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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没意思

君七辞别秋娘,不知怎么走到了楚山脚下,等她惊觉走到楚山时,天已经亮了。原来,她走了一夜。

她走到山脚的楚河边,用手拂了拂河水,自语道:“才刚入冬,河水就冷成这样。”

她抬头望了望楚山,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她却始终不敢再来的地方,过了这么些年,以前上山的小道都被灌木覆住了。她艰难的一步一步爬上去,可离山顶近了,她却胆怯了。一路上的回忆已叫她伤心难耐,她一点也不想看见昔日繁闹的楚门如今的废墟。

她蹲了下来,才觉得自己已经双脚无力。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其实并没有。小时候她最喜欢一溜小跑跑到山下,趴在楚河边睡上一觉,每次都是王小二来叫她回去,师父罚她不许吃饭,然后偷吃技术一流的王小二就给她开小灶……自己,真的迈不过去啊。

从早上蹲到了正午,君七才鼓起勇气过去。四年了,师父……娘和小二他们很寂寞吧,不知道会不会怪她连看都不来看他们呢。刚站起来,她就觉得双脚无力,一阵眩晕坐在了地上。

她把一直挂在胸口的布片拿出来,紧紧攥在手心。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来了。她重新把布片放在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双腿似乎失去了知觉,她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以前几息便能到达的山顶她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第一次,觉得路如此漫长,真累啊。

终于,看到了楚门两个大字,昔日雄伟的大门成了断垣残壁,她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去,生怕一个用力这些记忆中的东西会一下子坍塌。

楚门外一片破败饿景象,本该长满荒草的院落却干干净净,君七疑惑的环顾四周,或许,是这块地方有神佑吧。

君七缓缓走到掌门院,但是,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空地,连灰烬也没有。君七蹲下来,轻柔的抚摸土地:“娘,女儿要嫁人了,是徐相让我嫁的……为了保护他的女儿……娘,你太傻了,等了一个男人那么久,到头来……仔细想想,也不错啊,我要嫁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女儿不是特别的开心,但也没有不开心,权当是另一种活法吧。没有你们,女儿过的实在是无趣啊。有时甚至想来找你们,可小二让我好好的,所以我就好好的活着,我每天吃好睡好,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真是有点累呢,娘,你当时是不是也累了所以才没有反抗?娘,不值得……”

君七哽咽了,站了许久,走向后山悬崖,太阳快下山了,落日的余晖将世间万物笼在金色中。君七喃喃道:“小二,我已经长大了,你在哪里呀……你不是从来不说谎的吗?那你为什么还不出现跟我在一起呀?你和秋娘都让我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好累。我要嫁人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其实,只要不是你,是谁都无所谓呀。”君七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连一句喜欢都没跟我说过,就想要我的一辈子,我才不愿意呢,所以……小二,你出来对我说声喜欢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是风声,像王小二掉下去的那个夜晚那么安静。

“真没意思。”君七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踉跄的往回走,忽然,她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吓得呆呆的看着那个人影。

“你是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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