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里边传来天下第一画师的声音,却莫名有些熟悉。
季寒蝉发了个愣,随即一脚迈进去。
这是个白衣男子,如墨的黑发散漫地落在肩头,自是有恣意之质。这男子左拥右抱,修长的身躯随意倒摊在床榻上,伴随着浓浓的美酒香味,惬意万分。
季寒蝉可以肯定,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
可是心中莫名涌出的亲切?
“伫在那作甚,来啊”
那男子没有回身,再次开口说道。
季寒蝉不自觉往前迈出一小步,心中的暗涌却越发惊异起来。
难道这是原主...
“你怎么了?”
那男子这时转头,他的鼻梁极为挺翘,睫毛也十分的修长。
“没什么”
季寒蝉喃喃地摇摇头,她小步走上前去,又坐下来。
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人,同原主定极为熟悉。
“找我干嘛?”
那男子递过来一杯酒,一幅我俩好哥们的样子。
“嗯...”
季寒蝉顿了顿,忽的难以启齿。
“莫非又要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来恶心我?呵呵,我告诉你,本公子如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季寒蝉愣了愣,自然是明白了什么所谓的变态的心理。
让人家画那春宫图还不变态?
“我失忆了”
她直接开口道。
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亲切。
“失忆...失忆?”
那男子本还喝着酒,此刻竟猛地立直身子,面上竟露出丝丝笑意。
“怎么会失忆啊,蝉儿啊,本公子好是的担忧你”
他说着,又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其实我俩本不熟识,既然你已经失忆了,那就如此,分道扬镳吧”
季寒蝉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还伫在那作甚,那你就在这玩吧,顺便把饭钱结了,本公子先到隔壁醉仙楼逛逛”
莫非她失忆是件值得值得庆祝的事?
那为何眼前这个“亲切”的男子笑容如此灿烂?
“等等!”
季寒蝉也站起身来,她两三步走前去拦住那男子的路,“等等”
“这样,本公子出手一般先需十箱黄金,你先备好,再来寻我吧”
这是指着她失忆了来坑她?
这意图也别太明显好吗?
季寒蝉勾眉一笑。
“和你开个玩笑还真想顺着梯子往上爬了?真相信我失忆了?”
“我...你...”
那男子顿了顿,停下了要往门外走的身形,转过身来。
“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蝉儿不会介意吧”
他显然一幅逗比的模样,面上露出那怯怯的神情,简直毁了一张堪比云慕鹤的脸。
“坐下吧”
季寒蝉这算是明白了,这男子就是个逗比!
“我要十八幅太子和季暮雪的”
她直接开口。
“什么?”
那男子显然不敢相信。
“你的画容易被认出来是你画的吗”
“自然!本公子是有自己画风的!”
那男子显然又自得起来。
“那你画完就赶紧去南陵躲躲吧”
“不是开玩笑?太子和季暮雪!还是十八幅?”
季寒蝉点点头。
“十八幅十八式”
她接着又补充道。
“哇!不行不行!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恶趣味!不可能!”
“黄金?”
“不行!”
男子态度明显和缓了一些。
“上次一整本的价格,这次一样”
“这...嗯...怎么行呢?”
男子显然有些动摇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手下的那几个美人”
“啊?”
季寒蝉愣了愣,她手下哪里来的美人?
“嗯...”那男子犹豫了片刻,“打不定主意要谁....嗯....不如就...”
“不行!”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件事她自己还不清楚呢。
“那...”
“也必须画”
她算是摸清了眼前这男子的性格,吃硬不吃软,便是这种人?
“怎么突然要画太子和你大姐的?不会只是恶趣味吧”
这男子又开口问道。
季寒蝉皱皱眉,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眼前这个男子。
“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知道?”
她对眼前的人莫名有股信任,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此刻她也困惑了。
因为这样从内心深处的亲切,让她感觉好像是自己的亲人,而不是因为原主。
不可能!她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
“想”
那男子诚实地点了点头。
“听说了皇帝赐婚季早春给太子了吗?”
“怎可能没听说?每日那茶馆讲书夫子都在讲,不就是你二姐强上了太子,然后被发现,皇帝赐婚嘛”
季寒蝉笑了笑。
“是太子想强上我”
“强上你?”
“太子想强上我,我大姐又给我下了药,想毁了我,然后我就让他们在一起了”
“季家瞒天过海?”
季寒蝉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
“哼,便宜他们了”
“所以呢...”
“你想将此事公之于众?”
“是”
那男子看了眼季寒蝉,随即点点头。
“我画”
她果然没有看错。
“好”
她点点头。
“明早让你的属下来取便行了,十八式,式式让你惊讶,式式让你满意”
季寒蝉愣了愣,随即猛地爆发出一阵笑意。
“我就知道,你这天下第一画师能画出那样精妙的春宫图,果然不是因为我相逼”
她说着,又笑起来。
“拾锦还说我怎样怎样,她是没想到啊,你也怎样怎样”
“哼,拾锦那小丫头,咦?今日怎没瞧见她?”
“她受伤了”
“你又被刺杀了?”
“说来我经常被刺杀吗?”
季寒蝉调笑似的说道。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可不能和你待太长时间,否则会波及本公子的”
“啥?”
季寒蝉再次愣了愣。
“我说会波及本公子的”
趁着这说话的空挡,那男子已经站起身来,似乎真要离去。
“记得画好啊,明早会来拿的”
嗯一声若有若无,再抬头看去,那男子的身影已经见不着了。
真就走了。
季寒蝉撇撇嘴。
“清欢”
她唤道。
“属下在”
“我同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画师很熟识吗?”
清欢皱了皱眉,显然在思考。
“不算熟识吧”
“真的?”
“是”
季寒蝉点点头,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早去拿画吧”
“画?小姐?那那箱珍品?”
“嗯”
清欢似怔了怔,随即点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