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第一科语文后,白玄刚出了校门,准备去香客居解决一下食物问题。
“白玄!等等我!”
白玄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来者,讽刺道:“怎么?考个试就让你七爷变成鹌鹑了?怂成这样?”
七爷,原名齐夜,齐家大少,齐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是白玄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到现在的玩伴,和白玄死党到连白玄最重要秘密都知道。
齐夜今儿居然没有穿新衣服,让白玄很是惊了一下。这家伙最大的癖好就是换装,每天一件新衣服,从不重样。所以白玄明明记得,今天他穿的这件衣服452天前,齐夜是穿过一次的。
齐夜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穿了同一件衣服,一定是他怂了!
所以,白玄就毫不犹豫的开启了他的讽刺模式。
“不是怂!这件衣服给我带来过幸运,今天考试我特地又穿了一次!”齐夜得意洋洋的原地转了一圈道。
“你忘了,那天你那么幸运是因为我!”白玄推开了香客居的大门。
“欢迎光临!白先生,老规矩吗?”
“嘎?”齐夜愣了一下,他仿佛,似乎,大概想起来了,那天还真的是因为白玄才那么幸运的逃出他老爹的魔掌。
“老规矩,一会儿再给我准备两间休息室,到下午两点十五叫我们。”白玄吩咐。
“阿玄,你怎么不早说啊!”齐夜感觉这次语文考试他没希望了!
“让你平常时候多看看书,多背背重点,你就是不干!关键时候,这些……”他指着齐夜那身华丽丽的西式礼服,“都是虚的。”
“可你这学霸也没有把我这学渣变成神童啊~”齐夜好不甘心。
白玄嗤笑。
“你只是语文不好而已,也不用太担心,以你的数学英语和理综成绩,考一个好学校也是松松的吧!怕什么!”
“可是,如果我的语文考不好,我大概不能考进阿玄你看中的那个学校……”齐夜纠结。
白玄有些沉默。
他要考的……齐夜是绝对进不去的,不只是因为高考成绩的原因,还有……
走进小包间,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窗外,有行人匆匆走过,也有高考学子或悲,或喜,或清淡,或焦躁的结队而过。
“三天后,是我的成人生日,你来我家吧。”白玄道。
“你要亲手做蛋糕吗?”齐夜瞬间眼睛晶晶亮。
“如果你想吃外面买的,我给你买个大三层!”白玄面无表情。
“我才不要呢!”齐夜连忙摇头。
全班都知道白玄手艺好,能有机会吃到白玄做的食物,齐夜是绝不会放过。
服务员推着小车将饭菜送了过来,看着这精致小碟的菜肴,齐夜感叹道:“虽然香客居的厨师知道咱俩的口味,但做出来的饭菜怎么也没有家里人做的最合口的,特别是你做的。”
白玄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感叹的齐夜,齐夜被他看的嘿嘿笑了两下,直接低头动筷吃饭了。
别以为白玄不知道齐夜这么感叹的原因,他就是想在吃蛋糕的时候,顺便再蹭他一顿饭!
“你和苏澜,打算就这么僵着吗?”齐夜抬头看了白玄一眼。
白玄加菜手顿了一下,他心情复杂的思考了一会儿,又继续吃了起来。
“缘分已尽,何须强求。”
齐夜放下筷子,严肃道:“你们已经在一起快六年了,就这么放弃?”
“她感觉累了,我……我不强求。”白玄依旧清淡的回答,只是声音里的苦涩怎么也遮不住。
“你真是个傻蛋啊!白玄!那苏澜更是一个傻蛋!”齐夜无奈的挠头,“你们一个身份隐瞒的除我之外无人知道,一个傻的谈六年了居然还说分就分……”
白玄只是看了他一眼。
“喂,兄弟啊,不然,你告诉苏澜一声?说不定她就又回到你身边了。”齐夜小心翼翼道,“你不用说,我去告诉她。”
“你只要敢开口,我就把你丢地狱去。”白玄冷道。
齐夜连忙摇头,白玄敢说丢他去地狱,那一定就是地狱,绝不会有第二个地狱出现在你面前。
“就你这么高冷腹黑的劲儿,苏澜怎么会看上你?我怎么会成为你的死党而且还对你这么忠心耿耿宛如智障的?”齐夜对自己认识白玄还就这么的犯贱表示不可思议。
白玄默默地听着齐夜的啰里啰嗦,如果是别的人敢这么在他面前啰嗦,他要么就直接走了,要么就直接走后暗地里再派人偷偷扇他嘴巴子让他一个月内张不了口。
别人都以为白玄高冷,其实他腹黑着呢!
“你肯定对我下咒了!”最后齐夜得出了这个结论。
白玄有气无力的放下筷子,对齐夜皮笑肉不笑道:“对,我下咒了,你满意不?”
“满意!”
这张犯贱的脸!
白玄站起来:“我去休息一会儿。”
“哎,等等我啊!”齐夜连忙又扒拉两口,吃个八成饱后跟了上去。
“你给我下了什么咒?忠心咒?信任咒?全心全意咒?情咒……”齐夜还在嘚吧,“我靠,你要下的是情咒我这辈子不就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了!”
“情咒?”白玄阴测测的回头,“好啊,我给你下个情咒,行不行?”
“还是算了!”齐夜摇摇头,又舔着脸笑着,“你给我下个同心咒?”
白玄奇怪:“你知不知道同心咒干嘛用的?”
“知道。”齐夜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我本以为你有一天你会给苏澜下这个咒,但是,用了六年时间,她显然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你,也没有完全的爱你。”
白玄失声一笑。
“入了我这个坑,你想爬出来是丝毫不可能的,你可想好了!”
齐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考试。”白玄道。
两人在休息间门前分别,各自进了各自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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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场,白玄拎着自己的笔盒站在校门口等齐夜。
“阿玄!”
看到齐夜,白玄简直想一巴掌抽飞他。
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的齐夜,那回头率可真是百分之百了。
那典型的苏格兰风格格子裙,穿在齐夜身上,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自然洒脱的让人有点儿惊讶。但是不可否认,齐夜这个可以驾驭各种民族服饰,各种流行前沿服装的衣架子,穿什么都不会突兀。
但是,齐夜脸上的笑容却将这和谐给破坏的一丝不留。
“笑的太傻,别靠近我!我怕我智商被迫下线!”白玄倒退一步,拒绝齐夜靠近。
知道四周人都在看他,齐夜终于还是重新拾起了他身为集团公子的那种风范。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将看到白玄时候的傻笑换掉,重新挂起他从小就学着的那一丝疏离又微带着亲切的笑容。
白玄这才放下警戒。
“今天班群里通知,晚上有毕业聚会,你去不去啊?”齐夜问。
“去干嘛?”白玄反问。
“去看看苏澜?”齐夜提议。
“不去。”白玄拒绝,“我明天就要回家族了,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咱们一早走。”
“回家族?”齐夜眼睛一亮,立刻打电话,“把我的衣服准备好,送到白家别墅那里去。”
挂了电话,齐夜向不远处一直等他们的司机招了招手,那司机立刻开着车过来了。
“白玄!”
白玄正打算上车,回头一看,是苏澜。
这个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肌肤莹白如玉,琼鼻挺巧,樱唇粉嫩,穿着一身可爱的日式校服。
不管怎么看,她都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的可爱女生。
我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白玄突然疑惑的在心里问自己,可爱是可爱,但是,也仅仅是可爱而已。
他这一年来穿越的世界不少,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什么魔女,妖女,仙女,兽耳娘等等甚至一些非人存在都见的不少。妖艳的,清纯的,天真的,善良的,邪恶的……有些不只是见过,还被送过。
那些,都比眼前这个装可爱的要优秀的多。
想了很多,但这些都只是白玄刹那的念头,从脑海中一掠而过。
“有事?”站在车门前白玄问。
苏澜扬起精致的脸蛋儿,娇声道:“我们已经分了,是吧?”
白玄突然感觉无比恶心。
“对,分了!”他冰冷道。
“那就好……我已经受够你了!”苏澜慢条斯理的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一条项链,“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还给你!”
红色的绳子,上面只有一个白色劣质的水滴形玉珠。
白玄死死的看着那只伸到自己身前的手,还有手掌上的那个玉珠。
良久,他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要吗?不要我就扔了。”
苏澜正准备收回有些酸麻的手臂,那边一只手飞快的一把抓住了那条项链。
“谁说阿玄不要的。”齐夜捏着项链,冷冷的看着苏澜。
“反正我还给你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了!”苏澜拎着小包微笑。
看着苏澜挂在脸上的可爱表情,不只是白玄,连齐夜也感觉着好恶心。
“再见。”苏澜毫不留情的转身。
“你不听听白玄那天在干什么吗?”齐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闭嘴!”白玄冷喝,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关门。
齐夜被他这一声冷喝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立刻对着苏澜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你那天为什么没有被绑走?是因为白玄!是他封锁了整个城市!你真的以为那天是方子器救了你吗?错了!你错了!苏澜,放弃阿玄,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能比阿玄的身份更高贵了!你后悔吧!带着你的卑微,你的悔恨,后悔一辈子吧!”
苏澜猛然转身。
她只看到齐夜钻进了车子里,车门关闭,那辆车子立刻滑进了滚滚的车流里。
“你后悔吗?”方子器站在她不远处问。
苏澜下意识的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夜说的是真的。”方子器道。
“你骗我!”苏澜猛然回头,面容狰狞的盯着他。
“不,我只是没有说而已。”方子器淡漠的表情,让苏澜感觉心寒。
“白公子可不知道,那天的绑架,是白家主的主意。但是显然,你没有通过白家主的考验……”方子器残忍的笑着,“你白家准少夫人的名头,可就这么飞了呢!”
“白家所有人都以为你会成为他们的少夫人,只有白家主不喜欢你,一个小小的考验,就分离了你们……啧!”方子器摇头,“你果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远远不如齐夜齐公子!”
“那齐夜呢?他也被考验过?难不成每一个呆在白玄身边的人都要经过考验?凭什么?”苏澜近乎尖锐的叫着。
“齐夜经历的可比你惨烈多了。”方子器冷笑,“为了白公子,他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呢?”
白公子?白家?什么白家?苏澜恍惚,她直觉这是一个大家族,甚至有可能是最顶尖的豪门贵族。如果白玄真的为她封了一个城,那这权力真的可以算是通天了。
她,丢了一个成为豪门夫人的机会。
从没有过的悔恨,从心底涌出来,一直蔓延了她的全身,冷的她不自觉的抱住了胳膊。
“说的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那些暗地里守护你的人都会在明天退走,从此,你还是做你的普通人吧。”方子器晃晃悠悠的走了。
“你站住!”苏澜立刻扑了过去,死死抓住方子器,“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的。”
方子器嗤笑。
“我是方家大少,你又是谁?除了这张脸……”他轻挑的捏着苏澜的下巴,“你有钱吗?没有!有权吗?没有!绝世倾城的美貌?差的远!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你不能这么做!你明明说的会爱我!”苏澜噘着嘴,一脸委屈巴巴。
“做作!”方子器甩开她,冷冷道,“和白家公子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学会贵族的一些基本礼仪,你可真是冥顽不化。”
眼睁睁看着方子器离去,苏澜狼狈的站在那里,一向可爱乖顺的表情狰狞的仿佛恶鬼。
她想起来了,她和白玄在一起的时候,他老是会要求她遵守一些看起来很刻板的礼节。
她总是不耐烦,总是只装装样子,从没有认真的学过。
原来他一直在教她。
原来他一直在准备让她进入他的世界。
是她太傻!
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