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唿哨响起,那些马贼举着钢刀就冲了上来。年轻的镖队首领跟着抽出两把细口长刀,呼道:“老少爷们都稳住了,可不能丢了咱们行威镖局的脸!”一边迎上攻过来的钢刀,左手一刀格挡住,另一刀拦腰顺势一划,水亮的刀身如同一条银线立刻划在对方的胸口,让来犯的马贼躲闪不及,瞬间一道血水从胸前溅出。年轻的首领打退了这几人,并没有趁机追赶,警惕地观察四周,只把两柄长刀张开,仍护在那几辆马车的旁边。
虽然首领的武艺高强,让马贼们在他的身上吃了点亏,但这些马贼就像是荒野中的群狼,狡猾的刀光尽往弱小的镖师的身上招呼,遇上武艺稍强的往往是虚晃一招就纵身躲开。或是几头“恶狼”一起攻上,刀光从四面八方而来,被攻击的镖师往往很难一一挡下。短短的一刻工夫,镖师那方又倒下了几个。
年轻的首领提着长刀干瞪着眼直着急,那些马贼知道他的厉害,也不来攻他。叶凡在上面看的比他还急,小声地骂道:“这人怎么跟傻子似的,别人不来攻,你就不能攻对方么?”说罢,却听自己的身边没人应声,扭头一看,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徐定光居然不见了!
年轻的首领终于忍耐不住,看见一名镖师就在自己的旁边被多个马贼攻击时,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赶到,双刀向前一绞,几柄钢刀瞬间缩了回去。
他这一出击,一招就救下了同伴,但也将他的身后暴露出来。那三个簇拥的马车间居然藏了两个男人,一个蹲在车轮边,另一个盘坐在地的像是个异族人,盘起的头巾露出的毛发居然是金黄卷曲的,明显跟中原的黑发绾髻不同。
那几个拿着钢刀的马贼此时互相一对眼,立刻舞起钢刀,竟然改变了战法,直接朝着镖队的首领砍来。年轻的首领暗叫一声好,得好好的杀杀这些马贼的锐气,把双刀一晃刚要展开刀式,不放心地瞥了旁边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他这一离开,这些恶狼般的马贼觑见了空当,已经冲到了马车的附近,瞧着他们的刀向准是朝着那两个藏着的男人去的。年轻的首领慌张的撤刀回身相救,已然来不及了。有一个马贼已经爬上了木箱子,举着刀口正要跳下去。那两个藏起的男人已经逃无可逃了,异族人还能举着手杖试图相抗,那个蹲着的那人彻底吓得不住地惊叫,直接坐倒在地。
哪知这时木箱上又爬上来一个圆脸小子,直接将那马贼往旁边一推,那马贼的脚下刚刚腾起,举着刀的身姿在空中一晃,直接摔下去了。年轻的首领舒了一口气,唰唰几个刀光赶到,吓跑了其余的马贼,真是多亏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那圆脸小子踩在木箱上,探下身子问他:“有长点的兵器不?”
山上的叶凡眼下顾不得躲藏,伸长着脑袋,恨不得将脖子拉得长长的,也把手拉得长长的,好一下子将那个浑人给拽上来。这下好了,大家想跑都跑不掉了。
“尊者说了,这木箱子绝对不能踩,千万不能把神龙惊醒了!”惊魂不定的通译将异族人那段叽里咕噜的说话传达给了年轻的首领,还补说道:“你千万别离开我们太远了。”
年轻的首领苦笑道:“明白,请尊者大人放心,我们行威镖局会用性命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申隆?那是什么?”徐定光刚从马车上抽出一根棒子——这是挑夫们抬东西用的,但好歹也是长的,正合他用。先前那一路的南征,他都没打过一次顺心的仗,这些马贼的实力看起来还不错,正好跟他们练练手。
年轻的首领道:“我也不知道,小哥还是站我的旁边,别到处跑……唉……”没等他说完,徐定光就拿起棒子,如同一匹撒缰的野马兴奋地冲到人群内。那边的几个马贼没想到这个镖队现在居然还有生力军,一时没防备会有人从旁边杀来,那配合无间的刀阵瞬时被冲乱了,又见那棒风滞沉、棒头粗重,砸在地面吭得作响,只得匆促地放下到手的猎物躲闪在一边。
“好哇,果然你们这些鸟人是一伙的!”马贼的二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徐定光,把手一招,附近的几个马贼跟着他把刀锋一转,或搠或劈或扫,唰唰几道刀光追着徐定光的身影而去。
徐定光将棒子向前一扫,延缓了对方的攻势,趁机叫道:“好哇,原来你们这些鸟人真的不是好人!”
二掌柜的鼻子都气歪了,面前的这小子竟然敢学他说话来调戏。周围的手下听见了,顿时哄笑起来:“这小子有种哇!居然还敢戏弄二掌柜!”
二掌柜却笑不出来,这矮胖的圆脸小子虽然个子不高,但他手上的力道却是神力,那根长木棒在对方的手上跟一柄鎏金锤似的,只要给他瞅到空当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招式虽然平平无奇,但头顶上的那股沉重的风声实在是难以相抗,吓得大伙赶紧往边上躲避。
若是只会这种庄稼汉的把式也倒好办,趁着招式用猛收势不及的时候,大伙一并向前也能将他料理了。只是这家伙变招也太快了,二掌柜这边刚刚避开,那个大棒子在空中一停又猛地转过方向,用那根粗圆的棒头直接撞到自己的胸前,直顶得他呼吸一滞,火辣辣的疼痛。
这小子有些门道,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就是武艺精妙,否则变招怎么会这么快的?尤其是对方这棒子还真是长,江湖上说“一寸长一寸强”,自己这边都是短兵器很难匹敌。二掌柜捂着胸口,转身从马背上取了一柄偃月刀,道:“小家伙,你叫什么?你这棒子用的不错啊!”
徐定光瞅了瞅对方的长柄兵器,不满地回道:“可惜不是大爷用熟的长棍,不然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够看啊!”心中却是窃喜,以往在族中在军中根本打不过别人,现在比起这些马贼,原来自己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二掌柜哼了一声,双手把偃月刀一端,对着徐定光刺去。徐定光错身避开,那柄偃月刀口反而一转,刀锋横向一抹又紧跟过来,这一招变化的很快,水银泻地,丝毫不亚于他自己先前的棍法。徐定光惊咦了一声,没想到这马贼的二掌柜居然还是个大刀的好手,但他却不慌不忙地将木棒往上一挑,意图从兵器的中柄处将对方的攻势拦截下来。这叫打蛇打七寸,拦棍当腰断,这样的长兵器对攻对徐定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谁知那偃月刀口倏地一收,也跟着向上挑去,锋利的刀口瞬间将木棒削了一大段,徐定光傻了眼,自家拿的可是个木头棍子,倒把这茬忘了,再也没有闲定的神气。那根棒子如今短了一截,连个钢刀都不如了。
二掌柜笑道:“老子看你还能神气不?”又是一刀向前地斩去,徐定光下意识地拿棒子一挡,只见刀光一绞,木棒瞬间又少了一段,慌忙把那根短的不成样子的木棒顺手一丢,叫道:“不成了!等大爷找个棍子再与你比过!”
偃月刀却是不依不饶的跟在徐定光的身后,二掌柜端着刀一阵碎步急冲,身子向前一探,弦月刀光当头再起,没等他把招式用实了。突然一道银线般的刀光从旁边劈来,让他猝不及防,二掌柜连忙撤了招,往边上一滚借此避开刀锋,确是为时已晚,耳边噗地一声,身上的羊皮袄被这突如其来的刀锋一下子划了道大口子。他生怕被人抢攻上来,顾不得察看伤势,又是一个鱼跃瞬间站起,身旁的喽啰们连忙涌上去扶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