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躲在角落柴垛间窃窃私语,一直躲到了天黑。
空气里混着铁和血的味道,让人闻到的是恐惧、死亡,冷风起,潇潇瑟瑟,两个孩子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可可冰冷的小手被粟子紧紧的包裹在怀里,两颗年少的心扑腾扑腾的跳动,在漆黑而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悦耳。
“他们可能走远了。”
“不,再等等,可能是去追杀了,现在出去肯定撞个正着,我想再等等,等他们睡了,夜再深点,再深点。”
就像他们烤骆驼肉的那个晚上,虽然没有篝火在身旁,但是两个人的心走的更近了,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风停了,月色渐渐清晰,院子里陆续回来了不少人,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列着,漆黑的衣、漆黑的夜,异常的安静,只有这些人身上沾染的热的血证明着院子里有着一直可怕的队伍。
“死了几个?”
“禀,2个,都已经自裁。”
“好,这次扰乱行动,我只想告诉你们,伤和死是一个结果,快速的完成工作全身而退才是完成任务,我不希望我训练出来的鹰被兔子咬死,到我们的下一个目标点集合,就地解散。”带头的同样是一身黑衣,却完全屏住了气息,如果单单站在夜里,都不会有人发现,和那些杀气腾腾的家伙,不是一个层次的。
“怎么会死两人?”带头的冷冷的问。
“这些人里混进了高手,其貌不扬,但身手不凡。”一个矮个子如同影子一般紧随着带头人。
“看来是情报的问题,你告诉我们的探子,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先摘了他们的脑袋。”
“是。”
院子里原本站的满满的人转眼间就只剩下三人,带头的、矮个子和一个女子。
篝火烧的很旺,柴火噼啪作响。
“出来吧,小兔子,不要让老夫出手,恐怕你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带头的向火中扔了一个柴棒,火被击打的跳动起来。
“是说我们呢么?可可,我觉得我们逃不掉了。”可可和粟子四目相对,咬了咬牙,豁然的拨开柴。
可可和粟子两个人毫无畏惧的站在篝火前,带头的却弯着腰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竟然真的掏出一只兔子来。
“呀,这是哪来的娃娃?西西啊,跟你年纪相仿呀,”这话貌似是跟旁边的女孩子说的。
“嗯。”女孩子倒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好奇的看着面色尴尬的两人。
“可可,我们好像还没被发现,要不然我们还是回柴里睡觉吧,兴许天亮他们就走了。”
“粟粟,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两人慢慢的转身,真的往柴里钻。
“两个小友,既来之则安之,出来吧,待我把这兔子烤了,勉强够,1、2、3、4个人吃。”
“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么?”可可并不憎恨,也无不安,只是她好像要抓到什么又要马上失去的感觉真的让人讨厌。
“可可,我会保护你的。”粟子噌的从腰间拔出断刀,奋进的一跃,好像一只兔子一样敏捷,即使这样粟子也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杀不死眼前的男人,更何况这里有三个敌人,可是他看见那冉冉的篝火就想起家人被厮杀的场景,他已经失去一次了,这次哪怕自己无力保护,他也要奋力一搏,嗖的一声,断刀离手向着老人投掷过来。
只看见老人脚尖轻点地面挑起一颗石子,正击的断刀应声落下,生生磕进地面。再看带头的左手一只兔子,右手一只粟子,都是麻爪的样子,只不过粟子体型略大。
“要杀便杀,但你要是能放我朋友一码,这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带头戏谑的一笑。
“若不然我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粟子没被点了穴道,却还是感觉全身发麻,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还挺厉害的么,你刚才那记飞刀也是有几分力度的,是个练武的材料,只是可惜拿了这不杀的刀,老夫何时说过要杀你们了?你们两个小娃娃有什么可杀的?”
矮个子说话了,“我吃斋。”
可可和粟子心里一沉,想懊悔,却总觉的被人设计了。
带头的手上一提,粟子就轱辘在地上,可可连忙搀扶在一起。
“先吃饱了再说吧,你们两个小娃娃就是沉不住气,若是想取你性命,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哎,老夫早就立过誓言不再做着见血的勾当,你两谁替我收拾了这兔子,我分你们一只兔腿。”
可可拿过兔子,心里慢舒一口气。
篝火旁边,矮个子不言语但是进进出出的不清闲,女孩子一直蒙着面,只是眉目清秀但冷冷的,火苗映到她的眼睛里都是冷的,让人心悸。带头的却是好爽的样子,面也摘了,露出很和祥爱笑的容貌,眉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整齐的好像岁月留下的皱纹。
老头絮絮叨叨一直说个不停,女孩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那些奇闻异事都已经听过百遍,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中途只是喝了口水,甚至连厕所都没去过。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可悉心的收拾着兔子,看着血淋漓的小动物,心中不由感慨,想到了自己,哪一天会不会自己也任人宰割呢。
“我来帮忙吧,可可,还是我来处理这些吧。”
粟子接过兔子,烧水,退毛,动作行云流水,一旦拿起了菜刀,粟子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清澈而专注,那明亮的眼中只有食材和自己,粟子的灵魂已经飘忽而出,环绕在食材四周,全面的了解食材的情况,粟子的大脑飞快的运转,活跃在粟子脑中的只有兔子、兔子,一只只跳动的兔子。
老头狠心的揪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胡子,心理暗暗看好眼前的两个孩子,办起事情心若止水,难得这么小的年纪,比起帐下的小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寻思着老头有意撇了黑衣女孩一眼。
女孩身形未动,但身后噌的一响,佩剑已出窍,露出凄冷的寒意,老头一副“好好好”的神态,急忙向女孩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