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河镇位于流云国西南,与簇阳国接壤,因落河贯通小镇而闻名。作为一个连接两国的中转地,每日有络绎不绝的商人在此交易,一年四季都显得热闹。
要说乏了累了怎么办?当地人一定会推荐你去镇上最有名气的“莫氏酒馆”喝上一杯,酒馆的主人莫老头看起来风烛残年,走起路来都不利索,但经他手酿出的美酒那真是一绝,让人喝下之后神清气爽好几天。
莫老头也有个奇怪的规矩,喝酒只能在他的酒馆里面喝,从不打包也不允许偷偷带走,也不知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好,在酒馆里还没有一位坏了规矩不被发现的,但味道好,价格低的特点也让大家伙没什么脾气,提起这件事也就感慨两声。
莫老头只管酿酒和结账,跑堂的活则是由一位名叫秋铭的小孩完成,为什么说是小孩呢?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也不能算作成年人,那是一个很勤快听话的孩子,经常来酒馆喝酒的人们也少有不对他产生好感。
“小铭!给叔这桌再来两斤好酒!”客人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两斤碎花酿,七两银子,一会记得去莫叔那里结账啊。”秋铭好像就在每位客人的身边,只要一声吆喝,立刻就能送到,包您满意。
随着太阳落下,酒馆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店内只点一盏煤油灯,秋铭趴在柜台上,看着莫老头认真的数着流水,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这是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光。
“你的“雷影步”,练到小成了?”
“是,昨天晚上跑步时候突破的,今天送酒轻松了许多。”秋铭开心的回答道。
“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逃出来到现在,七年多了。”
“是时候换个地方了”莫老头突然叹了口气,“你和我不一样,你有望不到头的未来,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不能跟我这老头子呆一辈子。”
秋铭突然慌了起来:“莫叔,你这是不要我了吗?你说过要让我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的。”
“我可没说不要你这种话,只是你应该有自己的未来,去报血海深仇,去领略世间万物,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错过便再难遇到。”
“什么机会?”
“紫微天宫开放了凡俗选拔名额,这是让你成仙的机会啊。”
“我不想去,我就想陪在你身边。”秋铭带着哭腔喊道。七年来的朝夕相处,亲身教导,莫老头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最亲的亲人,小时候便失去亲人的他愈发了解到亲情的可贵。
“我总会死的。”
“那给你养老送终之后,我再去!”
“可是我也能不死的。”莫老头道。“仙人之所以被凡俗所敬仰,其远超凡俗的寿命占据了绝大部分,隔行如隔山,就如酿酒一样,外行人难以知道里面的门道,但能最直接的分辨出,谁家的酒更好喝。”
“修道也是同理,其中或许有难以理解的艰辛,但最直观的好处就是延长寿命啊,我老了,没有机会了,你去拼一拼,有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也能让我这老头子多活几年。”
“我明白了,我要怎么做?”秋铭的脸上多了些坚定。
“交给我吧。”阴影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一身黑色穿着给人以肃杀之感,看着面容确实笑眯眯的,让秋铭莫名生出一种好感。
男人拿出块石头放在柜台上,“把手放上去,让我看看你的天赋。”
秋铭没多说什么,乖乖把手放了上去,在接触着的那一瞬间突然绽放出紫色的光芒,逐渐转化为金色,而后光芒消失不见。
“这是?”
男人两眼满是兴奋,对着莫老头说道:“真有你的,居然真的是仙苗,这孩子必然前途无量。”说罢他转向秋铭,温柔解释道:“天赋石可以通过人的血脉,经脉,感知力,对被测试者进行最基础的评判。”
“若是没有天赋,便不会产生反应,而产生反应由于不同的天赋会以不同颜色的光芒来反馈,大抵分为绿色,蓝色,紫色,金色这四种,而你就是最顶尖的金色天赋。”
“要知道,一万个人也很难出现一个与天赋石产生反应的,哪怕是在紫微天宫,金色天赋的拥有着一个手都能数过来,是不是很厉害。”
“我代表紫微天宫凡俗巡察使,正式向你发出申请,你愿意去参加紫微天宫的选拔,去成为紫微天宫的一名弟子吗?”
秋铭沉默了一下,随即郑重道:“我愿意接受考核。”
莫老头也难得开心的笑了出来,他最欣赏秋铭的就是当认定一件事后,全力以赴从不后退的勇气和决心。
“去把酒窖里那罐醉花酿拿过来,我们好好喝一顿!”
“莫老头你这是下了血本啊,我记得以前谁要是打醉花酿的注意,你都能把人腿卸了。”中年男人打趣道。
秋铭不一会就取回了那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酒,摆上三个大碗,开封的时候,一阵不可名状的清香立刻充斥了整个屋子。
“干了干了!”酒碗碰触的清脆声音,连即将到来的离别的冲散了许多,之前莫老头一直不让秋铭喝酒,这让在酒馆跑堂的他好奇的不行,终于喝到嘴里,入口感觉到淡淡的花香,而后是热辣,再回味又是别样的甜味。
“秋铭,这三个锦囊你拿着,离开之后打开红色的这个,通过考核呢,就打开黄色这个,等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打开绿色的这个,知道了嘛?我不在你也不能偷偷打开,答应我!”
“是,我知道了,你也要等我回来啊。”秋铭道。
“继续喝!,等我喝醉了,你再带着秋铭走吧。”莫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又嚷嚷了起来。
夜更深了,莫老头醉倒在柜台上,因为怀着离别的悲伤,秋铭并没有喝多少,默默收起三个锦囊后,对中年男子道:“我们走吧。”
男子点头,带着秋铭离开了酒馆,望着沉默不语不时回头看的秋铭,柔声道:“现在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逢,藏起你的悲伤向前看,还有更多绚丽的风景等着你。”
两人走后,莫老头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门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