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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达列布瑟

“我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兴趣组建一支商队呢?”

当王庞说完这句话,安普克激动地跳了起来,脸色激动,看起来想个被哄骗的团团转的小孩子。达列布瑟惊叹地看着这一幕,心想:强盗?商队?哈哈,真是好主意,随随便便就把他骗到手,到出了凯曼,直接绑上就大功告成了。

王庞当然知道了达列布瑟的想法,顿时觉得有点好笑,没关系,他的确打算先把这个尤敦人绑回自己的强盗窝里在谈具体事项。

“我这里有一些质地纯净的黄金,想必足够你组建一支小小的商队,到时候我会提供一些非常非常有趣的商品,一定会畅销的。好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回我的‘城堡’看看。”王庞努力鼓动对方。

安普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喘了几口气,语气艰难地问道:“我怎么相信您对我是不是别有所图?我的意思是可能……”

“哦!得了吧,我怎么会对一个一穷二白四肢无力的软弱的尤敦人有什么企图呢!”王庞用越来越流利的德尔语打断对方,“别多想,明天在这里等着,我们出发了就叫上你!”说完,拍了拍安普克的肩膀,给达列布瑟一个眼神,两人施施然离开了。

留下安普克站在原地,表情挣扎。

“哈姆雷特先生,不得不说,刚才这一下正是一针见血正中要害!你可比最能说会道的游吟诗人更有口才!”达列布瑟哈哈笑着。

“达列布瑟,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我是真的想组建一支商队。”王庞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这个老德尔人,“我们不能一直当强盗。”

达列布瑟懵了,“等等,好像我们当上强盗才是几天的事情吧,依丝莱娜在上,我失忆了吗?”

“依丝莱娜?哦,什么神灵是吧。好了,我的朋友,我没有开玩笑,你是清楚自己为什么流落的现在这个地步的。”王庞心想这些人崇拜的神灵可真多,随随便便就找出八个来,还都这么奇怪。

达列布瑟一直都是一个很乐观,很自在,很潇洒的德尔老男人,但要是说起背井离乡的故事,他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怎么,该死的战争还伤的我不够多吗?”

他很生气,但不是对王庞,只是对自己,对某种强加在弱者身上的悲哀而愤怒,叫一个德尔人提起刀子杀进敌人的军队他们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让他们对无形的敌人挥拳却只能收获痛苦和无奈。

“我痛恨这场战争,图尔领对勒穆瑞安领的入侵是一场无耻的背叛,我本想与图尔的邪恶军队同归于尽,但格列布还太小,我必须好好照顾他,像我这样的老人哪怕今天就回到海德辛的怀抱也不可惜,可格列布不行,这样的孩子原本应该享受着蜜酒,早晨起来到丛林里狩猎最强壮的公鹿,中午救助受伤的怀孕母鹿,下午将取下的鹿角挂在屋檐下,晚上与朋友一起歌唱,等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来一次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热烈而不加掩饰的爱恋,最后生下一堆健壮的德尔婴儿,这才是生命不变的轮回。”

达列布瑟语气急促而压抑着浓重的哀伤,“战争,我知道这不可避免,我们图尔的领主世世代代都是血性的汉子,依照亘古不变的传统,我们每个成家立业的德尔男人都会抛下家庭,穿上盔甲,别上长弓长剑,集结在匹克利亚古战场,最后在图尔领主的带领下对敌人的领地发动进攻。”

王庞“喔哦!”地赞叹一声,装作好奇地问,“听起来不错,你们这次复仇了吗?”

达列布瑟摇摇头,“没有,这正是问题所在,帝国中央要我们立即停战——该死的!卡拉多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耻辱的事情发生!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图尔的领主,我们心目中的统帅竟然对帝国特使低头了,对心怀愤怒的领民视而不见!”

王庞这次真的好奇的问:“所以你打算杀了这个不光荣的领主吗?我可以帮你。”

出乎意料地,达列布瑟摇摇头,“不,毕竟在他的治理下图尔的人们生活蒸蒸日上,他也对流离失所的人们进行了收纳,可以说是很仁厚了。德尔人恩怨分明,勒穆瑞安的军队杀死了我的四个儿子以及他们的妻儿,我们原本是很大一家子,现在只剩下我和格列布两人,我必须活着,等格列布成长起来,到时候我会去进行德尔人的无尽复仇。”

王庞伤感地点点头,“我理解,我理解,我的朋友,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我们会拥有释放复仇火焰的力量的。这一天会如此之快,以至于你甚至反应不过来。”

达列布瑟洒然一笑,“好,我期待着。”

“好了,去睡吧,晚安。”

“晚安,哈姆雷特先生。”

达列布瑟搓了搓脸,把悲伤和无力按回欢乐的面具之下。打开房间的门,这房间有两张床,格列布躺在靠窗的一张,背对房门,蜷缩着,似乎睡得香甜。

老德尔人用慈爱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孙子,过了好一会儿,也脱下衣服躺下睡了。

黑暗中,双月皎皎的光芒照在临窗的人的脸庞,照出两道湿漉漉的水痕。

……

第二天一早,王庞再次走到街上,扩散气机笼罩凯曼,与两个街区外一个熟悉的气机对碰了一下。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对方发来信息。

“来吧。我赶时间,对了,你的书不会有什么暗语吧?”

“放心,绝对是通俗易懂。”

就这样,王庞从背包里把七十九千克黄金拿出来,而科列布从腰间小兜里摸出数量庞大的书籍。王庞的金子对方直接撞在小兜里,科列布的书却让王庞不得不把车夫祥子的板车拉来才带走。

“你的小兜里面一定有很大的空间吧,这是什么法术?”

“哦,这个是很高级的附魔,你暂时是不会接触的,连我都一知半解,这个奥术师的小兜是奥术师联盟配发的。”

王庞咂咂嘴,“多少钱?”

科列布呵呵一笑,“相信我,如果你加入奥术师联盟,努力个八九年就能免费得到一个一样的。”

“会有机会的,会有的。”王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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