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垂立在一边,不敢说话,曹婉君也一点点的把木屑挑出来,君七却有些坐不住,拉了拉长孙恭泽:“阿泽,你先过去吧,我等婉君给我上完药我也赶过来。”长孙恭泽却只是轻轻摸摸她的头:“别管那些了,朕来处理就可以了。”
“你快去林才人那里吧。”君七坚持道,因为她觉得这十有八九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很有可能是沈昭仪,早点过去才能抢占先机,因为证据销毁总是要时间的,时间越久要抓住把柄也就越难,明明……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次机会不是吗?自己没能帮到他就算了,可不能拖后腿呀。
长孙恭泽却仿佛不懂她的焦急,拿起她那只已经上完药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君七感受到手上一阵清凉,驱散了伤口灼热的痛感,她像触电一般想缩回手,长孙恭泽却仿佛不知她的窘迫,小心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疼吗?”君七的脸刷的一下通红,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那个眼中泛着温柔的光的男子,鬼使神差般摇摇头。
“下次别这样了,朕真的很担心你。”
听着这么让人耳红心跳的话,君七轻轻咬着唇,眼睛无处安放,四处乱瞟,看到周围人的状态也差不多,低头低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里,曹婉君一心一意的盯着君七受伤的手心,小太监看着自己的脚尖,桃黍站在旁边盯着床的帷幔,纷纷传达出:“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不知道。”的非礼勿视之感。
君七脸更红了,偷偷瞥了一眼长孙恭泽,看见长孙恭泽已经收起了温柔如水的笑意,看着她,笑了笑。君七心里一凉,她懂了,刚刚又是做戏吗?心里刚刚的甜蜜如丝变成了一点点苦的魔障,一点点让她的心冷下来,她恢复了理智:“嗯,臣妾遵命。”接着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皇上还是快去林才人那里吧,我这里没什么事的。”
长孙恭泽有些纳闷,明明刚才这个女人还是很受用的呀,他不就是想了想这个女人手受伤了没法愉快的吃饭的样子就笑了她一下嘛,怎么态度突然变了这么多?夏渺那个小子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这套的么?他难得对一个女人这么亲密,怎么突然就冷漠了呢?哪里出了问题呢……
被再三的“驱逐”,再加上的确是该去看看了,长孙恭泽起身,对曹婉君说:“你照顾徐良人,不用去林才人那里了。”
曹婉君忙跪下道:“是,微臣遵命。”长孙恭泽便跟着小太监离开。君七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他不带留恋的走开了,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对人上心过呢,一直演戏他也很累吧。
曹婉君看着君七剪水般的瞳眸仿佛蒙了层灰,她在想什么,是在为皇上的事烦心吗?“小主,你觉得,林才人的孩子……是天灾还是人祸呢?”君七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扫了扫四周,桃黍会意:“曹太医,您给小主先看着,奴婢等下去煎药。”说着带着旁边的两个小宫女下去了。
“那,曹太医是觉得如何呢?”君七见四处无人,试探的问道,难道曹婉君知道点什么吗?
“小主也应该知道,林才人这孩子一定是不会出生的吧?”
君七没想到曹婉君竟如此直白,这样应该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曹婉君对自己十分坦诚,但是第二种却是她有心试探,君七看向曹婉君,她一汪湖面般清澈的眼神,君七不由笑了笑,轻轻说:“婉君不怕隔墙有耳么?”
曹婉君摇了摇头:“小主这,有高手,臣料想,若小主不想让别人听到什么,那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君七不由认真起来,高手她是知道的,自从她住进这里开始,就有高手守着,她知道,那个人还是不能信任她的,近期她发现高手数量似乎多了一点,她怀疑长孙恭泽会有什么动作,然而一直是风平浪静,她也就不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