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鹤曾经对范湉湉说过,这件法宝因人而异,对于一个人使用能有奇效,何为因人而异呢?因为这件法宝的主导性并非在持有法宝的人手中,准确得说两人同时进入梦境,你要如何让那个人相信他正在做梦,又要如何让他困在梦里无法出来,而你同时又要从梦里脱身,这并不容易。反之对方可能会利用这个梦将你永远困到梦中。
“快点走,晚了就赶不上贾府收下人了。”
“哦”恍惚之间他还停留在父母得嘱咐声里,现在他已经背井离乡,来到城里讨生活。
其实狄造还是想留在小村子里,耕那一亩三分地,听说城里的人是老虎,个个凶得很,闹不好惹了他们小命都要丢了。可是家里还是坚持让他出来长长见识,多赚些银两,回到村里讨带队老王的女儿王丫头做老婆。狄造不喜欢王丫,总觉得王丫太娇气,村里的女孩哪个不是泥水里跟小男孩滚来滚去,就王丫每天躲在家里,身体娇贵得狠,每次见面都让他觉得病恹恹的。不过村里那几个跟他玩的好的女孩长大了也一个个躲了起来,不在整天像他一样庄稼地水塘、后山里头乱窜,后来都跟村里年轻的小伙凑成一对,或者进城去了。
其实归根结底狄造会被带进城还是因为老王跟狄造的父母讲狄造虽然生在小村子里,但是五官倒是长得大大方方。眉清目秀倒有点城里头的味道,带他去城里当下人没准能讨到什么好差事也说不定。被老王这么一夸顿时喜上眉梢,谁想让自己孩子一直待在村里呢。
“到了贾府多有点眼力价,少说多做”老王嘱咐到他从村里带出的这几个孩子。
从此狄造就把能少说就少说记在心上,他可不想一说话就被瞧出来是村里来的被人瞧不起。
刚开始他们被带到贾府就是做最下级的杂役,别看是最下级。狄造见识到了村里面从来都没见过的,而且这里的每个女孩都像王丫似的扭扭捏捏,更有些颐气指使,照顾老爷那个丫鬟香兰不也是下人吗,每次见到自己都要训上几句,恨不得她多张了张嘴似的。不过贾府贾老爷和贾夫人倒挺和蔼,待人待事谦逊,哪怕是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不大嗓门吆喝。
有一阵夫人每天腰酸背痛,狄造老实有力气长得也俊秀端正,夫人就把他每天叫到房里给她捶背、捶腿,她说狄造有力气,比那些丫鬟按摩捶得舒服,而且他能记住自己哪里最酸,哪里需要多捶几下,力度匀,不会一下深一下浅的。每天正午九点,晚上五点,一天两个点其他什么活都不用干,这可是挑着灯笼也找不到好事。
这天狄造正给夫人捶着呢,就听见屋外有人走过来,敲门即道:“娘”声音干净,甜朗。随后推门进来一个跟狄造差不多岁数的女孩,腰肢纤瘦,锦绣端庄,落落大方,举手投足皆带着华贵之气。
进了贾府这么多天,狄造还是第一次看见贾老爷的女儿,(男下人是不能进小姐那个院子里的)也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感觉,这个女孩真有气质,真漂亮。
“娘,看这是什么”贾沭沭提着一个纸鸢开心地跑进来,纸鸢上画着一只丹顶鹤,腻白色羽毛油量,艳丽的红冠顶,黑色熠熠生辉,“娘你看这是我画的。”
“呀,真漂亮,我女儿以后准能成为有名的画师。”
贾沭沭忍不住露出了得以的笑,便打算出去亲手放飞自己这只纸鸢,道:“谢谢娘亲。”她的余光一撇,正瞅见侧目偷偷瞟着她的狄造。
贾沭沭在想什么呢,眼前这个人好眼熟啊,眼睛?鼻子?还是他那两叶唇呢。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下一副画要画什么。自己还从来没正儿八经地画一个人呢。
“誒,你叫什么?”贾沭沭指着狄造问道。
狄造用指头指指自己,满面疑惑,他怀疑是贾沐沐叫错了人,虽然这里只有他跟贾母。
贾沐沐道:“就是你。”
“狄造”他不敢多言,除了名字没敢再多讲一个字。
“娘,我想到我要画什么了”
“你要画”贾母看了看贾沐沐又看了看狄造,疑惑道:“小狄?”
“嗯,先生已经教我画了好多动物,现在我也该画画人了。”
贾母不解问道:“你想画去找你爹去,找你堂兄也行啊。”
“我行先找他练练手嘛,总不能一上来就找他们画个四不像,多臊啊。”贾沐沐玉足跺了几下地,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
贾夫人向来宠女儿,三言两语就同意让狄造去当贾沐沐的人体模特。
这下子贾沐沐连刚画好的纸鸢都不放了,直接领着狄造跑进贾府的画室。
“管家!!!”贾沭沭大喊,门外候着的管家当即推门进来,“你去找一身合适他的衣服。”
很快管家找来一身适合狄造的衣服,狄造还是第一次穿上这种高档料子的衣服,贴在身上滑溜溜的,而且这样打扮一下子,自己也好像是从这个大院子里走出来的少爷一样。
人靠衣装,果然没错。“挺适合你的”贾沐沐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男人。
“谢谢”狄造头低着连连道谢。
“抬头挺胸,表情在自然点。”
接着贾沐沐把白纸摊开,照着狄造的样子画了起来。
“总感觉还少点什么”画完了狄造的人后贾沐沐用笔杆子压在自己下巴下沉思道:“加几朵花好了。”接着她又画了几笔。
贾沐沐对自己的大作审视完后,道:“好了!”她向狄造招了招手,让他也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贾沐沐绘画天赋还是很不错的,把他的特征都很好的抓了下来。不过最后狄造的目光却落在了花上,她问道:“这是鸡蛋花吗?”
贾沐沐两手拖着脸摆了一个胜芳鲜花的造型:“你认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花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漂亮。”
“漂亮是漂亮,可是...鸡蛋花没有花蕊。”因为狄造又一次看见过,鸡蛋花的确漂亮,所以让他印象格外深刻。
贾沐沐睁大了眼睛,她又看了看狄造自信的神情,显然他是不会说谎的:“可是先生教给我是有的”
“你从没见过吗?”
贾沐沐摇摇头,实际上她基本上寸步不离这个大院,他们这种家庭家教都是很严的,除非一些特殊节日,不然没有贾父或母的同意她根本不能出去。
“我记得城外就有,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那么...我们偷偷跑出去,你带我去看。”
两个人一拍即合,正好狄造也想出去透透气,贾府的规矩太多,还是外面自在些。
于是他们趁着守卫轮班的时候让服饰贾沐沐的丫鬟引开刚来的守卫,他们就趁机跑出去。
第一次他们在城里玩了个遍,吃吃喝喝,跑跑跳跳,后来他们又跑出了城去。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外面世界的美丽才是灵魂的归宿,而城里却是沉重的枷锁。
于是乎,城里的人想要出去,城外的人想要进来。
贾沐沐第一次看见城外的世界,虽然那天还是那天,脚下踩着还是那块大地,只不过这里简直美极了,而且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她还看见随处可见的小生命,野鸡、野兔。
当她第一次看见鸡蛋花,第一次看见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美丽的,生命伟大而有神秘的。而狄造也见到了,见到了贾沐沐的另一面,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好特别,长得也好漂亮。
那么好吧。一个人沉醉在外面的世界,一个人开始将自己的世界转化到一个人身上。
他们躺在芳草地上,看着芳草碧连天。
“好想在郊外搭上一顶帐篷,然后等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点上一簇篝火安安静静的欣赏。”贾沐沐十指交叉抱拳寄予希望道。可惜她只能白天偷偷跑出来,而且要是太晚回去就进不去贾府了,也就露馅了。
狄造听到后若有所思。
因为心灵手巧,看得懂眼色的缘故吧。贾夫人觉得狄造还不错,给他升了月钱,也正是因为这样,狄造觉得自己已经登顶了人生的两个巅峰。他有稳定收入,还有了喜欢的女孩,虽然不能告诉她也不能讲给任何人听,但是现在这样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第几次偷跑出来呢,两个年龄适当正是情窦初开的孩子,背在躺在小溪的那块大青石上面,小溪流水哗啦啦格外清脆悦耳,水面很轻,甚至能从水面看到水底,偶尔有几条鲤鱼摆着尾巴穿过。
狄造翻身弯腰,从水里捞起一块拇指大小,淡黄色,像是天空上弯月一样小巧光滑的鹅卵石。“你不是想在城外看一次月亮吗?现在我把它摘下来了。你瞧。”狄造摊开手心捧着石头放倒她眼前。
“啊?”贾沐沐转过头来恍惚了一下,瞧瞧这形状,不正是月牙吗?她不带任何表情地讲道:“这个月亮好小啊”,转言又道:“不过我喜欢。”贾沐沐拿了过来,如获至宝。
看到她笑起来,狄造的幸福被瞬间放大。
“那你,愿意做...”狄造的声音小的就像蚊子飞过,他好像喝醉了,又没醉他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冒出暧昧的气味来,让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道:“我的月亮吗?”
可惜声音果然太小了,贾沐沐没听清,问他说什么,他支支吾吾,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狄造深深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怎敢重复这种无理的请求呢。
回到贾府以后贾沐沐让人在月亮上打了一个小小的孔,又用手工红绳串起来,戴在了脖子上面。她跑过去让狄造看,狄造看见贾沐沐脖子上白花花的一片有些害羞,但是看见她这么喜欢自己送给她的东西,狄造由衷的感到幸福,同时他也在担忧。他怕这种微妙的气氛会被打破,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
那么,终于好久不长,他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似乎来的早了些。
原来是贾府的下人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了,看见狄造跟贾沭沭在城里玩,告诉了管家,管家又偷偷告诉给了贾老爷。
贾老爷知道以后当即把两个人给找了回来。
贾老爷气就气在自己的贾沭沭不光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出去,而且跟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在一起。贾沐沐是长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可不希望自己女儿的名声还没出嫁就被其他人议论。
也因为这事,他要动用家法,亲自打贾沐沐十藤棍,让她长长记性。不过最后贾母苦苦哀求,狄造也一股脑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才让本应该鞭打在贾沐沐身上的藤鞭,全部算到了他的身上,总共三十藤棍,男人用棍,杖责二十,女人用鞭,总共三十下。而且不光被打,犯了贾家的家规下人还要被赶出贾府。
二十斤重的木丈沾了凉水,一下一下砸在狄造屁股上。还没出十下皮开肉绽,刑法最后白森森的骨头甚至都混着血水隐隐若显。狄造几次疼晕过去又醒来,他不敢太大声哼哼,舌头被他咬得冒了好多血,他硬是抗住了。他知道,贾沐沐在看,他不想让贾沐沐难过自责,因为他深深的暗恋着她啊。
狄造被逐出贾府。临行前他还幻想在见贾沐沐一面,可是贾沐沐早被贾老爷锁在屋子里。
他只能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不过路上他被贾沐沐的丫鬟追住,她气喘吁吁的将一个布昂交给狄造,并传达贾沐沐的话:“小姐说她很抱歉,贾老爷把她锁起来了,这个布昂是小姐的心意,她请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她会一直愧疚的。”
狄造没有多想,收下了。其实他本可以不收,但他还是收下了。
疼痛久久没有根除,每逢下雨天,狄造感觉在伤口上的疼痛蔓延开来。家里盖了新房,他却把自己关进了心房。
狄造替她挨的刑法她都看见了。那天的话她也听到了,只不过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实际上她后来还想再听一次,可惜后来狄造没在说过了。看那棍子一下又一下重重砸下,她的心也被敲碎了,碎了一片一片又要捡起来拼在一起,那一刻她感觉心好像不完整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贾沐沐被禁足了两个月,她经常会握着胸前的小石头,透过那逼仄的小天窗看外面的月亮,后来她再也没有给人画过像,她一遍一遍描着第二天的月亮,偶尔在她的笔下也会出现那个男孩,不过时间一久这个男孩去哪了?随着所有的秘密把鸡蛋花跟那个男孩藏在床榻下吧,眼泪轮回了几圈是去了大海吗?
转眼间,过了炎夏,过了酷寒,又到了一年的开始,是个春天。这个春天并不平凡,大内深宫传来噩耗,皇上突兀驾崩了。二皇子趁着混乱直接取代原来的嫡长子篡位成为新的皇帝。
二皇子上位,把大皇子以前的支持者全部用莫须有的罪名关入天牢全家等待处斩,贾家曾是大皇子一派,所以也未能幸免。
而对于狄造,只不过又是一年的初春。
在这里,时间好像停了下来,除了每天的农活,忙活那阵子,他有的是时间端坐在那里,看看大地,看看星辰,看看晚上的月亮。大概她也会看见今天的月亮吧?
命运斗转星移几度春秋。他好像醒来了,可是一眨眼才发现自己本来就醒着呢,怎么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凉风飒爽,贴着他的脸上渡过。
那天贾沐沐的丫鬟来找他,告诉他贾沐沐想见他,见他最后一面。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以后。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别去,别去。但当他接过那条项链,是贾沐沐让她带来的那条月亮项链的时候,狄造明白,他要去。
贾沐沐,等着。
行刑之前,狄造赶到了。围观的人都是城里的平常百姓,有人正在唏嘘贾家失势的太快,还落了全家处斩的下场,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贾府之前的下人,官兵包围贾府他们就全被轰出来了。
狄造好不容易从推攘的中挤到最前面,斩首台上并列跪了一排人,有大有小,贾沐沐,他的父母亲人。贾沐沐像极了沙漠之中枯萎的那一朵,穿着行刑的白衣,两唇,面颊更是煞白。
感情不像不像植物的生长需要时间,感情是一瞬间的绽放,是摒弃了一切的执念。狄造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贾沐沐!我来了!”边喊手里还握着月亮吊坠。当他提着那条红绳把吊坠提起来,月亮好像真的升起来一样。
贾沭沭的眼眸从怯怯,茫然,到听到狄造的声音,她看到狄造从远处挤进来,提着那个月亮挂坠,听见他咬清楚每个字。原来他那天想说的是这些,可是,可是...
“远点,离远点”士兵在努力维持秩序,把人群往外推。狄造也一样拼了命的想再往前挤一点。可是他就是用尽力气也过不去。
贾沐沐的眼睛周围有朦胧的一层黑色,她的眼睛睁的老大。她的鼻子上挡了一片黑色的墙灰,她呼吸,一呼一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嘴唇统统干裂了,皮翻起来好几层,她的嘴巴一张一闭,她想说。
所以眼泪翻滚下来,所以鼻子一抽一抽的,话堵在嗓子里,她好想说,可是眼泪替代了一切,她好想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在郊外看看那月亮。
隔着一道官兵的封锁,他们已经靠的够近了。午时还没有到,下令处斩的官员还未来。留给他们叙旧的时间不多。
贾沐沐望着她深邃的眼睛,她想找一支笔画下来。
“可惜,我看不见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你就是我的月亮啊,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像星星一样永远围在你的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跟你讲,默默地看着你就好。”
“那么现在呢,现在你在想什么?”
“我想在野外搭上一顶帐篷,我想跟你一起围在篝火旁边讲讲我们觉得有趣的事。”
...
当一切正在进行中。
狄造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知道凭自己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推开人墙,他明白,可是他不能接受,他拼尽全往前冲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就在无形中纠缠在一起,可能这是他们最暧昧的时候了,可惜是在这种氛围下。周围的人似乎也被带进了着无形的漩涡里,他们也在往前压替贾家不公。
官兵无奈抽出了官刀,白晃晃震人心魄。
此刻,狄造感觉整个人突然放飞了出去,就像被谁提起来,越提越高。恍惚之间,他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呈现在他面前。狄造下意识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面镜子,但对方穿着跟自己不同,发型和自己不同,对方身上那股肃杀之气也完全是他不曾具备的。但是眼睛鼻子嘴,一模一样。
“你是谁”狄造发问道。
“我就是你,或者,你就是我。”秋荷言道。
“我?你?”狄造不明白。
“梦该醒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明白,总之你现在不能死。只要不死,梦就会醒来”
狄造已经很着急了,他不清楚是不是刀已经落了下去,他害怕他出去的时候看见的画面,“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赶紧把我放出去,让我去救沐沐。”他想过去推秋荷,但是他狠狠一用力,却推在空气上,对方根本没有实体。
“救?她又没有死,只不过进入到她的下一世轮回里。而我现在需要赶紧醒来。”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梦里的世界秋荷没办法通过自身的力量改变什么,选择只能让梦里的他来做,“你应该冷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会把你送到她的下一世,当你看完之后再做决定如何?到时候我会把你送回去,是醒来,还是去更深的梦里你自己选择。”
秋荷已经醒来,可是梦中的那个他也就是狄造还迟迟不愿苏醒,于是他通过自己的眼睛创造了一条通往梦中下个轮回的路,故此狄造能看见故事的开端以及不久后的结局。只不过这次的故事里没有狄造。但是那个世界里长得跟“贾沭沭”一样的女人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早早就悲惨的夭折了。狄造还看见了秋荷所在的世界,以及龙恬恬所创造的这个梦中世界。原来一直都是那块石头,那块像月亮一样的石头所创造的。秋荷也是在通过这块石头在与他交流。
狄造好像明白了,他不是明白了他现在正在梦里,而是明白了他跟秋荷本是一个人,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应,只需要时间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在他的身体里,他存在于对方灵魂。
狄造问自己:“那我醒来,她会醒来吗?”
“她会永远留在里面,结局永永远远都是摆脱不掉的厄运。”
狄造仍然坚持道:“我要把她也带出来”
“你只会把自己也陷进去。”
“时间...”狄造所在的世界突然消失,而后半句缓缓才到他的耳朵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