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南楚楚陌皇子请求觐见。”宫女戚儿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一番,“说是有退兵之法。”
今日的孤锦思弦一身浅银宫装,繁密的花枝在她袖口处烂漫的绽着,长及曳地。凤眼漆黑,姣丽无双,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她挑眉望向层层纱幔后的人影,舒展眉目,道:“传。”
楚陌低垂着眉眼,在恭敬的对着坐上人行了叩拜礼仪。这才被赐座于书案底下。屋里的宫人们早已被派遣了出去,只剩下孤锦思弦和楚陌两人。
“听说七皇子有退兵之术?”孤锦思弦吹开浮在水面上的油腻,小啜了几口滚茶。
“是,臣却有御敌之术,此番前来就是同娘娘一起商讨。”
“可七皇子终究是南楚人,本宫该如何信你呢?”孤锦思弦瞥了他一样,有些慵懒的韵味。
楚陌道:“此番杨为止任主将,白靖南为军师。杨为止乃我国骠骑大将军,身后有楚族王室撑腰,再不济也是八皇子的亲舅舅。
臣日后回了南楚能不能继承大统,还望娘介时娘能助臣一臂之力。”
“呵?好大的口气。”孤竹思弦轻笑出声,心里却是隐隐动摇起来。
可助一个失势的皇子登上大统谈何容易,她可不愿意看到倾尽举国之力送上王位之人又反过来将她一军。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还如何立足?
“臣自己娘娘不信,特此备上薄礼一份。”楚陌言罢,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页纸章来。孤锦思弦却忍不住惊了一下,杯中有几点滚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却顾不得。眼睛再也无法从他手里挪开,那是什么?
一页黄金!
这正是南楚国君独用的金纸页,薄薄的一层纸章却是拿金子制成,遇水不化遇火不融,题字与其之,可以存千年之久。
楚陌将这一页纸章缓缓展开,里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落款是南楚的玉玺落的印。也就是说,无论在金纸页上书写什么,在南楚这就宛然成了一道圣旨,人人都要照办。
底下的少年温润如玉,含笑问道,“不知这礼对娘娘来说如何?”
接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份止戈之书,愿意与南楚停战七十余年,同样都落了国君的玉玺。只需要大夏的国玺落上去,此书即可便能生效。
此书一旦公之于众,那也就不愁杨为止不退兵了。
况且休战七十余年,两国交好,对边境百姓,朝堂内外无疑是最定人心之举。这些年,南楚与大夏边境骚扰不断,百姓们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终日担心着楚军洗劫的恐惧。
这对孤锦思弦而言,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诱惑。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她在宫里摸爬打滚了这么些年,人情世故早已看透。她笑了笑,眸底凌厉与妩媚并存,“七皇子这般尽心力帮本宫,本宫不信你只是为了那个位子。”
楚陌也不反驳,“娘娘英明,臣想向娘娘借兵一百,来帮臣做件事。”
“哦?何事?”
“前些日子去国清寺游玩时,臣误入沼地,不幸遗失了母亲赠臣的一枚玉佩。于臣而言,此物之意义甚是重大,还望娘娘能够成全。
若是娘娘能够帮臣这个忙,一来能平定百姓们的谣言,体恤您母仪天下的胸襟;二来也能让世人知晓,您为大夏王朝付出的艰辛。委实是个两全的好法子。”
“七皇子的意思是,本宫不借你人,便是不母仪天下?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呐?”孤竹秀眉一挑,眸底七分随意三分暴戾。她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后,却被一个异国质子此番利诱,心底无端的觉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