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多保重身体啊!”一旁的汪阆原知道主子又触景伤情,不由劝道。
谁人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处事果决冷硬的皇帝陛下会是一个专情的人!那位乔妃生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去了,连带着皇帝陛下的心都一起带走了!但斯人已逝,再伤春悲秋都无法挽回逝去的人,都十几年了,每到这样的天气,一个人时,陛下总会怀缅过去,可见那位小主在陛下心中占据的分量!
钟离朔北神思归位,一双眸子又恢复了清明,看向案前的人,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积淀着精道,问:“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在外还安分吧?”
汪阆原笑道:“四王爷如今年纪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倒不似从前,您也该安心了。”
钟离朔北却道:“你别在我面前说好话,朕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还能瞒得过朕!十六岁的大人了,还不是从前那个样子!前几天还到朕这儿闹,不想娶陆家姑娘!你说,朕为他操碎了心,他倒不领情,还跟这儿抱怨!以前在宫里头,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出去赁了府,还是这么个样子!这几天,朕也从那些人嘴里风言风语的听了个大概,据说又不知从哪儿掏弄了几个戏子入府,你说,他小小年纪,世上万般东西,好的不学,那乱七八糟的倒学了个九成新!说起这个,朕也有错啊!”
汪阆原笑道:“陛下,您就是思虑太过,老奴瞧着四王爷近日倒好些,听说,陆家大公子前儿还邀请四王爷过府一叙,最后是和和气气得散了,听人说,四王爷那日当着众人的面答应娶陆家姑娘。”
钟离朔北笑道:“竟还有这事?你不说朕还不知道!那陆心耘倒是个好的,陆家世代忠于朝廷,家族子弟轻易便能入仕某个一官半职,可这陆心耘小小年纪,硬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中了状元,不骄不躁,着实难得!可惜,却不愿入朝为官!只在民间做些学堂义事,这倒罢了,竟博得个东澜第一公子的称号,在民间声名倒极好。这一次他亲自把关,老四竟能全然而退,倒出乎朕的意料。陆家就那么一个女儿,想来是不情愿这门婚事,都是朕厚着老脸,硬牵了这条红线,想着他们多少会到朕跟前闹个一两回,却不想这两天安安静静,原来一早去审查老四去了!”
汪阆原笑道:“这下您放心了吧!既然这陆家都同意了,不如趁热打铁,让内务府的人备些彩礼送去,再让钦天监择个好日子定了,也了了您一桩心事。”
钟离朔北往椅背靠了,笑道:“朕也有这个意思,即使那陆家不同意,朕也是要定这个儿媳妇了!现在是春季,正好适合婚配,就命钦天监尽快择出个好日子。那小子第一次成亲,所有的东西都要齐备,不可小家子气!让人笑话了!另外,去四王府通知一下,让那小子亲自去打些野物,一双雁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成家,也该定一定性子了,领个一官半职,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汪阆原一旁道:“四王爷真好福气,有您在,什么都是妥当的。”
钟离朔北却道:“朕也只能庇护他一时,以后,还得靠他自己!”说着,眉头又习惯性的促成个川字,瞧着殿外簌簌不停歇的雨琏,忖度着该让那小子领个什么官职,去吏部?那里能人多,受些熏陶,潜移默化中,倒可以将他的性子磨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