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
自从那日季寒蝉在书房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就一直在试图寻找着类似于机关,密室之类的东西。
导致现在,几乎书房里的每一寸地,每一寸墙壁,都被季寒蝉摸过了。
结局很是令人丧气,没有丝毫进展。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两日对知书的刻意盘问,季寒蝉大致知道了这个架空时代的大概情况。
一条楚河把这个世界分成了两半,北方的是北陵国,高山遍布,山水绝佳,连年阴雨,四季难有燥热。南方是南陵国,那是一片广阔肥沃的平原,四季分明。
而本尊此刻正处在北陵国的京城,洛阳。
洛阳位于重山的山脚下,是一片难得的广阔的冲击平原。
而重山,则正是北陵国山水精华的精粹,重山之名,带着北陵山水佳人的美名,传遍四海。
“小姐,小姐...”
“快些醒来,您忘了吗,今日是您的笄礼”
天还没大亮,甚至尤能听见夜晚的蝉鸣时,季寒蝉被知书吵醒了。
经过两日知书咻咻不迭关于及笄礼的啰嗦,季寒蝉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个及笄礼有多么的让人痛苦。
其一,及笄过后她要到宗室里去学习,这就说明着一件重要的事实。
女戒!这本书,已经快成为她人生中的指明灯了。
其二,及笄礼过程极其复杂繁琐,她知道古人重视三纲五常,礼乐制度,却没料到现实中竟是疯狂如斯。
“给我穿衣服吧”
季寒蝉缓缓地坐起身来,心中却莫名地怀有一丝兴奋。
毕竟这是古代女子的及笄礼,古代女子最盛大的礼日之一。
“是”
知书回房去取了件平日里穿的白色亵衣,为季寒蝉套上。
穿衣之简洁,让季寒蝉不由产生质疑,这场及笄礼的真实性,不过她很快明了原因。
“三小姐请前往沐浴”
走出房门,便见着三个嬷嬷候在门旁,为首一人捧着一套衣饰,托盘上方是一件短褂,黑色的底,朱红色的丝线勾勒,作为锦边。
“三小姐请”
一行人绕过抄手走廊,到了另一间房,沐浴后再次釆衣釆履,过程十分繁琐。
不过直到一切完成,天还未大亮。
“三小姐,老爷夫人一个时辰后迎宾,还请您候在东房”
三个嬷嬷领着季寒蝉到了堂室的东房,做了个揖,便圆满地功成身退了。
眼见还有一个时辰,即两个小时。
漫漫长夜啊...
看向窗外的一片昏暗,季寒蝉无奈地摇摇头。
“你出去守着,我在里面睡会儿觉”
“是”
见知书乖巧地出门把关,季寒蝉顺势躺到了室内的软榻上,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她并不是不想睡觉,只是在二十一世纪早习惯了每天六个小时睡眠的节奏,一时间想改过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天意难料啊,转眼间就从32岁变成15岁,白白得来17岁的光阴。
还有一张更漂亮的脸蛋。
现在她是相信了电视剧里那些胡扯的情节,真不是胡扯的。
“小姐?”
忽的,一声陌生的喊声惊住了季寒蝉。
“谁?”季寒蝉猛地睁眼坐直,知书的声音她早已熟悉,而耳旁的叫声,不可能与知书有半点关系。
“我呀”
一张放大的脸猛然凑近,呼呼的热气喷在季寒蝉的脸上,带来股幽香。
季寒蝉被这脸吓得一惊,向后仰去,狼狈地倒在软榻上。
“谁”
季寒蝉气急败坏地抬头望去,一张引人犯罪的脸映入眼底。
只见眼前的男子大冬天的,穿着件滑丝的大红色袍子,长袍无一丝花纹,斜斜地挎着,露出半个香肩,腰上松松的系了根绸缎,仿佛一拉绸缎,就会让人看见不可描述的画面。
男子极美,皮肤如凝脂般透白,斜飞的双眉,上钩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唇色不染而朱。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季寒蝉一时间竟然愣住,不禁喃喃自语。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能看见一个人,能如此恰当的适合这句诗。
“宝宝的小手手好冷”男子忽的一撇嘴,自觉地坐在了软榻上,一头青丝垂下散落不顾,“人家要暖暖嘛,你看人家的手手,都冻红了”
男子忽的说些奇怪的话,惊得季寒蝉差点没从软榻上摔下来。
“你是谁?我落水之后就记不太清了”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季寒蝉避开不去看男子那销魂的姿势,问道。
“落个水脑袋都能摔坏,你怎么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男子愣住,似乎不太相信。
“你是谁?”季寒蝉故意避开男子的问题,反问道。
“你真想不起来了?”男子还是不死心,皱眉又问。
季寒蝉撇开了眼神,皱眉都这么诱惑,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清欢”
见季寒蝉许久不开口,清欢沉默良久,终于淡淡出声答道。
“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清欢?”季寒蝉不信,若她说,这男人应该叫做重口。
“你又在玩什么诡计?你明明记得当初给我取名时说的话啊”男子听到这话,似乎释然,长舒一口气后,一脸的委屈的样子。
“你玩弄宝宝,不要,宝宝不依”
“...”
当初说的话...当初有见过你吗?
难道是原主曾经说过这句话?这句,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确实记得,逗你玩”季寒蝉也不推脱,顺着他的话便说了下去,心里却多少有些担忧。
这样没有记忆的日子,纯粹是在走钢丝,稍不注意便会出大事。
但她又不太敢编出失忆这样的理由,毕竟这是古代,古人没有失忆的说法,随便一个鬼上身的罪名按上来,很正常。
真是...很烦。
“讨厌~”清欢嘟起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有,清欢此次专程护送叶大师给小姐的生辰礼物”
清欢忽然正色,满脸正经的他看起来像个从良的失足少女。
只见他迅速地从软榻上滑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低下高贵的头表示自己的忠诚。
“叶大师...”季寒蝉一时间没法完全吸收眼前的信息与场景,喃喃自语,“等等!叶知秋?”
女戒里夹着的纸条,叶知秋?
“小姐慎言!”清欢猛地抬头,“叶大师的名讳属下还是不知道为妙”
“...”
莫名其妙,一个人的名字为何不能知道?
季寒蝉很聪明的没有发问,只是笑了笑,又坐回了软榻处。
事情的真相还未明了,但正是因此,才让穿越变得格外有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