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桀听到朴知秋不见了,立马丢下手头的工作从邻市连夜开车赶回来。
当程舒桀赶到在朴知秋家里时,莆瑧禹他们已经在了,看到程舒桀的时候莆瑧禹有点懊悔。莆瑧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在自我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朴知秋她的爸爸妈妈失联的事情,是不是现在的她就不会这样子跑掉。
“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吗?”程舒桀脸色苍白,其实他刚刚在邻市的医院里检查。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经常食欲不振,经常犯困。更何况,姐姐、姐夫已经不在了,他可不能让知秋担心,毕竟现在他成了知秋唯一的亲人。
莆瑧禹摇摇头,找过了所有的地方可是都没有看到朴知秋的人影。
程舒桀点一支烟眉头紧皱,他想起了那时候生病的朴知秋,喜欢躲在让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那时候她常常让人找不到。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程舒桀突然站起来走向朴知秋的卧室,他有预感朴知秋一定在!
秋璃之跟着程舒桀走过去,打开房门,她看到朴知秋的卧室里十分整齐、和谐,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该有的卧室,但是摆在床头柜旁边的那个画架上的那幅油画有一点不和谐,甚至有点扎眼,看起来让人压抑。那幅画虽然是暖色调为主,却让人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
画上有一名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坐在山崖边上看着远处山脚下的村庄,黄昏里的天空却飘着不少的乌云。
莆瑧禹也注意到那幅画了,心里非常难受,都说画里的意境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内心活动,朴知秋的这幅画让他感到威胁,朴知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朴知秋走出心理阴影。
“哇!小知秋好有才诶!”穆筱筱发现朴知秋油画画的好漂亮,直接出声夸奖,转头看向盯着那幅画的莆瑧禹,讨好似的问:“莆先生,你也觉得很好看吧?”
是啊,如果看不懂那幅画,确实是很漂亮的,很好的构图,让人不寒而栗。
程舒桀拉开衣柜门,果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朴知秋真的在这里。
秋璃之看着朴知秋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她心里对朴知秋的那点恨意全没有了,当初对她只有嫉妒,因为父亲带走了朴知秋,让她享受着父爱,而她秋璃之却不能向别的小女孩一样对父亲撒娇。
现在的秋璃之对朴知秋的处境感同身受,妈妈去世的那晚她也是这般难过,她相信朴知秋可以挺过去的。
朴知秋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改变,像是有一堆人参加了爸爸妈妈的葬礼,又剩她一个人了。一个人孤独的蜷缩在没有开灯的卧室衣橱里。
朴知秋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秋璃之弯下腰凑过去听,“I can hardly hear your breath.I can't feel you.I'm trying to get rid of my powerlessness.But time passes very slowly.I think Death is writing me an invitation。”
莆瑧禹也听到了朴知秋的梦话,但是他只听见了一句“我感觉死神正在为我写邀请函”,莆瑧禹心里震惊了,内心活动十分激烈,他在组织语言,他在思考对策,怎么样才能让朴知秋摆脱这种糟糕的境遇。
秋璃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朴知秋一直都在这样的噩梦里困着吗?
不行!她要找心理医生给朴知秋!
“你们别发呆了,叫醒知秋啊!”程舒桀看着这一个个发呆或是心不在焉的年轻人。他的外甥女儿还得自己疼。
秋璃之晃醒了朴知秋,朴知秋却突然从柜里窜出来,因为用力过猛腿麻了,其实呢是在柜子里待太久蜷着腿供血不足失去知觉,然后又猛地站直腿部供血恢复正常而变麻了。
腿一发软,朴知秋向后倒去,被秋璃之一把拽进自己怀里。
这时候朴知秋在恢复意识,看到自己的舅舅站在她的卧室里,挣脱秋璃之的怀抱扑过去抱住舅舅,哭的撕心裂肺。
“舅舅,爸爸妈妈没有了,没有人会爱我了。”
程舒桀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本来掩藏的很好的情绪被朴知秋轻易地带出来。程舒桀慈爱地拍拍朴知秋的后背,眼睛里的眼泪掉了下来,都说他程舒桀一辈子顺风顺水,没有人会让他这般伤心,在亲情这方面程舒桀的表达都是很含蓄的,基本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可是朴知秋的哭声让他听了也伤心。
“傻孩子,你还有我呢,还有智禹他们一家爱护你呢。”
“舅舅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辈子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朴知秋在发抖,她害怕没有人能保护她,她不知道没有人陪着她,再遇见佟昱安这样的人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朴知秋趴在程舒桀的肩膀上哭了多久,直到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也在梦里抽噎着。
莆瑧禹看着朴知秋趴在舒桀舅舅肩膀上哭的时候,心里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醋坛,五味杂陈啊!
程舒桀让秋璃之搭把手将朴知秋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然后他们都退出了朴知秋的卧室。
“筱筱,你留下照顾知秋,我和他们有话说,麻烦你了。”程舒桀安顿好穆筱筱,便带着莆瑧禹和秋璃之出了家门。
“这位是秋婧雅的女儿吧?”
“是。”秋璃之也不避讳,正大光明的承认了。
“葬礼过后,我们就向知秋摊牌吧。”程舒桀从一开始就知道秋婧雅的事情,他选择帮着自己的姐夫瞒着自己的姐姐怀不了孕的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