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不知这是何意？”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易何眉头一皱，心中立时明了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总感觉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
几大上古世家所谓同气连枝不假，但一般只有境外之敌来犯、事关华夏大局，或者共同利益受到侵犯或威胁时，他们才会一致对外。
除了这两种情况，平日里上古世家都是各自为阵，甚至暗中争斗不断。
此番他上姜家，明显是属于私人恩怨。
这点，易何不相信其他上古世家的人不知道。知道这些，按理说只要不是太过，其他上古世家都选择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插手。
一是出于对同为上古世家的尊重，不干涉他家私怨，也不想被他人干涉私怨。
二则是相互间变相的试探，随着年月久远，世家的底蕴不断加深，各自为安的情况下其他家族的实力，多少会有些隐藏。如果有那么一两个上古世家被人跳出来踢场子，多少都能翻出点浪花，窥出个中门道的一些深浅。
毕竟，有胆子和能力跳出来踢上古世家场子的，都简单不了。否则的话，早就被结怨的世家碾蚂蚁一样弄死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蹦跶。
这情况不多，但还是有些先例的。以致这被上门踢场的事，其他上古世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一种不成文的潜在规则。
当然，前提是整件事情没有闹得太过了。
比如上次冰刀来姜家大闹，之所以冰龙首座出面就能将她护下，有暗能局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是当时的她实力只有王侯境，姜天离都没出面。
在各大世家高层眼里，冰刀压根翻不起什么浪花，只当小孩子闹剧，一笑了之。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情况，易何才会独上姜家。
并且此次前来，他并没有存杀人的心思，只是想问姜天离索要那块记忆晶石看看，以证实对幕后黑手是否是将臣的猜测。
但，事情却朝预料中最坏结果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这也在易何的意料之中。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是姜天离见到自己能心平气和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才会觉得不正常和心惊。
如今姜家两个圣位境太上长老被杀，仙神境的老祖也炸出来了。
很明显，事情闹得太过，超出了几大上古世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底线。惹来其余几大上古世家的插手，易何并觉得不意外。
让他感觉不对的地方，是这几大上古世家老祖出现的时机，以及姜家应对的节奏。
进门通报，姜天离和八大长老齐至，圣位境太上长老暗中封锁空间，仙神境老祖直接暴起出手，其他上古世家老祖被吼一声就纷纷现身……
这一连串的事情，行云流水得犹如事先演练好的一样。而且，根据之前姜青云和姜青山的话，这些其他上古世家的老祖，明显在暗中潜伏已久。
等一下，看了这么久，应该足以确定了——他们，在确定什么？
百般念头随着目光不断闪动，只瞬息便化为一个关键疑问在易何心头盘桓。
然而，不等得出答案，便被为首的姬家老祖姬明空笑眯眯地打断：“阎君，老夫是姬家的老祖姬明空，可否看在千荨的份上给老夫一个薄面，就此收手。”
“收手？”闻言，易何轻声一笑，同样眯起两眼道：“念在千荨的份上，本君可以给阁下一个面子收手。但是，看姜家和其他几位的阵仗，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
“呵呵，杀人者，人恒杀之。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想来姜家两位老祖已经重新认清楚这个道理。以阎君的实力，只要愿收手，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
“至于老夫和身边的几位，却是为了另一桩事情而来。”
易何半合的双眼又眯缝了一点，若有所思地试探道：“和本君有关？”
“不错。”听出他话中带猜疑，姬家老祖抚了抚雪白的长须，淡淡应了一句，心中对自己通过方才观察得出的结论越发肯定起来。
其他九位老祖听着二人间的对话，似乎也看出些不对，眼中精光闪烁，没有出声。
下方见姬家老祖几人“出尔反尔”的姜青云刚欲发怒出声，却被同样若有所思的姜青山一把拦住。同时包括姜天离在内的姜家众人也被他以自身气势压制，只能在旁静观。
“既如此，本君就给阁下一个面子。”注意到场上的微妙变化，易何略作思索便笑着给出了回应，说着，话锋转冷道：“不过，本君要那颗记忆晶石，以及姜天离的命。”
“这个……”姬家老祖迟疑了，转头看向下方的姜青云和姜青山。
他虽发觉不对，为顾全大局愿出来做个和事老，易何的条件比刚才也有所减少。但事关姜家家主，他却是无法代姜家做出决定。
“姬兄，你这一唱一和的，究竟什么意思？！”看完事情经过，姜青云脸色一沉。
冷声质问罢，他扫了眼沉默的其他上古世家老祖，怒笑道：“此子脸上的妖化异象和显露的气息与古籍所记载的一般无二，其身份定是嬴家余孽。姜天离发现之后，为免上古妖尸之祸再现，不但叫出老夫和青云，更是以放弃争夺世家之首为代价通知你们。”
“而如今，你姬明空竟然向这余孽妥协，还想将姜天离交出去？”
“我姜家势弱，可以低头认栽！”
“但此子已成气候，若不出手除去，等到妖尸之祸再现人间。别说我姜家，就是你姬家和其他世家，甚至整个华夏都会生灵涂炭！”
“老夫只问一句：这责任，你姬明空，担得起吗？”
“对了，以嬴家的作风，安息的先人怕是也逃不过他们魔爪。我姜青山想看看，等到大限之后，你姬明空面对姬家当年平祸陨落的先辈，可有面皮！”
面对这连番质问，姬家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旋即皱眉道：“只凭表面的妖化异象和相似的气息，你如何就能断定他是嬴家余孽？”
“那你又如何证明他不是！”似料到对方会如此说，姜青云毫不犹豫地反将一军。
“既无法证明，那边有待确定。万一弄错……”
“妖尸之祸事关重大，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最后定锤的一句落下，沉默的九位仙神境老祖眼中皆泛动涟漪，似有认同，闪烁起了意动之色。
“呵呵，原来，这好似布局一般的场面，是这么回事。嬴家余孽？很抱歉，本君虽然对他们好奇，但还真不是他们的一份子。”
“事到如今，你当然不敢承认，如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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