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雅娜小姐，是没遇到自己至亲之人死在面前吧。’
这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真的不介意吗？”
收回视线，离开前向着少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之前，看他木头人一样站一边，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受到什么攻击，有些技能是从内部开始破坏的，外面看不出来。
虽然，帝都现在的情况，外在的威胁最大，但对方是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人，难免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招式，幸好，他回应了，哪怕是对视一眼，也已经足够。
也许，是对连续发生的事震惊到，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
嗯，一定是这样！
目光重新聚集到莉雅娜身上，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想到她的问题，抬眼看向身边的两人。
“我们没有意见。”
像是有默契，两人同时说出口。
安娜一如往常，微笑道。
“小姐，不用难过，我们私底下已经商量好卷轴的用处，伯爵大人，很早就来找过我，和我说这事，我想过了，比起我们这些老人，您那么年轻，不该留在这和我们一起等死。”
“可是，安娜姐姐，你就愿意留下？这里不是被封闭了，谁也逃不出去，如果卷轴是唯一的……”
“它只能带两个人。”
食指抵在红润的小嘴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今天的小姐，尤其漂亮，淡淡的妆容仍然掩盖不了她的美貌，精心挑选的衣物，首饰，搭配起来更添许多魅力。
真漂亮啊！
每一次的妆容都是安娜仔细梳妆，选择最适合小姐的容貌，进行打扮的。
可惜，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可以的话，我和约尔德姆都会选择活下去，只是，现实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作为仆人，我们是家族的人，一切以伯爵的命令为主，哪怕让我们去死，我们也只能遵从。”
“但是，和小姐一起度过的时间，让我决定，把机会留给你和少爷。”
“而且，我快30岁了，这个年纪就算出去，外面能够容纳我的地方，也很小，很小。有多少人能够接受我，又有多少人愿意给我机会，年轻，永远是吃香的，何况，我做了一辈子的女仆，除了这个，也不会其他技能。”
“所以啊，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吧。”
最后拥抱了她，感受怀中年轻的生命气息，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又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擦掉。
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笑容依旧。
“我这老头子就更没人要了。”
约尔德姆接下安娜的话，继续道。
“不是说丧气话，都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就算能活着，失去家族的庇护，到了外面，也是吃苦受罪，老了，经不起折腾，小姐，还是为自己考虑吧。”
“你们……”
他们为什么……
———
“所以，他们是回不来了吗？”
“啊啊，我快听不下去了。”
“……”
“不是谁说，偷听是什么隐私，等等，你在偷听谁？是姐姐他们吗？”
“嗯，这个，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妖精嘛，别乱想了啦，哦，对，别激动。”
“谁激动了，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的话，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像这么高深的人生哲理问题，你一小屁孩，不明白，很正常啦。”
吸气，呼气，缓缓吐出，和这只妖精说话，真的分分钟气死人，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
“你想干嘛？”
“……”
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了，明明说好不偷听心里话的，这样还有什么隐私，哼。
“别嘛，小兰兰，我错了，保证不听了，你陪我说话啊，不然好无聊的，你家姐姐婆婆妈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哎，我真想直接把你们两个弄出去算了，但是吧，另外三个人类和你们关系匪浅，就这样送走，他们指不定要担心这，担心那，不如，让他们彻底死心，你们走的才安心。”
“怎么不说，是姐姐走的安心，她的性子，肯定没那么容易接受。”
“哎呀！”
“鬼叫什么！”
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句，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意识交流，声音是直接响在脑海里的啊，弄的别人神经紧张，吓出心脏病来，你负责。
“就是觉得，你不难过吗？”
“……”
“看你姐姐，眼泪哗啦哗啦流的，多伤心啊，你好像不是很难过的样子，好歹一起长大的，他们对你也不错，给你吃，给你穿，养活你这么久，要是死了，就永远也看不见，摸不着，连听都听不到了。”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们不会复活，生命只有一次，一旦死亡，灵魂消散，肉体化为尘土，没有转世，重生，也不会有来世，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很多年前，倒还有六道轮回，可惜……嗯哼，总之，就是他们死了，是真死，就算将来你变厉害了，想复活他们也不可能。”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管那么多，姐姐没事就行了，其他人，我不在乎。”
“哦嚯，这样啊，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小肩膀一怂，人家都说不在意，那作为旁观者还是别触霉头比较好，将来，总会有明白的一天，失去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能够接受死亡？”
也许是莉莉的话，起了点作用，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如果不说点什么，心里这股感觉似乎发泄不出去。
“谁知道呢，应该是爱吧！”
顿了一下，立刻推脱道。
“别问我什么是爱啊，对你们人类的感情不是很懂，麻烦。”
“-_-||，谁想问你，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
“切切切，别以为成年了，就是大人，在我眼里，你还嫩着呢，小屁孩。”
“你……”
“不好，得赶紧走了。”
“怎么了？”
“‘它’要下来了，要看吗？”
“你说的是那个球。”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抬头，刚巧看到天空一抹红光，透过云层，炽热的高温远远传来，即使是站在地面依然有种被炙烤的火热。
察觉到温度异常的升高，休奈几人也意识到不妙。
“莉雅娜，走，别犹豫。”
“小姐，快走吧。”
“走吧，听伯爵大人的话。”
身边的温度在升高，眼泪却不听使唤的，不断滚落，为什么你们都让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