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东方云梦泽。
一位黑衣蒙面的女子,正在大泽河畔上不断的奔跑着。仔细一看,竟是当日在白家府邸屋顶上出现的蒙面女。
她的身手颇为矫健,看来经过多日的调理,她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过她目光十分冷峻,深沉的愤怒之情蕴涵于其中。
“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风伞使鲁漩伞大人啊——”
蒙面女正在飞跑着时,一位衣着蓝袍的男子,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似乎是一种传送类的仙术,可以让人凭空的自由转移。
“杜清,——你滚!”蒙面女沉声的骂道,眼中含着无穷怒火。但是此刻她大概并没有什么空和杜清在这里反反复复的嚼舌,因此便侧身想要绕过他。
但杜清也是明白她的想法,硬是走上前去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我听祭司们说风伞使去朝歌城完成任务,任务失败了不说,还被打得惨败,连实体元神都被打了出来呢。”
蒙面女一听,她那隔着轻纱的脸色,刷的也变成了惨白,“不关你的事情,杜清,你滚!”
“漩伞妹妹啊,你一脸急迫的神情,看来一定是要去朝歌了。”杜清戏谑的看着她,“不过你要去朝歌找白歌那是白费力气,因为他并不在朝歌。”
“什么?”蒙面女有些愣住了。
“据探子的消息,白歌已经因为军务而调离了朝歌城,去往北方了。”杜清说。
“北方?”蒙面女半带惊愕半带懊丧的问着,语气里充满着怀疑与不安,“那不会是······”
“无边雪山。——哈哈······”杜清狂妄的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还是去找回你的元神吧,失去的元神的风伞使,还能有什么用?——至于雪山的事情自然是由我雪山的神来接管了。这次姜尊主夜观天象,大约会有四位从前都没有见过的祭主出现在雪山,看来这次我倒要立大功了。再加上姜尊主很快便要进入修仙飞升期,你说下一位云梦泽的主人将会是谁呢?哈哈······”
杜清凭空化作了一阵飞雪,无踪无迹的杳然消失了。而他狂妄的笑声,却还是在云梦泽的上空飘荡。
寂静落寞的云梦泽,除了飞鸟的偶尔的叫声以外,只剩下在原地气得瑟瑟发抖的鲁漩伞。
她站立原地好久,最后还是打算先将自己的元神给找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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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梦泽东边不远处的地方,正是被隐藏的极深的大封神台。
此时,封神台上,巍然伫立的便是那位算命的姜方士。不过在这十里云梦泽,他的名号则变成了姜尊主。
“尊主,雪伞使杜清已来!”
一阵虚虚渺渺雪沙从远处飘散而来,又重新幻化成了杜清的模样。
“你来了······”苍老如洪钟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震得连人的灵魂都有些发颤发抖。
“尊主,听说你在朝歌城内寻找祭主时,也是遇到了些许困难。”杜清说。
“困难?老夫一生便没遇到过什么困难!”姜方士锐利如刀的目光直插杜清。
杜清慌忙说,“是的是的,姜尊主能有什么麻烦事?是杜清混账了。”
“嗯,”姜方士点了点头,又接着说,“这次封神台内指定的祭主们,大多数都会云集无边雪山,再加上商周联军之事,你的担子不轻,务必不能麻痹大意。”
“就是像之前把祭主们全部杀死,然后将他们的亡魂给带回来吗?”杜清问着。
“不错,但是大祭主姬武命先留着,他会引领我们找到新的祭主。还有那个白歌,他似乎有着和螭吻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要杀他,遇到他时尽量把他给或者带回来。”姜方士说。
“上古神兽螭吻?”杜清有些诧异,俄而又冷笑着起来,“那倒是更加有意思了。”
“不过封神台祭主的事情尚且可以缓缓,商周联军之事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那个雪山天雷阵的布置完善了吗?”姜方士捋捋花白的胡须说道。
“基本已经稳妥了,只待本月末尾的月尽之夜,便可以启动。到时候只要商周联军敢踏入一步,定要让他们灰飞烟灭,片甲不留。只是······”杜清有些迟疑的放慢了的语速。
“怎么了?”姜方士说。
“那些商周联军真的会乖乖的正好在那个夜晚,尽数来到布置天雷阵的山谷里去吗?”杜清颇为不解的问道。
“一定会。”姜方士不假思索的回答着,笑容半带着些许阴鸷模样,“就像是面对那些故意想要被钓上岸的鱼儿,你其实根本不必要考虑鱼饵充不充足。”
“是是。”雪伞使杜清依旧是不知所谓,因为他在姜方士的身边好久了,早已习惯了他那些高深莫测、虚怀若谷的言论,因此也不多作考量了。
“你需要管你自己的天雷阵,其实之事老夫自然会处理。”姜方士缓缓的说着,“你还有什么事情?”
杜清思忖了会儿,才说道,“这次风伞使在朝歌城惨败而回,我看她的神色颇为诡异,怕是神智受到了什么刺激。我怕她贸然进入雪山,会破坏很多事情。”
“漩伞她确实被白歌体内那股说不清的力量所击败了,现在连实体元神都已然丢失,恐怕是暂时不能加入行动了。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呢?”姜方士眼神复杂的望向了远处。
似乎在遥远处,他还可以看见落寞颓然的风伞使。
“尊主,既然鲁漩伞暂时无法在雪山里行动。不如就将原本隶属她的狗党、猪党全部交付于我吧。正好我部下常年在雪山上行事,时常受到雪域内飞虎幽狐的袭击,死伤也很严重······”杜清垂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便依你之言吧。”姜方士快言快语的答应了。
杜清没料到他居然会同意的如此之快,平日里都是严禁各大使者的手下合并,今日却如此好豪爽,竟然也有些愣住了。过了半晌,才不断地连连道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