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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遇便是缘(一)

时光飞逝,似乎只是一眨眼,便已至定雍二十一年春。

元宵期间,沐老爷来看望有喜的沐丽,看着女儿幸福的笑容,再加上经过一个冬季的冷静,他也算看开了,觉得南宫家是亏欠了沐环,所以才想通过沐丽补偿,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沐老爷这才从心底重新接受南宫家,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好女婿南宫心,过完春节就收拾行囊,准备抛弃妻子,离开南宫剑庄。

沐丽没有出言劝阻,只是眼中流露着依依不舍。

而作为南宫心的父亲,前来送行的南宫剑则没有顾虑,他直接问道:“何必急着离开,为什么不等孩子出生?”

“因为我怕见到孩子后又会不舍得离开,所以干脆趁我还未动摇的时候出发。”

的确,骨肉分离的痛苦,南宫心很清楚。其实他也没想到当年的经历会因此降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甚至比当初的自己还要惨。

“心儿,你可真够狠心的,竟然不给自己的孩子见父一面的机会。”南宫剑虽然骂儿子狠心,却也欣慰他终于有所成长。

想在江湖行走,心狠手辣是免不了的。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南宫心此言其实留给躲在门后偷听的沐丽的。

“嗯,随你吧。不过在走之前,先给孩子留一个名吧,这也算是你作为人父该尽的义务。”

南宫心骑上白马,笑道:“子女犹如上苍赐予我们的天使,逍遥如仙亦或者美若天仙,如此,没有比‘仙’更适合作为我的孩子的名了!”

南宫剑没想到南宫心这么有想法,不过他没有反对。

就这样,南宫心留给还未出世的孩子最初的祝福,之后便策马奔腾,留下貌似潇洒的背影,孤身北上中原。

其实所谓的中原,本意仅是指御都御殿所在的太极州所处的中央平原,但不知何时起,世人将潇江湘水以北,汉川东南,雷鸣谷西南,边塞郡以西的的广袤大地统称为中原。

自古得中原者霸天下,可见偏安一隅的巽州根本无法与中原相提并论。

中原有着数不尽的英雄故事,道不完的江湖传说,更有当世豪杰活跃在此,自会惹得南宫心向往不已。

不过在真正领略中原风采的之前,南宫心还得先走出巽州。

北上来到隶属于苏台郡的漳阳县后,南宫心便沿着漳河一路向西北,直到漳河与潇江交汇处,即流入鸣栖湾的大江口。

大江口是巽州非常重要的商埠,虽归川越郡管,却也离苏台郡较近,所以该地总被州政宫干涉,令川越郡郡守府府主苦不堪言。

在大江口,南宫心便可以带着马匹一起登上那些习惯来往江南江北的客船,渡过潇江,抵达隶属坎州的江北郡。

当南宫心下船站在江北河岸松软的土壤上,这才算是正式踏足中原地区。

这时,南宫心面临选择,是该继续北上呢,还是向东北往真正的中原——太极州进发。

虽说南宫心在父亲督促下,经过数月的恶补有关江湖的知识,但实际面对时还是较为茫然的。

这时南宫心会想起一句“出门靠朋友”。

虽然对那天下一镖的人并不熟悉,但自己好歹是他们总镖头公子的救命恩人,怎么也该得到优待吧,能够帮他适应一下江湖的生活吧。

何况,即便南宫心并不打算以复仇为人生目标,但如果能够从天下一镖处得知凶手的背景,他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消减一下内心的愧疚感,以此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力的自己了。

而天下一镖的总镖局就在太极州的御都。

当然,即便没有天下一镖的缘故,不去世界的中心御都见识一番,也枉为行走江湖之人。

只是单独行走,南宫心怕自己会迷路。

巽州境内还好说,路途上可借鉴的参照物都十分明显。但来到中原地区,即便有南宫剑收集的资料,南宫心也依旧两眼一抹黑。

究其原因就是南宫剑本人其实也没怎么出过巽州,对中原也不甚熟悉,自然没法言传身教。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地图实在粗糙,南宫心根本看不懂,所以他只能靠自己摸索着向前进了。

时值正午,没有带干粮的南宫心只能就近找店面就食,毕竟作为来自富饶的江南的南宫剑庄少庄主可不缺少盘缠,才出门没几天,不至于马上就过上风餐露宿的艰辛日子。

潇江边的滩头只有些简陋茶棚卖些吃食,或者个别挑担的吆喝着卖烙饼。

显然有权有势的过江客不会在此用餐,他们早就坐着轿子或者骑着马儿往附近的城镇去享受更好的伙食。只有在码头打短工的穷苦汉子才会忙里偷闲用这里的便宜吃食填饱肚子,好为下午的活挣点力气。

南宫心由于还没想明白接下来该往何处去,于是便决定先在码头的茶棚坐一会。

在南宫心的印象中,茶棚是个有故事的地方,或许他可以从这里得到提示。

茶棚不少,随便一挑,没想到还真挑中一个有趣的。

南宫心刚走进茶棚,就见到两个宽膀子壮汉围着一个清秀的白衣和尚叫嚣着:“明华寺的和尚,不躲在庙里吃斋念佛,却跑到我们凡帮的地头搞事,还真有胆子啊!”

南宫心观察了下茶棚的情况,发现貌似茶棚主人的老翁,躲在灶头背后偷看,而其他瘦弱的穷苦汉子也是避开中间的三人,只是不知为何没有逃走。

见状,南宫心立马得出判断,这显然是一出和尚为人出头而与恶霸起冲突的戏码。

“看这和尚的打扮不像是武僧,要么是只知道慈悲为怀的毛头小子,要么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或许可以先旁观一下,视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相助吧。”

白衣和尚没有令南宫心失望,他没有长篇大论,虽然这也导致南宫心无法了解到底是怎么个故事,但是不唠叨,直接动手,显示这个和尚不简单。

白衣和尚根本不和恶霸废话,起手便是两击手刀,打在主动伸到和尚面前,似乎嚣张地想要听和尚怎么求饶的恶霸的脖后颈上。

然后白衣和尚在两恶霸瘫倒之前,一手一个托着他们的胸口,将两个比他都健壮的汉子轻松地举着带离茶棚。

难得见到这种事的南宫心便不自觉地跟上去,想要看白衣和尚到底准备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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