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冷风猛地灌入,使床榻上的人更清醒了几分。
“什么人?”
太子此刻半躺在床上,心情却是十分的复杂,其中一分是对计划的失败的懊悔,一分是对季寒蝉不知所谓的气愤,还有一分,是对刚刚发生事情的回味。
他虽然被季寒蝉那贱蹄子下了药,可还是能清醒地感受到。
少女销魂的肉体...
“太子殿下”
眼前的人逐渐映入眼帘,那人发丝迎着光,看着些许的凌乱,她居高临下,俯视着床榻上的太子。
“你...皇姑?”
随着这句话,他眼前站着的女人,身份已经不言自知了。
“暮雪不能嫁与你做妾”
夫人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也确是”太子思量片刻,点点头,似赞同地又要说道,“但是做正妃,本王...”
他正要说下去,却被夫人打断了。
“做正妃的事皇宴过后再议,我要你娶季早春做妾”
夫人一字一句仿佛是咬牙说出一般,她背着光,言语中是满满的不容拒绝。
“这个无妨,倒是季暮雪...”
太子无所谓地点头答应,随即马上又转到季暮雪身上。
“我的意思是,今日与你发生的一切,都是季早春”夫人说到这,顿了顿,她扬起头,稍低沉的声音回荡整个房间,“与暮雪,全然无关”
“不可能!”
太子一怔,随即猛地如弹簧般撑起身子,反驳道。
“哼,你要娶暮雪,不过是为了我季家的支持”夫人顿时冷笑一声,“莫非你以为今日我前来,背后无人吗?”
她抬起语调,一句话仿佛说到了太子心底,“你向来瞧不上我,不过你可思量过?我是季丞的夫人,夫妇同心,可强过你这个太子?今日我嘴里说出的话,自然也从高甫嘴里出来过,可还要再重复一次?”
“你们怎么敢?”
太子一惊,猛地扬起头来,质问的瞬间心底也闪过丝丝不确定来。
“太子殿下是在说...我们怎么敢同二皇子多来往来往?”
夫人本温润的声音,却顿时让太子冷汗湿透后背。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这样瞒天过海!还有世子,世子与我等已经谈明,世子...”
就连太子他自己也越说越没底气来,他瞪着眼,说道最后一顿一顿,停了下来。
“世子与三小姐倒是相谈甚欢呢”
夫人一笑,竟沿着床沿坐了下来,俨然一幅长辈模样。
“你们要把季寒蝉嫁与世子?”
太子顿时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旦他拒绝夫人的提议,就将失去一切,但若是答应...
“言儿啊,此事一定要听皇姑的话...”
整个屋子顿时沉静下来,仿佛就只剩一坐一躺的两人。
窗户紧紧地关闭,冬日里一丝丝闷气渐渐地拢聚起来,混合着梅花清冷的幽香,仿佛要浸入人的骨髓一般,惹人心醉。
此刻的季寒蝉,还同世子逛在园子里,对于太子那里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明晚同去醉仙楼吃一杯酒吧”
世子再次抛出橄榄枝,邀请到。
“醉仙楼?我从未听闻过”
季寒蝉摇头,仍是不承认,照她的话说,这世子,总让人觉得古怪。
“也是,寻常家女子怎么会听闻过青楼的名字呢,况且是季三小姐这样贤淑的女子,君某很是钦佩季三小姐,据说季三小姐书房里尽是了女戒,内训,女论语”
世子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嘴角勾起淡淡的一抹笑,“季三小姐可谓是女子之中的典范了”
季寒蝉脸色渐渐古怪起来,不过她还是顺着话接了下去。
“过奖了,过奖了”
“是君某唐突了,不如就到隔壁去吃个饭喝杯茶吧”
这世子莫非是铁了心?
季寒蝉瞥他一眼,见他正笑着,仿佛真的很真诚一般。
“好吧”
季寒蝉答应了下来。
难不成还能掉一层皮?
“如此甚好”
世子小弟顿时一笑,面色轻缓了下来。
“走了这么久想必你也挺累了吧”
季寒蝉忽的感叹道。
“如此,君某不如先回府罢,今日贵府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想必是不方便外人在场的”
季寒蝉点点头。
“那我就不...”
她刚说到一半,话头却突然被世子抢了过去。
“不必相送了”
本来就不打算送你。
季寒蝉撇撇嘴,甩袖就离开小路,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而其身后的世子,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笑了笑,也离开了。
今年的冬日,似没什么雪,只余下刺骨的寒冷。隆冬还很漫长,离着四月天,还余下小半年的光景。季寒蝉收拢了衣裳,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姐”
“小姐”
门口的几个小厮丫鬟们朝她行了礼,便又守在门口,不动了。
季寒蝉进了屋,见弄诗正候着她。
“小姐赎罪,请小姐饶了奴婢这次”
“怎么了?”
季寒蝉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都怪奴婢没有修养好,在鱼欢夫人那昏倒了,没有照顾好小姐”弄诗跪在地上,语气中满满的内疚。
“没关系,没关系”
季寒蝉忙把她虚扶起来,见那丫头眼眶都有些发红,不由道,“好好去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书,不必伺候”
“小姐...”
弄诗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有丝水光闪动。
“去吧去吧”
季寒蝉向来见不得人哭,忙挥手,把她送了出去。
“小姐”
正当季寒蝉叹口气,坐在桌旁饮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响起。
“清欢?怎么了?”
她侧过头去看窗户,只见清欢半倚在窗口,手中捏着一封信纸。
“舅舅怎么突然传信了?”
她伸手去接过信纸,没有打开,而是抬头疑惑地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
清欢摇头。
“阮家将临兴衰之遇,定有动作,请小心行事,另,婚事已平。”
季寒蝉愣了愣,端起一杯茶饮了起来。
“小姐,有何吩咐”
清欢见季寒蝉放下了信纸,面上神情越来越复杂起来,登时单膝跪在地上,俨然一幅愿付出生死的模样。
季寒蝉一怔,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吧”
“是”
“等等,清欢,你告诉我”季寒蝉忽的面色一变,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叶大师的预言,真的可信吗?”
“小姐...”清欢一听此话,顿时面色剧变,他猛地摇摇头道,“万万不要质疑...”
“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姐?”
“你去吧”
无论可不可信,她现在知道的是,留个心眼,很快就会有验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