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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伏诛

去方丈处回来的碧响出去散完心,却还是闷闷不乐的,连晚饭都没有来吃。李四便叫了碧响来问。碧响见瞒不住了,就对李四坦白了。原来李四与颜墨在方丈处商议的那一天,她跟着志林出去回避。两人走着走着,碧响无意间发现了志林衣袍里掉出的的一方手帕,这方手帕绣着红梅,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女子的,所在她帮志林捡起的时候,就多留意了一下。而后,志林还很是紧张的从碧响手中夺过了手帕,收了起来。

碧响看见这方手帕,上面绣着几个娟秀的小字“女字江火”,“江火?”想起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碧响竟然觉得,这定是一位极其貌美聪慧的女子。“江火”李四念着这个名字,忽的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纯阳宫的江火。还有那二十年前纯阳宫的大弟子凌之轩。

传言中,凌之轩剑术高超,道法绝伦,是纯阳宫数年来的不世之才,慧极必伤,那二人的事,为多少江湖中人唏嘘叹惋。只是不知,这志林小和尚与那江火有什么关系?

距方丈给的十日之期仅剩下了三天。

第一天李四拜访了斋忌大师,还和斋忌下了一盘棋。在下棋时李四装作无意间提起了那本棋谱的事。斋忌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可疑,所讲的情况,也和颜墨那天在方丈处讲的一样。

晚上李四收到了蒋管事飞鸟送来的的消息,这个消息正是李四之前派人去探查的那三人的家世背景,李四发现,这斋忌大师出家前的俗家身份身份竟然是,二十年前便不知所踪的纯阳宫的大弟子,凌之轩。便心生怀疑。

而第二天,李四又去找了斋志大师。

斋志刚看到李四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显然,他没想到李四会来自己这里。

“斋志大师,在下有一些,关于圆寂大师的问题想问你”李四还进院就开口。之前斋志大师还想回避李四,不过当李四开口说自己前来,是为了圆寂的事的时候,斋志大师却停下了走向房间的脚步。

李四此时站在院中,瞥到了斋志大师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小木匣,李四认得那里面放的是圆寂之物。圆寂生前一直用的佛珠,而斋志的手中拿着一方手帕,而且加上刚刚在门外看到的情形,显然在李四进来之前,斋志大师是在擦拭圆寂的佛珠。李四看斋志此种反应,就更加怀疑之前颜墨的推测。

“你来干什么?”斋志大师冷声问道。“大师这是在收拾圆寂和尚的遗物?”李四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串佛珠说。

斋志这才走了回来,“阿弥陀佛,正是,圆寂师祖的走的突然,这几天我想帮师祖收拾一些用的东西”

“大师节哀,不知这佛珠有何特别?大师将它单独拿出来亲手擦拭?”李四好奇的问。“阿弥陀佛,这佛珠上的法文是我少时亲手所雕,这佛珠也是我在师祖生辰时送给他的”“哦?”“那大师可是有心了。”李四放慢了语气试探。

斋志也不在意李四的话,接着又说道:“师祖将我带回寺中,看我可怜将我送入师傅门下,师父离开的时候说,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师祖,可如今,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师祖。”斋志大师神色平淡,不过李四还是从斋志大师的眼里,察觉到了难掩的悲痛。斋志转了个话题道,“李先生,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问贫僧吗?”

李四方才记起此次前来的目的,“大师,既然你与圆寂和尚如此亲近,那你可知道‘天卷’?”

“天卷?莫不是鬼谷先生所留下的那本奇书《天书宝卷》?”

“正是”

“那不知李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大师当真不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李四相信大师。”

“不过,既然李先生你有此一问,那么莫非我师祖的死与此事有关?”

李四点头,“正是”

李四想知道的事也已经知晓,便不再多留从斋志大师那儿离开,回了南边小院。回到南边小院的李四就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思考,风拂过李四的面庞,好像将一切的杂事都吹走了。他静下心来,将前些日子还未看完的那本医书,捧在手中细心观看。

忽然,书中的一则短小记录引起了李四的注意,圆寂的死,与这书中记载的案例十分相似,同样是浑身无一处外伤,而且也同样连内伤都不曾有。

“是,用那血丝晶草,刺进太阳穴吗?”李四喃喃。

血丝晶草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生长在冰山之上的一种奇草。这种草形似金般细长针,通体血红色,且坚硬如刚,这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一触及人的皮肤,就会化入人的体内,这草确实有着生白骨的妙用,只要能将此草刺进断骨处,这草便能在断骨处,利用人的血肉,重造人骨。而这样的东西很是难得,只有四千里之上的冰山,才有可能孕育出此等宝物。

血丝晶草,触人肌肤变化入血肉,从外根本不能察其变化,这世上唯有用纯阳宫的秘宝,天山冰丝织就的手套与纯阳宫的至寒内功心法相配合,才可摘取。只有每隔十年,纯阳宫的历任宫主才会去摘取一根血丝晶草,用来作为历届由武林盟主主办的“蜀山论剑”的获胜者的其中的一项奖品。

届时各国剑术高手都会来此,众人皆知蜀道艰难,有诗云:“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这诗说的就是蜀道之艰难,对于痴迷剑术的武林剑客而言,这蜀道,就是它们印证剑心与剑道的绝佳之地。

李四想了想,而今年四月十五正是纯阳宫主,踏冰山取奇草的日子。这么说。这凶手定是等待多时,有预谋的下手。

而这再次出现与纯阳宫有关的事物,此刻李四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李四在当天下午就去见了方丈,获得了方丈的同意之后,李四准备明天就去给圆寂和尚查验尸身。

第三天,也是十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李四就同十几个小和尚去了大殿来搬运圆寂的尸体。李四带这圆寂和尚的尸体去了斋忌大师的的禅房,斋忌提前未收到通知,所以当他听见汇报知道李四带着圆寂的尸体来自己这儿时,很是吃惊。不过李四并没有向斋忌解释什么。

不过随后而来的方丈斋戒大师,便向斋忌说明,“阿弥陀佛,李施主想借师弟你的药房一用,他想解剖圆寂师祖的尸体查验来找出圆寂师祖的死因”。斋忌听方丈这么说便马上追问,“那是,李先生发现什么了吗?”“阿弥陀佛,李施主没有说,斋忌师弟我们还是看李施主等会儿想做什么吧?”

由于李四这番举措动作颇大,李四想通知的该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大家都来了,那么好戏该上演了。”李四环视了聚集在药室的人,然后就看向碧响,点了点头示意。不一会儿碧响提来了一个木箱。李四从其中拿出了一卷东西摊开在了旁边的操作台上。

李四拿出的这是一排由大到小不等的精巧的柳叶刀。斋忌听一旁志林的叙述,猜道,“莫非你是想剖开圆寂师祖的遗体?”李四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斋忌大师微微一笑,颔首。

又对着众人道,“我昨日看书偶然发现了圆寂和尚的真正死因,今天我叫大家来,是为了让大家知晓”众人都仔细听着李四说,颜墨心想之前自己就已找出了杀害圆寂大师的凶手,那么如今李四率先找出了圆寂大师的死因,这么说打了个平手。颜墨环视一周,发现凶手斋志居然没来,于是就遣了手下前去通知。

李四注意到了,便看向颜墨点点头,接着李四就对众人说道“接下来我开始解剖圆寂的尸体”,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到李四手动了起来。而旁人只知道李四这是在给圆寂解剖,却也看不明白这李四操作手法的奥妙之处。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斋忌通晓医术,他在一旁“听”着李四的手法精细,回想起刚才那一刀,下刀看似轻松随意,斋忌却知道这要是有一道偏差,就会破坏了脑膜,破坏了大脑原本的结构。感觉到李四的动作愈来愈快,不由心中一紧。轻轻的划过这最后一道,圆寂的头盖骨就李四被掀起了一块儿。李四左手迅速换了镊子,从圆寂大师的脑中夹出了一块形状怪异的头内骨放在了一旁的空盘子里。

颜墨在大理寺任职已有五年,这五年他查案时,也旁观过不少个仵作验尸。对人体的结构也颇为熟悉。他也看出了圆寂大师的死应该是这块异骨所致。便替李四解释道,“这块异骨应该就是圆寂大师真正的死因”。众人皆惊。尤其是志林小和尚身子一颤,碧响将关怀的眼神投向了志林,不过,志林不知在想什么,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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