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拥哭了好一会儿。
何北笙拉开陈笙,看着她扶着她到床上坐下。
何北笙哽咽地开口,“你还没吃吧。我做了些你爱吃的菜,你吃点吧。”
陈笙歌摇了摇头,“我没胃口。吃不下。”
陈笙歌垂下眼眸,看着放在腿上的手,满是哀伤和凄凉。
何北笙搂过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说:“笙歌,我知道你很受委屈,但你相信我好不好?很快就有人来接你出去的了,所以你好好吃饭,好不好?”
何北笙的语气满是祈求和心疼。
满脸憔悴苍白的她看起来是多么脆弱啊,她不忍心让她再不吃不喝了,她靠近她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话。
陈笙歌转头看她,一脸的诧异,“真的吗?”
“嗯。”何北笙把饭菜递到她的面前,“那你现在好好吃饭,可以吗?”
陈笙歌看看何北笙,又看看她递过来的饭盒,犹豫不决。
“别忘了你现在的肚子还有一个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的。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自傲孕育着。
是顾安锦和她的孩子。
她不能再害死她的孩子了。
她一把拿过饭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饭也含在嘴里。
何北笙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拥抱着她,陪伴着她,让她哭。
或许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她受的伤害那么大又那么深,想必一时之间也不会痊愈吧。
陈笙歌越哭越厉害。
她失去了母亲,自己的弟弟又在自己的眼前沉入湖底,年安也平白无故地离去。
可是,所有的人都把错推向了无辜的她,她很冤枉,也很委屈。
哭了许久,直到警官过来把何北笙和陈笙歌强行分开,关了门,又将何北笙赶出去。
何北笙被撵出警察局,她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面,似乎想把整个警察局看透,看到笙歌。
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是何北笙在心里对着里面的陈笙歌默念着,希望她能听到。
她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去。
三天后。
陈笙歌被人保释放出监狱。
那天清早,是何北笙去接她的。
何北笙将她带回了公寓区,让她洗了个热水澡,睡上一觉。
陈笙歌只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出门去。
何北笙不放心,也紧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她们下了楼,拦截了一辆出租车,上车。陈笙歌跟司机说了“去顾家大宅。”
何北笙没有阻止她,她知道她要做什么,而且信上的男人说了,叫她紧跟着陈笙歌,她想要做什么,让她去做,叫她不要插手陈笙歌和顾安锦两个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毕竟解铃人需系铃人。
车子很快就到了顾家大宅。
陈笙歌率先下了车,冲向大门,拼命用力地敲着。
“咚咚咚”
何北笙付了车费,下了车。没跟在陈笙歌的身后,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等着她。
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管家,而是顾安锦。
当他们相互看到彼此时,先是停滞了一会。陈笙歌抓着顾安锦,急忙地解释,“安锦,你听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顾安锦看着紧抓着自己手的女人,俊眉拧了一下。
这个曾经是他的深爱,如今却是他的杀兄仇人。
她现在对自己解释说不是她,那把有她指纹的刀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的心有些乱了,他拨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冷冷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现在最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咬了咬嘴唇,狠心将她狠狠一推,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拿着这个机票,给我滚!”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往她的脸甩去,然后进屋,关门。
陈笙歌看着顾安锦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狠狠地疼。
“安锦,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呜呜...”
她一出监狱第一时间过来找他解释,可是他却要让她滚出他的世界。
她爬起来,又开始敲门,“顾安锦,你听我解释,你出来!”
她敲了好久,顾安锦始终都闭门不出,直到她被保安拖走。
——
陈笙歌手里拿着机票,两眼放空,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地走着。
“笙歌,笙歌...”何北笙叫了她好多声音,可她就是没个反应。
这下何北笙慌了。
她突然强行把陈笙歌阻止走路的动作,带着火气十足的语气地朝她吼,“陈笙歌,你给我振作点!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你还有我!”
何北笙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回过神,她才渐渐放下心。
“北笙....呜呜......安锦不相信我....呜呜....”陈笙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了,抱着何北笙痛苦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大街上。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静静抱着她,让她痛苦一回,对她来说是一种释放吧。
忽然,在不远处的书店传来了一个声音甜美的歌声,“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下的离别,容不得我拒绝。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不再看天上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歌声优美,句句歌词却带着哀伤。
安静无人的小巷回响着那女孩最悲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