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原本只是伴生于魂器中的妖魄，所以即使在梦境中死去，也不会消失，是吗？”
寒冰肆意蔓延，手中晶莹的冰剑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夜兮手腕一转，锋利的剑刃直指眼前已经幻化成妖兽形态的礼。
夜兮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面前幻化为妖兽形态的礼，血红的双眸中满是戾气，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撕碎猎物一般。
“看来你是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了，还是把你揍趴在地上看得比较顺眼。”
说完，夜兮也不再废话，剑刃偏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随即迎面俯冲过去，妖兽形态的礼也毫不留情，锋利的爪子直接拍了过去，然而正面进攻只是一个幌子，在爪子快要拍到夜兮的头上时，夜兮一个闪身，顺势改变了自身的移动方向，朝礼的身后移动。
妖兽形态的礼体积十分巨大，绕到身后偷袭是夜兮在第一时刻想到的方法。但是还没靠近，一条雪白的尾巴就就横扫而来，夜兮一惊，急忙朝一旁闪开，雪白的尾巴擦身而过，胳膊上一阵剧痛，夜兮无暇顾及，又一条雪白的尾巴横扫过来。
“真烦人。”夜兮冷冷地嘀咕道，脚下的动作可不敢迟疑，凌空一跃稳稳踩在了那条雪白的尾巴上，然后手中的冰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直到把那条雪白的尾巴牢牢钉在地上，夜兮才松开了手。
此时地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冰，尾巴接触到地面时，寒冰就迅速蔓延上来。九条尾巴是礼的弱点所在，夜兮的这种行为，无疑是狠狠激怒了妖兽形态的礼，剩下的八条尾巴以更快的速度朝夜兮挥舞过来。
侧身闪过迎面扫过来的一条尾巴，又有两条尾巴一左一右横扫而来，虽然夜兮限制住了礼的行动范围，但是自己的行动范围也十分有限，咬咬牙，手中若隐若现的淡蓝色魂光渐渐聚集，随即，夜兮脚下的冰裂开，冰荆棘从裂缝中疯狂生长出来。
两条尾巴横扫在夜兮周围的冰荆棘上，一股不小的冲击力瞬间袭来，夜兮强忍着腹部的一阵阵抽痛，硬生生将嘴里带着浓浓铁锈味的液体咽了下去。冰荆棘与那一左一右的两条尾巴碰撞时，立刻紧紧缠绕上去，寒冰迅速蔓延，很快那两条尾巴就被冻成了两个冰雕。
“还有六条......”夜兮喃喃道，手中又渐渐凝聚起另一把冰剑。
“至于那么拼命吗？换我来，你也会轻松许多。”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苏晞，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着一张一样的脸的人，都会记忆犹新吧。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夜兮毫不犹豫地拒绝，身体轻轻一跃，就踩在了那条被冻成冰雕的尾巴上，一颗颗冰晶伴随着温度的下降而凝结，在夜兮的魂力控制下，慢慢变成了一根根极细的冰针。
“装什么装啊？你不是也一直觉得，结果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过程的重要性吗？”
“你错了，这不是过程，这就是结果。”
夜兮踩着脚下的寒冰跳到礼的背上，冰针如同雨点一般落在礼的背上，然而只是停留在表面，并没有刺进身体里。
“你输了。”
脑海中又传来苏晞的声音，随即一条尾巴从背后袭来，狠狠抽在背上，夜兮只觉得背部一阵疼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条尾巴迎面打中胸口，顿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手中的冰剑脱手，整个人是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大脑嗡嗡作响，视线中的景物早已模糊不清，仿佛有一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夜兮的心里终究还是不甘心，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
让她这么痛苦活着的人还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呢！
“喂，还有意识吗？”
似乎有人接住了自己，还有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夜兮勉强睁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喊道：“礼？”
“看来没事啊。”礼此时又幻化成了人类了样子，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夜兮听了，忽然有一种打他一顿的冲动，不是因为他那种欠扁的语气，而是从刚刚开始，自己就感觉得到，伤口的血一直没有止住，血顺着胳膊一直滑到指尖，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你本来应该不会流血的，是你自己被幻境影响，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放我下来。”
“啊？你确定要我现在放手？”礼的后面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夜兮就一把推在礼的肩膀上，然后自己整个人就摔倒了地上。
“要说什么你继续吧。”夜兮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浑身的伤口都在作痛。夜兮没有抬头看礼，而是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视线里模糊不清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礼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幻境这种东西，是没有明确的分辨真假的界限的，如果被幻境影响，就等同于你默认它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你受了伤，自然会流血。”
“为什么你没有消失？如果在幻境中被杀掉，就会从幻境中消失，那个时候，哥哥明明已经杀了你。”
“这个呀......因为我不是人啊，无论是器灵还是妖魄，都只是鬼魂的一种而已。”
“可是魂师的魂力，是可以直接对鬼魂造成伤害的，只要将魂力注入媒介中，就算是普通的物理攻击也可以达到相同的结果。”
礼弯下身，似笑非笑道：“那如果我说，那把匕首里没有注入任何魂力呢？”
“他身为魂师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夜兮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扯住礼的衬衫，冰蓝色的眼眸中有一种被戏弄的怒意。
“我想最后向你确认一点事情。”这一次，礼没有一点要戏耍对方的感觉，“夜兮，如果你拒绝成为这把剑的主人，以后，你还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没有如果，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我会证明，我不是废物，我在现世的那三年，不是在等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这一切！”
“你做事，都是这么不计后果吗？如果不能让别人死在你的剑下，你就会死在别人的剑下，或是你自己死在自己剑下。”
夜兮冷冷地笑着，松开了礼的衬衫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是不计后果，是不计较过程，毕竟，只有结果足够惊艳，过程才值得深究，所以，我只关心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