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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宝贝

第五章·宝贝

纳兰锦彦一路纵马,穿过喧闹游戏的士兵,直到靠近因皇帝亲临而搭建的大大小小的帐篷,才勒马跳下,早有奴才候在一旁,牵了他的马,另有好几个奴才亦步亦趋跟着他,收箭筒、拿长剑、揽皮甲,纳兰锦彦接过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随手一扔,奴才们立刻手忙脚乱去接。

“殿下……”铁谷等人跟在他身后,铁谷刚开口,纳兰锦彦头也不回挥了挥手,铁谷后半句话噎在喉咙口,一行人停住脚步,目送纳兰锦彦径直离开。

一人伸手搭在铁谷肩膀上,嘻嘻哂笑,“看门狗,还不快跟上去蹲在门口守门。”

“梁肇辰你!”铁谷抬起肩膀甩下梁肇辰的手,挥着拳头就要打上去,梁肇辰早已大笑着跳开,勾着一旁杭奡的肩,大声道:“走,杭奡,咱们蹴鞠去!”他转头对着气白了脸的铁谷挑眉,“柴子坤,洛晟,你俩去不去?”

铁谷眼神阴鹜,嘴角勾起,他眯眼瞧了瞧渐渐毒辣的日头,转身朝着临时为质子们搭建以供休憩所用的帐篷走去。

纳兰锦彦一路黑着脸,他向来不喜吵闹,一顶帐篷搭得极远,除他身边近卫,几无人敢接近此处。

纳兰锦彦抬手掀开帐帘,帐内漆黑一片,他皱眉看向帐顶,眼前忽然撞来一片黑影,他想也未想抬手重击!黑影霎时粉碎,飞散在其余物事上,刷拉拉一阵响。

“甲子!”纳兰锦彦一声暴吼。

他的护卫均以干支作名,神出鬼没的甲子鬼魅般倏地出现在他身后,纳兰锦彦紧抿薄唇,一脚把甲子踢进帐内。

甲子似已早有准备,踉跄入内稳稳站住身形,他抬眼一看帐内漆黑一片,心中顿时凉下来,立即转身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纳兰锦彦问,不知何时他身侧又出现一人,替他撩着帐帘,纳兰锦彦负手踱到甲子面前,此刻才发现帐内竟狼藉一片,到处是类似于野兽的抓痕和齿痕,而背风处隐隐透着一小点光芒,像是一个洞,帐周亦被做了手脚,致帐内透不进一丝光亮,他怒气更甚,又是一脚踹在跪地的甲子肩上。这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甲子正想着如何回话,他不敢回不知,却也确实未闻帐篷处有何动静,不防主子又是一脚,摔倒在地,他忍气吞声看向门口撩帘的人,眼角余光却在帐内粉碎的摆设中撇到一丝异样,他眯着眼在黑暗中细细辨认,半晌慌忙伸手取来向纳兰锦彦奉上。

纳兰锦彦随手拿起,却被那东西震惊,气得浑身发颤。

良久,他将那东西握在掌心,“咔!”甲子面前落下一地粉末,纳兰锦彦快步走出帐篷,他冰冷隐含怒气的话语留在帐内,“找人收拾,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杀!”

一个时辰之后,重整的帐内,纳兰锦彦坐在上首位置,斜勾着嘴角看着下面一排跪着的五人,声色温和道:“本宫很满意你们收拾出来的帐篷,各赐黄金百两。若愿留在本宫身边,本宫保你们一世荣华,若不愿,百两黄金也足够你们养家一辈子了。”他转动着手中西域进贡的琉璃酒杯,金光下琉璃斑斓染在他眼眸之间,有人战战兢兢悄悄抬起头,想一睹传闻里皇家这位嗜血残暴皇子,正瞧见这一幕,恍天神凛凛煞气,再不敢细看,慌慌张张低下头。

纳兰锦彦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向那个人,“来人,赐酒。”

他抬手遥遥对着他们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从大皇子的帐内秘密运出五个麻袋,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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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失败了。”某棵树的树枝忽然摇晃,树叶哗啦啦一阵响,一人趴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随手摘下个果子,拿衣袖擦了擦,放在嘴里就啃。

对面晃悠着双腿坐在竹上的人瞟了树上的人一眼,竹子被压弯,在半空中随风摇晃,“失败了还这么悠闲?”他话刚出,一片竹叶飞射而出,树上的她拿果子去挡,竹叶飞过,削去小半块果肉,她仰头张嘴,果肉恰好掉进她嘴里。

“为洗脱嫌疑,我们的人安排之后一个不在,料准时间他会出现,谁知道突然出了变故。再说了,你又没真想杀了他。”她边嚼边说,口齿不清。

“变故?”他又捻起一片竹叶,放在嘴边吹。

树上她脸色一变,翻身跳下大树,“据说一个奴隶跑出了林子,而且燕回那小子今日也一反常态的掺和进来了!”她捂着耳朵几步跑远,亮堂堂的嗓音远远传来。

竹子上他挑眉嘀咕,“有那么难听吗?”竹叶贴近唇,嗯,曲调真是悠扬啊悠扬,他闭上眼眸,心中划过“燕回”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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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幼清长长呼出一口气,大喇喇躺倒在泥地上。

“姑娘,你……”

玉幼清抬手阻了燕回后半句话,她没有道谢,马车上她想对卫寻道谢的时候,卫寻不动声色的阻止了,她忽然明白,卫寻是不愿受她的谢的。而此刻,这个名叫燕回的男子,也受不得她的谢,他的相救,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一个奴隶,换做任何人,他都会救的。其实,她隐隐觉得,还有些别的什么。她眯眼看着林叶缝隙中的阳光,零星点点洒在她的身上,她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无数藤蔓枝叶的缠绕中动弹不得,然而外面,阳光万丈。她寻不到路,亦求不得天地,弹指一挥间似梦破而还,却仍是夜未央。片刻后她微微一笑,有些事儿发生了过去了,不该深究深陷,商场上她心思细密复杂,生活里却最是纯粹,她抬起左手去挠微湿发痒的右手,却触碰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她漫不经心转头去看,瞳孔瞬间放大,浑身汗毛刹那间竖起,一霎的死寂之后,林中尖叫突起,惊得飞鸟“扑棱棱”一阵乱飞。

下一秒,玉幼清已经如八爪鱼一般扒拉在燕回背后,一个劲儿的拍着燕回的肩膀,惊恐万分的指着那一团不明生物大喊:“你怎么不提醒我!啊!它过来了它过来了!啊!快弄走它!啊……”

燕回扶额,谁刚才打断他的来着。他想安慰她,无奈她此刻只顾大喊大叫,其他声音全听不见,他只得站起,谁料这姑娘竟然死死扒拉着他不放手,一瞬僵硬后,他如常的温和而笑,轻轻托住她,柔声安抚:“嘘……嘘……”他侧过头,乌发扫过她张大的嘴,她“呸”一声吐掉,开始对着那只呲牙咧嘴的不明生物说些不能入耳的话。

燕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狼狈不堪却仍气质优雅气场携风带雷的姑娘,不敢置信的听着那些话在耳边源源不断不重样的,他叹了口气,只好转头认真的看着被玉幼清激得跳脚乱窜,吱哇乱叫的鼩鼱,嘬着嘴发出几声低低的奇怪的声音,那只鼩鼱居然慢慢安静下来,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小圆眼睛,好奇地看着燕回,吐吐舌头,也发出一种奇怪的音调,似乎在回应。

燕回蹲下身试图和慢慢靠近的鼩鼱接触,玉幼清当即又踢又踹惊声尖叫,鼩鼱被她吓到,抓着一根细细枯枝来回挥舞,燕回立刻退后几步,抬起手,示意鼩鼱他和她都没有恶意,又发出几声尖细的音调,那鼩鼱才安静下来,短短的前脚放在尖长的嘴前,眼睛眯起,肩膀一抽一抽的。

玉幼清偏头鼓起腮帮,“它在嘲笑我?”

好容易这姑娘安静下来,燕回轻轻将她放下,边朝着鼩鼱招手边小心翼翼看着玉幼清,以防她再被吓到,“你看,只是一只鼩鼱,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鼩鼱慢慢嗅着燕回的手,渐渐放下戒备之心,爬到他手上,一遍一遍的嗅。

玉幼清表情狰狞的看着那只长得跟老鼠没什么两样的叫什么鼩鼱的生物,浑身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

燕回试探着用另一只手触摸鼩鼱,轻声道:“鼩鼱的唾液能令人的部分位置麻木,但若不慎被咬,也会中毒。你背上有伤,正好可以用它。”燕回边说边迅速出手擒住放下戒备心的鼩鼱,鼩鼱立刻发出尖利的“吱吱”声,拼命挣扎。

玉幼清转过脸去,听着那只鼩鼱叫声渐弱,不知燕回做了什么,他过来时见她不忍模样,指着一窜不见的鼩鼱解释:“我只是取了些它唾液中有用的那些部分,对它无害的。”

玉幼清眨着眼睛默默看着燕回,不明白他为何要向自己解释得如此清楚,他的眸子明亮清澈,笑起来弯弯如月,似一轮弯月倒映水中悠悠晃晃,那双眸子和他总是温和沉静的声音,有一种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神奇魔力,玉幼清听话的转过身去让他上药,她久经商场,识人千面,此人沉稳内敛,却叫她看不透。

背后迟迟没有动静,玉幼清偏过头问:“怎么了?”

“呃……哦……没什么,鼩鼱的唾液虽能让你的伤口麻木,但仍会有些疼痛,你忍着些。”燕回开口有些窒涩,随即便恢复了他的温和。

他慢慢的擦去她背部那些血迹,碍于礼教并不十分利索,

等他上完药,玉幼清已经利索的把自己身上残破的衣裤撕了,披散的发束成了高马尾,衣服呈背心的样式,古代的衣服全是布皆没有弹性,她就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裤子在滚落小坡时被磨挂的破破烂烂,她想也未想,将未磨损的干净的那些撕成宽度一样的布条,垂着头边收拾边把干净的部分塞到燕回手里,“这些都是干净的,你身上也有伤,先凑合着用了包扎止血。”

递过去的布条迟迟没有人接,玉幼清抬头去看,燕回忙收回目光一把接过布条,转过身去。

玉幼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觉不妥,敛了笑意,道:“你们贵族难道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况且奴隶不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

“你不像是奴隶。”燕回答,伸手递了他的披风过来。

玉幼清接了披风过来,随手披上,一眼看见燕回光着上半身,断了的箭头穿过背部,分明是从背后射来的箭,竟生生嵌入了前胸,要拔却无从下手。而玉幼清的目光却无法移开,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背上可以承载那么多纵横交错的伤口,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和她差不多的年岁。

“很多伤?”

一句问,玉幼清恍然回神,燕回偏转着头慢慢包扎,单手也不需要人帮忙,玉幼清忽然想起在现代时听到的一句话,很对。当初再撕心裂肺的伤,最终也能坦然一笑而过。燕回嘴角那抹无甚所谓的淡然笑意,轻轻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以往安排这种游戏,买的都是些男子。”燕回穿好衣服,箭头断在血肉里,一时无法拔出,他打算回营后再处理,他的衣裤只是些微污脏,因着披风,并没有残破。

“你会驭兽?”玉幼清半蹲下摘了朵野花,漫不经心问,她似乎没有听见燕回的话。

燕回牵着他的黑马,体贴的停下等着玉幼清,“呼陇草原上的儿郎们都会。”

玉幼清半起的身子顿了顿,她听得出,那句话中的骄傲和句尾的落寞,抬头时她笑得灿烂,“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燕回有些惊讶,“真的?”

玉幼清认真点了点头,她原本只是想冲淡他的黯然,却不想辜负他此刻眸中绽放的光彩。

燕回转身继续走,却没有再接话。玉幼清咬着唇,她心中也有小小歉疚,遂也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老远后,玉幼清发现燕回并没有往营帐的方向去,她疑惑的问燕回,“你不回营帐吗?”

“我先送你出去。”

……

良久的沉默后,燕回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去看,玉幼清正停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迎上燕回疑惑的目光,她原本随口胡说八道的小手段全使不出来,她终究还是避开他的眼睛,小小的含糊不清的道:“能借你的营帐洗个澡吗?”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燕回的脸颊在背阴的阳光下看不分明,他道一声好,领着她往营帐处去。

一路默默,他没有再问她是谁,她也没有再没分寸的去挑起话题,两人远远的绕开军中众人的视线,回到了燕回的寝帐。

士兵们都已知晓了方才发生的事,只当玉幼清是个奴隶,只是这个奴隶很不一样。虽然他们避着他人的视线,别人也从不大注意燕世子,然而这回,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燕回身后那个女奴吸引过去。

她栗色长卷发高高束起,一身黑色披风透出飒飒英气,眼角上扬的一抹桃红和娇小烈焰红唇,又隐隐的王霸之气。她步伐奇特又魅惑,久未看见过女人的士兵们震惊了,对着玉幼清轻佻的吹着哨儿,玉幼清厌恶的皱着眉头,拢住披风,她不介意别人欣赏自己,却极其讨厌这种奇怪的目光。

燕回默默退到她的身侧,利用黑马遮掩住了玉幼清的身形。

玉幼清当先快步进了营帐,却立即掩住鼻子,帐中霉味太大了,设施也是极其简陋,按理来说她所见到的大齐,不该如此,更何况是一支朝廷要军,更该配以极高的待遇才对,况且燕回不是质子么?除却作为被胁迫之人这样的身份,他也该在帝都享有贵族所享才对啊。

然而,燕回将马拴好后,很自然的进入帐篷,清出了两个算是能坐的草垫子,掸去小案上的灰尘,将一大块像是床垫样的东西往里挪了挪。

玉幼清皱眉看着燕回自然而顺手的收拾着帐篷,还未开口,燕回已替她弄了一大块不明物体竖起,作沐浴时的遮挡,回头道:“你先坐吧,等会儿就好。”

玉幼清想开口问什么,燕回已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他的舒服熨帖也叫她慢慢静下来,她并不嫌弃这里,但她慢慢看清了一些东西。她脱下披风挂好,利落的开始收拾起方才燕回只是简单收拾过的帐篷。

燕回回来的时候,有一霎的震惊,他看着拍拍手上灰尘,脸上也几抹灰却笑得灿烂的玉幼清,慢慢笑了,“这回你可真要好好洗一洗了。”

玉幼清瞪大了眼睛,他竟也会打趣人了。

燕回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木桶和衣饰,木桶竟是上好香柏木,箍桶所用的铜箍上皆刷了金漆,几件衣饰也都瞧着名贵,玉幼清舒服的泡在木桶里,想着军中哪来的女装和这么好的木桶,燕回当真也是贴心。

帐内烟气袅袅,玉幼清摘了隐形,此刻什么也看不清。燕回去寻军医处理伤口了,帐内只她一人,她现在心高高吊着,生怕再出什么变故,接二连三的暗杀追杀,她已经被吓怕了,此时若再出现什么杀手,她定是必死无疑了。

玉幼清一边迅速的洗澡,一边注意着避开背部的伤口,但腿上的擦伤避无可避,一丝丝的疼,雾气里她拆了燕回替她绑的布条,伸出手去想放在一边的条凳上,摸索了半天也没碰到条凳,她刚想转过身去看,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布条。

那只手方触到她的手时,她下意识一缩,随即她听到有人轻轻一笑,她顺从的让那只手拿走布条,又接了递来的新的布条,暗道自己真是太过紧绷了,她随口问道:“你回来了?”

外头瓮声瓮气一声答:“嗯。”

玉幼清笨手笨脚的缠着布条,触手沁凉,她将有些滑腻腻的那处摸索着贴在伤口上,伤口顿时少了些疼痛,“燕回,这是你从军医处拿来的药吗?”

“军医那儿哪有那么好的药,这药可是我特地拿来的,涂在伤口上不留疤。”

里间水声哗哗,玉幼清没太听清楚燕回的话,只隐约听到不留疤痕之类的,她急忙又道:“你那儿还有没有?我腿上好几处割伤,送我些,我备用。”

“好。”

不多时,玉幼清便匆匆洗完澡,她伸手去取毛巾,燕回又替她递了过来,她接过,从木桶中跨出来擦干水,眯着眼看条凳上的衣物,却没寻见自己贴身的那套内衣,她干脆蹲下身,想着是不是不小心落到地上去了。

“在找这个?”

玉幼清倏地抬头,迷蒙中似有一个颀长的身影,靠在那暂作屏风的遮挡物上,手里晃荡的正是她那套豹纹维多利亚的秘密,她又惊又怒,拉过条凳上燕回拿回来的衣服随手先穿上,怒道:“还我!”哪里来的变态!

烟气里她看不清他是谁,但他声音中那小小慵懒的拖音简直要把她气炸了,他漫不经心道:“燕回那小子开窍了?”几分笑意,几分杀气。

“卫寻!你是不是君子!”玉幼清被卫寻堵着路,也不好穿衣服,她着实摸不透这个人,明明上一刻还对自己很好,下一秒却又恬不知耻的出现在这里!

“呼。”卫寻轻轻对着面前的雾气吹了一吹,雾气立时散了,玉幼清红彤彤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他静静笑看着她,“玉慎儿,你还真是命大。”若不是听见燕回来皇表妹处借物,他倒真是不知她在那阎王手下还能活着。

玉幼清后退几步,蹙眉不解的盯着他。

卫寻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她立即恍然,卫寻故意将她放在林边!他知道有人在那里玩猎奴游戏!他这是在借刀杀人!她若死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只能算作一场意外!

卫寻,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别生气啊,我这不是给你送药来了吗?你若是留了疤,那就可惜了。”卫寻晃着手里的物事,慢慢靠近玉幼清,“此物是什么?豹皮做的?触感很特别,你那么紧张,定是好东西,送我吧。”

他一步步前进,玉幼清一步步后退,直退到帐边,她紧紧盯着他。小小帐内,她只随便穿了件衣服,外头虽人多,她却不敢喊。

卫寻却在她身前三步停住了,他狭长的眼眸看着她,如看戏般看着她的窘迫,欣赏着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而她就像是被关在笼中供人赏玩的动物,躲不得,斗不得。

卫寻慢慢收了她那套维多利亚的秘密,从袖间取了几个精致瓷瓶放在掌间,递给玉幼清。“你要的药。”玉幼清眼睁睁看着自己特别爱的仅有的贴身的那套维多利亚的秘密,就这么被他拿走了。

“我怕你放毒,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好了。”玉幼清看着那几瓶药,不留疤痕的诱惑对她来说着实很大,但她不能拿,拿了就显得她太没骨气了。

卫寻慢慢勾起嘴角,他把瓷瓶放在一边的条凳上,摆出一副“你爱用不用我好心给你了”的姿态,退后几步背对着玉幼清,“快穿好衣服,外头隐隐传出消息,想必玉伯牙马上就要来了。还是你想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是几分的笑意。

卫寻听背后久久没有动静,回头见玉幼清仍是警惕的盯着他没动,他无奈的耸耸肩,变戏法般变出一条黑色锦帕,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玉幼清狐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非要呆在此处。她动作迅速的穿上其余衣服,思考着能不能用那个瓢把他砸昏,好像还是条凳比较硬。

玉幼清正准备悄悄拿起条凳,卫寻如能看见般一脚踏在条凳上,他笑眯眯扯下眼前的玄黑锦帕,微微侧头,轻轻的饶有兴致的道:“来了。”言罢,外头人声起,帐帘已被掀起!

玉幼清眼眸一亮,她只需向左踏出一步,外面的人就能看到她的身影!然而下一秒,她被他扯过去,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卫寻抱起怀中的人,充作屏风的遮挡物旁,露出她的头,他一剑撕开帐篷,慢慢等。

“人在那里!”有人道,一阵杂乱的步声,近了。

遮挡物忽然倒下,齐齐奔来的人们匆忙后退,看向那遮挡物,有人察觉异样,迅速抬头,看见一个人影抱着玉幼清,破布而出,一闪不见。那人急急上前扯开帐篷那裂开的一道,外面却已是空空荡荡。

“发现了什么?”身后有人跟来。

那人转身,回想着眼角飘过的一抹品竹色,弓着腰低声回道:“大人,好像是卫相,掳走了小姐。”

“卫寻?”玉伯牙一个字一个字说着,负手看向那撕裂处,“他这次似乎,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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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有很多种滋味。顾微尝过涩,尝过酸,尝过辣,尝过甜,独独没有尝过温暖。她以为这永远与她无关,没想到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笑容灿烂地闯进她的世界……幸福,如此简单。
  • 爱在前方你在心上

    爱在前方你在心上

    不是什么好书!!!请千万别看!!!
  • 巫神法典

    巫神法典

    信仰之力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信仰之力世间最易得到也是最难得到的力量!楚风,被莫名其妙的送到异界的上古时期,得到传承《巫典》后如何建立异界的六道轮回,如何与异界的神明争夺信仰……
  • 食味生仙

    食味生仙

    修界修士大概分两类,一类人纯粹苦修,尽量不借助任何外力,一类不忌法门,只要无愧于心,喝酒吃肉丹药法宝我全都要。作为一个厨修,姜莫不但想征服后一种修士的胃,更想让前一种修士对着她的食物喊“真香!”
  • 一个勺子

    一个勺子

    加法易,减法难,舍得用橡皮擦擦去背景色调更是难上加难,杨奋的这块橡皮擦让人羡慕,他知道自己做的主体是什么,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大冰如果我有一匹马,如果我将走过天山南北,我想带上这本书。——佟丽娅是书,是故事,更是情怀。离开新疆这么多年,割舍不了的新疆情怀,读完这本书,更浓。——尼格买提十年沉淀。二十四篇作品,二十四个发生在新疆的温情故事。网络阅读过亿。这是新一代的新疆人,“疆三代”们的生活。他们热爱这片土地,他们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得到。他们记录着新疆的昨天,期望和建设着新疆的未来。
  • 北京,1912

    北京,1912

    满族青年宁伯雍留学日本六年,回国后遇上辛亥革命,听说老同学在前门外经营《大华日报》,便去求职,成为记者。从京郊到城里后,宁伯雍看到了一个日益变化的北京城。他在龙泉寺认识了梆子小花旦白牡丹,并与沛上逸民等人组织团体捧白牡丹。从此白牡丹渐渐走红,后被维二爷独占,厌弃宁伯雍等人。宁伯雍又认识了妓女秀卿。秀卿对高官富商冷眼冷语,对宁伯雍却另眼相待,两人渐生情愫。秀卿不幸患病,临死前将母亲和弟弟托付给宁伯雍……
  • 宇宙最强美食家

    宇宙最强美食家

    身为大吃货国的一员,当发现自己莫名来到了只要能吃,就会变强的世界……
  • 叫一声妈妈泪落如雨(下篇)

    叫一声妈妈泪落如雨(下篇)

    葛妈为救儿子抢了别人的钱包,儿子伤愈后十分鄙视母亲的行为。作为一位母亲,又怎样才能弥补过失和获得儿子的谅解呢?春寒料峭,葛妈依然每天夜里蹲守街头卖布娃娃。那些笨拙的小布娃娃确实很难卖,经常费尽口舌也勾不起顾客的购买欲望,不顺当的生意尽管非常难熬,可是白天只要遇上方小蕾,她都乐呵呵地把买卖所得的钱如数交给她。方小蕾很是感激,提出要分一半钱给她,她怎么也不肯要,说晚上反正都是闲着,坐在街道上权当看风景解心烦。这天夜里葛妈去蹲地摊儿,突然遇到一帮城管人员过来检查,看见小摊贩的货物一律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