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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凡尘世故(下)

这一天姜秦想了很久,准备给小女孩小兮一个生日礼物。

不过姜秦虽然一早就开始攒下乞讨的钱,可每天那点钱只够维持两人的生存,姜秦已经够节约了,却也只剩下了五枚铜钱,只够买五个小号的肉包子罢了!

“小兮说过,她想吃北街的烧鸡,可我这点钱,连买一只鸡爪都不够!”姜秦很苦恼,他开始想办法……

最后姜秦决定直接和北城那家烧鸡店的主人说明情况,去他家帮助干活,以换取来一只烧鸡。

因此天刚破晓,姜秦便离开了自己的破木板房。他先是透过小兮所在木板房的缝隙看了看,确定她睡得安详,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然后兴致冲冲地跑去了北街,打算实行自己的打算——昨晚他就和小兮说了,今早要去办事情,傍晚才回来。

在姜秦的一再恳求之下,北街烧鸡店的老板把最脏最累的活都交给了姜秦,让他干到今天傍晚,才肯给他一只烧鸡,并且没有任何多余的工资。

姜秦却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份“工作”,然后开始干了起来……

到了中午,姜秦变得饥肠辘辘,手脚也都冰凉起来。他想着买点午饭,却是又想到晚上吃烧鸡,该配点菜和米饭。

这个想法一起,便无法遏制,姜秦便趁店主和小二不注意,把一张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桌子上的剩饭两口吃进了嘴中,然后偷喝了几口茶水,算作是吃了午饭。

傍晚,姜秦从店主那里领到了烧鸡,却只有半只——

“茅厕的地板擦的不干净,只能给你半只,快滚吧!”店主把半只烧鸡丢给姜秦,不无厌恶地摆手说道。

姜秦尽管很气愤,可想到半只烧鸡也够小兮吃了,而自己吃点粗米饭就好,他也就忍了下来,抱着半只烧鸡,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但是当姜秦回到小巷口两人的住房时,却是惊呆了——

自己和小兮的木板房都被拆解了开来,甚至好几块拼接的木板都被折断了,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姜秦当场疯了一样冲进巷子,四处张望,同时大喊道:“小兮,小兮——你在哪?”

但是空旷的巷子里只有姜秦自己声音的回音。

姜秦的心凉了半截——他想起两天前,有两个富家子弟在街上遇到自己和小兮乞讨,见小兮长得漂亮,就欲图不轨,被姜秦狠命打跑了。

当时那两个富家子弟跟他说“等着”,他没有当回事,现在他想起来,不禁心神俱颤!

“小兮,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就不活了!”姜秦自语道,似乎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然后姜秦抱着半只烧鸡和几个馒头,就往街上跑去,打算去看看几个他和小兮往常停留最久的乞讨地点。

但是小半个时辰后,姜秦彻底绝望了,小兮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她留下的踪迹。

姜秦午饭吃得少,现在早就饿得两眼发昏,脚下都软绵绵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吃了两个馒头,并吃了一个鸡腿——

“剩下的都留给小兮……小兮你在哪里啊?”眼泪终于簌簌地从姜秦眼眶中跌落,姜秦泣不成声。

姜秦哭了好久,沿途有些跌跌撞撞地四处奔波,但依旧找不到小兮,他终于决定停下来好好想想,小兮可能在哪里。

“如果小兮被他们抓走了……”姜秦突然升起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念头,拔腿就往镇外的一个方向跑去。

姜秦终于在镇外的一个破庙里找到了小兮——哦不,准确地说,是小兮已经冰冷的尸体!

“小兮——!”姜秦站在破庙门口,怀中的烧鸡跌落在地,他仿佛在此刻遇到了一个霹雳,脑海中被轰得一片空白!

呆立一秒,姜秦向那赤裸的少女娇躯冲了过去,把小兮冰冷的身躯抱在怀里,浑身颤抖个不停。

小兮的下身处,殷红的处女血流满了一地,显然是失血过多而死。

“小兮!!!”姜秦怒吼一声,眦目欲裂。

“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畜生!杀了你们!!”姜秦咬牙切齿地愤恨道,皮包骨的拳头狠命地砸向地面,磕得皮破血流……

黑暗炼狱中,陷入幻境世界的姜秦神体抽搐着,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眼泪从他禁闭的双眼中溢出,滚落脸庞……

埋葬小兮之后,姜秦像是入魔了一般,开始不顾一切地搜寻害死小兮的凶手,最终他锁定了目标——正是当日欲图对小兮不轨的两个富家子弟!

但是那两个富家子弟来历不凡,一个是大商富贾之家,另一个不仅有钱,家里还有人在省城当官,这两人的家世,算得上是镇中数一数二的了!

姜秦没有冲动行事,他开始打算自己的计划——先是加入了当地的流氓组织,然后耗时两年,就成了组织中头几号的人物。

但姜秦知道这还不够,于是他开始向黑道着手,将流氓组织发展成了黑道一般的存在,势力愈发强大,而姜秦本人,也开始有权有势起来……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姜秦带着手下几个死忠,以及花费大价钱雇来的山贼、盗匪,杀入了那两个富家子弟的宅中!

一番屠杀,姜秦亲手结果了那两个富家子弟,并且拎回了二人的头颅,来到了小兮的坟前。

“小兮,我替你报仇了!”姜秦跪在坟墓前,很平静地说道,拳头却攥地很紧。

这个时候,姜秦周身的空间再度幻灭,可姜秦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被空间幻境再次吞没……

这一次姜秦成了一名带军打仗的将领,在自己国家的边境处和势如恶虎的敌国方交战,一度处在劣势。

辅助自己征战的副将是姜秦打小在军校认识的白勤,和姜秦关系极好,可谓是一条裤子穿长大的兄弟。

白勤武力和勇气方面不及姜秦,才智和韬略却远在姜秦之上,可终归姜秦当了主将,他自己做了副将,二人对此也从未表示什么。

是日敌军十万援军奇袭,同时对峙的六十万大军压进,姜秦所率的四十万大军陷入绝境,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

情急之下,姜秦只得为一些精兵和将领考虑,安排自己和白勤在内的诸将,率领精兵极速突围。

但是在突围的小路上,却遭到了敌军埋伏,姜秦身受数箭。

但是姜秦悍不畏死,凭借强大的武力就要打进敌人的埋伏圈,敌军被吓得丢盔弃甲之际,姜秦却被身后射来的冷箭直中心脏要害,当场重创垂危!

“白勤——你——为什么?!”姜秦跪倒在地,回头望向射出冷箭的白勤,用颤抖地声音问道。

“对不起了,姜秦,从小你就压我一头,虽然你很照顾我,可我早劝你投降,你不肯听我的,如今身陷死境,我们也本该各自飞,只是你选择了死路,我现在只是送你一程,尽兄弟我最后的绵薄之力!”白勤对姜秦说道,然后缓步向着敌方阵营走去,而敌军的头领已然笑着过来,显然是早就知道白勤。

“你——叛国,不可饶恕!今日你我,割袍断义!!”姜秦眼眶通红,提剑斩下自己的衣袍下摆,同时他心脏处的箭伤牵动,痛得他闷哼一声,感觉手脚上的气力在极速流逝……

场景再度幻灭,姜秦脸上的狠惜之意散去,他清醒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等待着下一个幻境。

是的,姜秦已经清醒了过来,就在他提头来到小兮的墓前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同样令他怜爱,等待他去见的女孩的名字——叶静雯!

那一刻,姜秦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幻境中经历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对他本心的影响——如果当这些纯粹的杀戮、愤怒、怨恨等等情绪累积达到一个程度,可能真的会摧毁姜秦原本的世界观,毁灭他的信仰,从而让他丧失自我,最终被控制为战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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