成了翘二郎腿的姿势。
“哼，那你打算干什么？又想用什么无聊的游戏谈什么条件？”
因为在合约那里动了很多手脚的关系，如果楚暮操作失误的话，最终很有可能导致这个家伙的精神世界直接崩溃，然后……这个失去神性保护的躯体就会在那一瞬间碎成分子级的渣渣。
到时候得考虑用「黑脊」里的龙血再造一具躯体了，以楚暮在生物方面的知识，应该不是很难。
不过说到底，还是觉得这具躯体用的最习惯啊。
当初只有些许意识的时候占据这具躯体是无奈之举，而且一开始也相当虚弱，感觉随便碰一下就会死（那个时候楚暮血量只有3.6%），但是到后面生命旺盛的时候，渊就越发觉得，这具身体超级好用。
在杀龙的时候试过用龙的躯体，用起来的感觉甚至还不如这具躯体的二分之一。
这具躯体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人类所有的感觉，仿佛一个神的躯体一般。
也许……这家伙以前真的是个神？
渊突然思索起了楚暮给他的记忆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个很重要的事了。
很重要？也许吧。
“现在这份合约确实很重要，因为你动的手脚，我很有可能当场去世。不过也正因为你动了手脚，”
楚暮随手瞥了一眼合约，似乎是看到了上面的哪条内容，嘴角抽了抽，“所以可以通过某些方法对你照成伤害。”
“但是，楚暮，”
渊一脸不屑与淡定，龙爪撑着脸，整个人靠在王座上，“回溯也好，反馈也好，你能使用的方法我大概能猜到，但这些方法需要需要承担的风险有多大，你知道吗？”
楚暮再一次笑了。
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风险。
“我觉得你该担心，接下来承不承受的住。”
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
“撕拉”一声，合约化作幽蓝的数据流消散。上升的数据流带着渊难以置信的目光，以及眨眼间变色的精神空间。
这一刻，这个空间从白变成了黑。
楚暮的精神空间，原本是白色大地蓝色天空，而此刻，成了黑色的地面黑色的天空。准确的说，地面从原先由无数个六边形的白色变成了六边形的黑色，漆黑的犹如镜面，映着无法见到终末的天空。
天空，消失了。
除此之外，还有以及被涌动着蓝光的黑色所挂起来的两人。
那是，不明比例的混合力量。
就像一个黑色的流体物，像个大球，其体表不时流淌过蓝色的电流。
像一只放电的水母。
它浮在之前楚暮撕开合约的上方，伸出漆黑带电的触手，无论是一副嚣张的楚暮，还是一脸胜券在握的渊，此刻心脏都被触手刺穿同时被举了起来。
不仅仅是心脏，这些流动着光的触手还朝着脖子卷过去，无论是渊还是楚暮，此刻都只能本能地用手抓着缠向脖子的触手。他们咬着牙，脸上毫无血色。
与之一同的，是向上升起的数据流，那是桌子椅子和卡片。
还有凝成的镜。
这里是精神世界，这个楚暮的形象是精神体，而这个渊的形象也是精神体。合约将杀死两个精神体，在这里的表现就是，杀掉这两个形象。
可惜，渊和楚暮比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楚暮有一个管家。
抬手，左手化为数据流飘散，又重新汇聚，取代了手肘，成了光的刃。
镜面无表情，看着的一脸要死的楚暮，踏前一步。
然后……他踩空了。
这个空间不仅仅是变成黑色，每一块六边形的边缘都像被丢进了强酸里的大理石一般升起大量气泡——或者说数据流，有些还可以踩，而有些，已经消失了。
但是在他迈出的脚因踏空坠下时，脚尖却是点到了一块地砖。
那是刚刚用数据凝聚出来的地砖。
这不是楚暮精神世界的东西，这是镜自己做的。
一步一步，他走向了楚暮。第十二步之后，他抬起化为光刃的手，果断一刀斩下。
“啊——”
缠着脖子的触手突然失去力道，楚暮重重砸在地板上，缠着的触手化作数据流上升消失，他胸口的大洞也在此刻逐渐消失。
“哈——哈——哈——”喘着粗气，楚暮站起身，看了一眼镜，“帮我拦一下吸血鬼，这家伙我自己处理。”
光刃消散还原为手，镜背手鞠了一躬，“遵命，先生。”
说着，镜化作数据流消散。
楚暮捂着脖子咳了咳，身躯重新修复之时，整个空间上升消失的数据流也是一滞，接着如时间倒流一般，消失的六边形重铸，空间回归稳固。
只是，依旧是黑色。
“啊——”
犹如野兽的嘶吼声响起，伴随着被撕开的触手，渊也是重重砸在地板上，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楚暮！”
一声巨响，渊踏地而起，他化作利箭，扑向了楚暮。
而后者，颇为淡定地一脚后滑，握拳蓄力。
这是用了一种技巧的能力。
砰！
渊被一拳重重打飞了出去。
楚暮很淡定，“现在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那张和楚暮一模一样的脸因为遭了一拳的原因肿了起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你的邪。”
“是啊，你从一开始就不该信我的话。”楚暮笑笑，“镜学习我的厨艺，最终只能做出味道难以描述的食品。而你学习了生物的知识，将自己变成了生物。”
这就意味着，你从最开始的无法杀死的状态，变成了现在这样，脆弱的身体。
“你说得对，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这的确是我的阴谋。”
楚暮伸手，数据凝聚，成一柄长矛。
“而你，从一开始就进了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