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的眉头紧蹙,牙关紧闭着,手握成拳,背冒冷汗。
在他的梦境中,他又飞速地历经了一次自己曾经被欺凌的过往。
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也谈过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因为他的实力无用,投到了一个强者的身下。
他爱那个女人,可是女人却弃他而去,那强者只是把那个女人当作玩物,玩厌后就抛弃了。
女人挺着肚子来求他,却被他拒之门外,最后他听说女人死在了拾荒者的手中...
他在雇佣兵市场辗转,最后遇到了余晖,他是一个好队长。
他实习了一个多月,却被宣布不能正式入队,他愤恨交加,胆从心生。
在最后一日时,他在营地内使用了能力,将整个营地变成了沼泽,余晖等人在熟睡中哀嚎着陷入了泥潭中,挣扎不出,活生生淹死在了其中。
他卷着那一笔财富,欲前往其他的基地发家,可城主勃然大怒,发布了价值百万的通缉,他被其他人追杀。
“不,不对,我根本就不是这种人,我不可能会对余队长出手的,也不会被通缉。
他们不会拒绝我成为正式队员的,他们人这么好!”
达西被人包围,喃喃自语着,可是,余晖等人临死前的眼神如此真实,铭心刻骨!
刷,他的脑袋被追杀者猛地剁了下来。
阴间,那女人带着一个婴儿靠近了他,欲索他性命,他悲痛地迎了上去,女人的爪子穿透了他,婴儿的嘴咬在了他的脸上,可他依旧挣扎着拥抱了上去......
奔跑,狂奔,这是一场雨夜,雷声大作,可是那个在雨中奔跑的男孩却流着泪不停歇。
他的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眼中充斥着悲伤,嘴中不住地渗出血来,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男孩猛然被石头绊倒在地。
他奋力捶打着地面,捶得地面龟裂,手皮从血,不知是怎样的狠意。
雨水与泪水混着从他的脸上流下。
“你真不是个东西啊,林烙,你为什么要吃你的恩人,为什么管不住那个畜生?”
他看着从背部垂下的锋利虫肢,用手狠狠地拉扯着它们,手掌被扯地白骨绽露,可是虫肢依旧生根在他的脊椎上。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却还妄想着融入进去,我只是在帮你而已,要不然,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当作异类弄死的!”
一个尖利刺耳的恶毒嗓音从男孩的脑中发出。
“他们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做的!”
“嘿嘿,管你怎么辩解,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么?!”
“都是你的错,去死!去死!去死!”林烙操控着虫肢互相伤害起来,它们化作利刃互斩,往根部扣挖。
不断有碎片从虫肢上落下,它们变得支离破碎。
“你疯了吗?我只不过杀了几个外人而已,吃了他们,我们变得这么强,你居然还不领情!
你可是我的半身啊,你把我除去了,自己也会死的!”
“我不管,你就要死!”
林烙疯狂地挠着自己的背部,皮开肉绽,白骨显露......
大风堡,阎家,那个阎齿所熟悉而憎恶的地方...
“你这杂种,一定是那个女人和别人的种,为什么我四个儿子里,就你没有继承狙龙者?”这是他的父亲。
“这废柴,真是可怜,无能力的近战殖武,不过也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呢!”这是他的兄长。
阎家的四个儿子中,就他的殖武不是狙龙者,阎家家主阎罗,是一个实力为殖武领主的强者,号称南域第一枪神。
凡是进入领主阶级的强者,他的直裔后代都有极大的可能会继承他的殖武类型,即使是其他的殖种,融入体内后依旧会形成狙龙者殖武的模样。
可是阎齿却不同,他是阎罗与一个情人的私生子,而其他三个兄长都是阎罗与正房和小妾所生。
顾此,他被阎家所排挤,人人见了都踩上一脚,甚至连奴仆也看不起他,只因为他的殖武是一把蛇形短剑,而且无任何能力,似乎连阎罗的一点血统都未继承。
他的存在让阎罗颜面扫地,各种流言都说他的母亲给阎罗带了绿帽子,而他的母亲早已经抑郁而死。
虽然后来,阎家证明了他确实是阎罗所生,他有基础阎家的权利,可他仍旧不愿意回去哪里...
因为阎家的传统,他苦练起狙击枪的技术,酝酿着一场计谋...
在一次历练中,他靠着早准备好的阴谋害死了他的三兄长,用蛇剑将两人的手分别割下,然后强行将兄长的殖武移植到了自己的手上。
因为血统的原因,兄长的狙龙者居然真的殖入了他的身上,他也拥有了狙龙者殖武。
另外两名兄长在与他在历练中对狙,他常年苦练的狙击技术派上了用场。
他两一死一伤,大兄长的一半眼珠都被打去,脑壳都被穿出大洞,还是活了下来。
二兄长则被他活生生靠诡雷与狙龙者击杀。
两个死掉的兄长临死前的眼神还在阎齿的脑中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他知道大风堡待不下去了,之后便混入了商队,来到了沙城...
在梦中,他也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被打入冷宫,得了抑郁症,他活生生地看着母亲死去,那张曾经美丽的容颜一寸寸枯黄,眼窝深陷,仿佛几夜间便衰老了二十多岁...
“呼——”余晖从睡袋中猛然惊醒,眼睛里还残留着那仿佛被刺伤的痛感。
如果仔细一瞧,定会发现,他的眼珠内满是血丝,惊神未定。
刚刚那梦中刺来的一剑,让他几乎觉得自己要死,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他立即转醒过来,只觉得背后湿了一片。
环顾四周,才觉得恍如隔世,只有游无踽那一身白甲,在紫辰的光照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我睡了多久?”余晖问道。
“不足半个小时...”游无踽低声说。
“什么?”余晖惊道。
这魇疫者,果然是不让人有片刻放松呐!
忽地,他看见末苍雪胸口起伏,被单不停地颤抖,嘴角都流出白沫来,顿时心中一惊,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