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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归来

“重忆往事,仿若昨日,对吗?”过了许久,大祭司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内心深处有着很多的悲伤,这造就了你无与伦比的能力。每个人都逃不过悲伤啊……越强大的,藏得越深。”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冉橦站在浩大的风雨中,身影挺拔如山,他握紧了混沌,脸上满是坚定,“反正无论你想干你什么。我都不会再逃避了。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很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往回跑,和爸爸一起战死在那个雨夜。至少……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并肩作战,哪怕战死,那也是一种荣耀。”

“谈谈往事,何必紧张?”大祭司轻笑了一声,笑容中有着几分戏谑,“不用害怕,可能我是这世界上与你最相似的人了。”

“呵呵,可笑。”林冉橦也笑了笑,不予置评,风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已经让可汗退兵了,你面前的察尔汗城不过一座空城。”大祭司顿了顿,“你拥有无与伦比的能力,如果你想,我都改变不了你前进的步伐。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快回京去吧,越快越好,决定你命运的时候到了。如果来得及,你则可以摆脱命运的束缚,反之则走向消亡。”大祭司如是道。

“理由?”雨渐渐停了,幻境在迅速崩溃,林冉橦挑了挑眉,只要幻境一破,他便可以安全了,“我凭什么相信敌人的话?”

“记得你血统觉醒时所看到的画面么?”

林冉橦狠狠一颤,那无尽的悲伤又来了,金龙在王座上咆哮,身披紫衣的仙子用剑含着泪刺入了它的头颅,尔后化作一只彩蝶陨落,大祭司在空中唱着远古的梵歌!!!那个画面所表达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用你父亲的话来说,那是对龙血命运的束缚。而我现在,要帮你改写命运。”大祭司继续说,对幻境的破碎毫不在意。

“改写命运,不是逆了天道么,你不怕天谴?”林冉橦抬头,眼睛漆黑如墨。

“信与不信,完全在你一念之间。”避开林冉橦的回答,大祭司说。

“和你对话,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你我看不透。”林冉橦坦言道,“你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林冉橦低头沉思,沉思了很久很久。

“好,我相信你。”许久,他才说。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舒服,请说。”大祭司笑了笑,声音却愈来愈远,这是幻境破碎的前兆。

“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与你相像的人,我不想你重复我的过去,帮助你,就像是在帮助过去的我。”

“为什么你好像知道一切?”

“不是说了么?我掌控命运的动向。”

“那好。”林冉橦深吸一口气,将剑收回,“最后,你的名字。”

“迦邪。”

幻境破碎,最后的声音断续如丝,人已远去,这句话却久久回荡。林冉橦笑了笑,这个传奇的名字,又一次听到了。原来迦邪,你到了这里。那么,我们俩,确实很像呢。

……………………

……………………

千紫河上七夜桥。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在河面上洒下斑驳的细碎的日影,波光粼粼,与水天共一色。两岸的青山显得青翠可爱,这儿的天空总是蔚蓝的,风儿也裹着花草的清香。一座气势恢弘的桥横跨千紫河,这便是七夜桥。一袭青裙,气质显得纤尘不染的汪泠站在桥中央,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两双大眼睛中闪烁着阳光。她额上的紫色沙漏印记微闪,仿佛计数时间。此刻她秀眉微蹙,有着一抹莫名的伤感,更给她别添了一番风韵。

一周内,她每天都在这儿等上大半天。有时累了,就坐在桥边上眺望远处的青山看他会不会出现。困了就睡在桥上的长椅,看青山青翠,绿水长流。

她在面向远方发呆,忽然,她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小黑点,她怔了怔,心中有着几分激动。小黑点越来越大,化作一个修长的人影,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她的心又变的五味杂陈了,但眼中饱含的泪花却绝对不是假的。她缓缓走了过去,命运在这座桥上再次牵引。

来的人正是林冉橦,他自从听了迦邪的命运预言后,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一路上风餐露宿,二更息,五更起,显得憔悴了一些,但仍然十分精神。他把军队停在了一里外,自己则来赴约。当他看见许久未见的美丽身影时,他内心仿佛有着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只化成了一句话:

“你瘦了。”

他看她,久久的,才说,还叹了一口气。

她听了,泪落得更加厉害。

“别哭好么?”林冉橦把汪泠拉过来,将她轻拥入怀,“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汪泠挣开了他的怀抱,搽了搽发红的眼睛,别过脸去:“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

她这么一说,林冉橦倒愣住了:“知道什么?”

“我是砂之势力的现任少宗主,对吧?而你则是瞳的现任少宗主。”汪泠轻咬红唇,道“砂与瞳的战斗,不死不休。”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林冉橦神色大变。

“呵,原来真是这样。”汪泠倒吸一口凉气,退后几步,喃喃道,“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好迷茫,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冉橦一把把她抓过去,搂住她纤细的腰,拖住她的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伴随着花草般的甜美的芳香入口,林冉橦轻轻闭上了眼。

汪泠惊呆了,她低呼了几声,想把他推开,奈何他抱得那么紧,吻住她的唇一刻也不放松,她狠狠打了个激灵,这一瞬间真挚的感情在两人身上蔓延,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世界仿佛这剩下他们两人,一切都那么美好。汪泠也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微眨,也变得意乱情迷起来,她张开小嘴,轻轻地迎上了他的唇,时光在这一刻停歇,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拥,抱住了彼此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良久,才唇分。

这一吻,足以让石女动情。

“没有为什么。”林冉橦扶住汪泠的脸,他的眼神漆黑,但是有着真诚的感情在荡漾,“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够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不被这些东西所羁绊,仅此而已,你也能懂吗?”

“我……我……”汪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幕还在心头回放,极大地冲击着她的心。而此刻面对林冉橦的告白,又是甜蜜又是难过。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林冉橦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今天可是我凯旋归来,不想那些不开心的,我们回家。”

“嗯。”汪泠点点头,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也对,今天他平安归来,暂且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吧。

若是命运,那边也无路可逃。

她想着,和他一起飞奔去桥的另一端。

这时,桥的那一边有一个人影冒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命运的线脉出现了分支,但最终仍然走向极端。这一刻时光飞逝,他看见了很久之后林冉橦面露嘲讽,对着迎面而来的幻霞迎了上去,血花绚丽地绽开。

他没有完全改变,却已经撼动了命运。

“难怪……他我看不透……”他喃喃,心中的疑惑终于消失了,“撼动命运的人,当然也是命运所选择的人。林冉橦,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可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他转身,身形消逝于黑暗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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