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什么势力？”
连司马冰都郑重不已，萧龙怎敢怠慢。
“一个横跨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在某些恐怖活动中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想让张庄死，没人能拦下，不过是张庄知道些很重要的消息，才让他苟延残喘活着。”司马冰来到边缘，迎着高楼坐下身，悠闲的晃动着小腿，些许黑芒在指间不断跳跃“关于他们的消息少之又少，即使出现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其中并没有仇心，连仇字都没有。”
“不会吧，这么麻烦？我是不是又惹事了？”
面向月光，摇晃着混乱的大脑，谁能猜到，这一天之内竟发生了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事儿，如果能重来，萧龙绝不会怀疑司马冰，也绝不会再回家。最可恨的是，他为了仇心连家都烧了，到头来却落得个了无音讯。
随手拍了拍身边地面，司马冰展颜一笑，融化了冰冷“惹就惹了吧，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不如坐下陪我聊会儿仇心，你既然当初选择相信她，现在也不会贸然去救她，对吗？”
“的确，她曾答应过我能自保，我就不该再出现。”
明明心慌意乱，却又无事可做，萧龙索性坐在司马冰身侧，陪她看着月亮，诉说自己的故事。而那要将仇心绑回来的话，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否则，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萧龙这一去一回，个把小时转瞬即逝，却不再见张悦踪影，只剩张空空如也的床铺。
怎么回事？这也能给丢了？！
急忙来到昏昏欲睡的苏如锦面前，将他狠狠晃醒“如锦，张悦呢？不是让你看好他，怎么这就不见人了！”
“走了。都走了。”苏如锦麻木的睁开眼。
“走了？开什么玩笑，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别逗我好吗！”
萧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连走路都走不稳，似乎随时都将摔倒的张悦竟从这里逃了，而且还是从这家伙眼皮底下。
又想搞哪出，闹鬼了不成！
“不是逃，他没逃，我把他送到机场，现在该上飞机了，你再想阻止已经太晚，来不及了。”苏如锦如烂泥般毫无动作，全靠萧龙的双手支撑站立。
将这碍事的家伙丢回座位，萧龙倍感烦躁“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发什么疯，好好活着不好吗，他想不开也就罢了，连你也跟着想不开？！”
“不是活不活的问题。”
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掌，精准无比的拉出那准备离去的萧龙，只是，苏如锦依旧仰望着天花板，眼睛无神的可怕。
小悦，我替你拦下萧龙，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千万不要留下遗憾。
口中故意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废话，当然救人，要不然还能干嘛，去准备纸钱吗？！”
萧龙被气的都快笑了，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宜，不但麻烦事儿多，傻了的人更多！
“你可知道，你现在把他强行带回来，不是救人，而是将他推向另一个无底的深渊，那里比死亡更加痛苦。”
“好好好！”大手一挥，甩开苏如锦的阻拦，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那涣散的双眼“深渊？哪儿来的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深渊，若命没了，你口中的深渊也就不复存在！”
“我觉得，比起堕入深渊，张悦情愿去死。”缓慢抬起手掌，企图遮挡窗外并不明亮的月光。不知为何，柔和的月色，竟让苏如锦觉得格外刺眼“你可知道，张悦从小便没了母亲，全靠张庄一人带大，对于张悦而言，父亲就是全部，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再见父亲一面，前半生的念想，仅此而已！”
“说这么多干嘛？！”萧龙略显烦躁，也许是今天总有人提起父亲这个字眼，让他很不适应“我曾也经历过这些，但我很明白，只有活着，才是王道！”
“哈哈哈。。”不知怎么，苏如锦突然大笑不止，惹得萧龙毛骨悚然“萧龙我知道你身世凄惨，也绝无他意，只是想问，如果当初你父母双亡时，所有人都阻止你回去探望，只交给你一坛骨灰，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萧龙注定无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何种选择，当初那段迷茫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甚至不敢想象。
苏如锦起身，对着月色高吼一声“萧龙，回答我！”
“对不起。我没有答案。但张悦的命我一定要救。”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救回来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个疯子！”
即使知道苏如锦所言不假，萧龙仍打算离去“对不起，我。。”
趁萧龙犹豫分心之际，苏如锦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脚步接连踏出奇怪的节奏，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以一种极不科学的方式，绕过萧龙，挡住去路。
在这过程中，灵瞳无意识的睁开，苏如锦的步伐如倒带般折射入眼中。其前脚的迈动总会出现在后脚的必经之路上，而后脚的运动却不会受到干扰，脚掌不断交错，看似每一步都要将自己绊倒，就是这略显滑稽的步伐，将苏如锦的速度提升至极限。
步伐被悄悄记下，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萧龙正对苏如锦固执的脸庞，没有开口发问。
“对不起，我答应过张悦，不能让你去。”张开双臂，苏如锦已经没有退路，即使跟萧龙翻脸也在所不惜“萧龙，你觉得在你的生命中，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标准吗？”
抬起的脚掌落回原地，萧龙放弃横冲直撞的打算，缓缓闭合双眸。为了配合这无端的一问，无尽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瞥一笑都让他魂牵梦绕。冰冷的嘴脸不合时宜的带起温馨的弧度“不是。”
见萧龙表情不像作假，苏如锦说出了揪心一问“如果有一天，你在意的这些人命不久矣，你明知面前是陷阱，会不会赌上性命，去看上一眼！”
苏如锦并没有察觉，当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自己的表情即狰狞而又疯狂。在询问萧龙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自问呢？
可惜，萧龙没有半分犹豫“会！”
“你既然与张悦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又为何要去阻止他呢？”苏如锦不再阻拦，安慰似得拍了拍萧龙肩膀“好了，你现在去追已经太晚了。张悦要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让萧龙豁然开朗，眼神恢复锐利。脚步不变，绕过苏如锦义无反顾的推门离去“对不起这三个字你还是不要说的好，我只接受张悦本人的道歉。”
痴痴的看着萧龙远去，苏如锦不知该如何再拦下他。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