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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拒绝

日落时分,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金红,一片赤色的火烧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还未出现的黯淡星辰。

海浪依然在永不停息地拍打着,奔波着,夕阳的颜色映照在海水之中,将碧蓝的海水度上一层玫瑰金,微风吹过,细浪跃起,搅起一滩滩碎金。

在外巡逻的宝石人,大多已经结束了工作,返回学校,休息一会儿准备去睡觉,为了明天的工作而恢复精力。

虽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可以确定的是,月人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袭。

因为和宝石人一样,月人也只会在白天出现,黄昏出现月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过多久,黑暗便会笼罩大地,只撒下昏暗的月辉,带给世界最后一点明亮。

这个时候,就是辰砂工作的时间了。

守夜人——辰砂。

即使月人没有一次在夜晚来过,辰砂依然选择了这个职位。

夜晚,对于所有的宝石人都是休息的时候,因为以光为养分的宝石人,在夜晚根本不能长时间行动,微弱的月光和星光不能支撑宝石人行动所消耗的能量。

所有宝石人中,唯二可以在夜晚行动的,只有辰砂和噬石。

噬石通过吞噬其他宝石来获得能量,有无阳光对他的行动没有影响。

而辰砂则是运用浮游在自己周围的水银来吸收那点点光芒,反哺给自己,数十个水银小球所吸收的光芒足以让她在夜晚自由行动。

这也是她能够成为守夜人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宝石人里能在夜晚找到辰砂的人,只有噬石而已。

虽然找辰砂这件事本该是磷叶石做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她在黑暗中不能活动多久,噬石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况且,在之前也和辰砂做过约定,虽然辰砂并没有做出表态,但是是否选择履行,取决于噬石自己。

辰砂留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这不仅是一个极好和辰砂接触的机会,也是要提供磷叶石一个大发现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了。

不知为何,一些宝石人,例如翡翠和金红石,在被磷叶石询问到关于博物志要简写的新事物时,她们第一时间都想到了辰砂,所以磷叶石才会厚着脸皮来求噬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方法。

很凑巧,噬石还真的见过辰砂,还聊了一整晚,所以询问她关于新事物的任务就被安在噬石头上了。

学院岛是真的宽阔,一个人想要在短时间内走遍整座岛屿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偌大的岛屿之上找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辰——砂——”

“你——在——哪——啊——”

噬石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目的地在学校之外晃荡着,大声呼唤着辰砂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可是,噬石走过的地方,都没有她出现的踪迹。

青之平原,东之密林,夜之长廊……

离学校比较近的区域,噬石一一寻找过了。

依靠自己可以在一段距离里嗅出宝石气息这一能力,基本能排除辰砂故意躲着自己和恰好错过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区域就只剩下几处外围了,因为比较危险的原因,这些地方噬石都不怎么去,有几个区域甚至还没有去过。

像磷叶石和噬石这一类型的宝石人,在白天几乎只能呆在学校周围,要是走到外围被月人抓了,那就没人救得了他们。

但是现在是夜晚,金刚老师说过,在夜晚月人们从来没有来过,所以噬石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看一看。

最年长的宝石人,黄钻都有三千岁了,而金刚老师出现的时间比黄钻还要早,少说也有四五千年吧。

既然在四五千年里月人都没有在夜晚来过一次,他相信,今天他们也不会像和他作对一样出现。

“嗅嗅……”

突然间,噬石抽动着鼻子,闻到了属于宝石人的气息。

清淡,有些像苏打一样的味道。

这赫然是辰砂分泌出的水银的味道!

既然闻到了水银,那也就是说辰砂肯定走过这条路!

“是这里,没错了。”

噬石寻到一条有踩踏痕迹的小路,枯萎的花花草草上泛着点点银光,毫无疑问,这就是辰砂无意识分泌出的水银。

已经在外面找了几个小时了,现在终于得到一点线索,这让他倍感兴奋。

他走在被绿意铺满的土地上,记得上一次在夜晚一个人溜出来时,这里的土地是像死去一样僵硬,毫无生机。

但是,几个星期之后的现在,这里却变成了另一副面貌。

经历了寒冬之后的大地,不仅没有走向衰败,还重新孕育出来新的生机。

不仅长出了嫩绿的青草,还能在青草之间看见三三两两的昆虫,从一边飞到另一边。

不禁让他有些感慨。

不久,辰砂的气息越来越明显,这表示着噬石离她越来越近了。

“刷~刷~”

熟悉的海浪声传来,噬石走了过去,才愕然发现这是他之前来过的海滩。

数个星期前,独自一人来过的海滩。

因为如春导致周围环境大变的缘故,他刚才居然没有发现。

而这里,也被宝石人冠以一个区域名。

离学校最远,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数名宝石人在此被月人抓住,从而被带上月球的地方。

同时也是前几日日光石被带走的地方。

光之海岬!

在不远处,噬石发现了此行的目标——辰砂。

微凉的海风,吹过了她柔顺的秀发,缕缕红发随风飘动,露出了她绝美的侧颜。

清冷又孤寂。

她的右手握拳,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膛前,看着不断向海滩涌来的海浪,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惘和脆弱。

数十个由水银构成的小球静静地悬浮在她的身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

海浪,依然在拍打着海岸,就如同最契合的音乐。

噬石安静地看着辰砂,一时间,竟是不愿去打扰,不愿去打破这一幕。

良久,辰砂离开原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沙滩上,脸上再次恢复到了噬石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淡漠。

“谁?!”

辰砂听见了噬石和草丛接触所发出的沙沙声,警觉地看向他所站的位置,手中分泌出大量的剧毒水银,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它们进行攻击一样。

“是我是我!不要紧张!”噬石连忙从海岬的黑暗中站了出来,“辰砂,还记得我吗?”

“哼,上次的小鬼。”辰砂将多余的水银吸收体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名字了!我叫噬石,叫我小噬也可以。”噬石退后两步,装作要哭出来的样子,“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吗?明明才一个月。”

“有什么事直说,不要妨碍我工作。”辰砂面不改色,“如果没事就马上离开。”

“额……当然,当然有事了!”噬石顿了顿,说道,“你知道法斯是谁吗?”

“那个游手好闲三百年的三点五,我当然知道,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在昨天她终于找到了工作,是关于编写博物志的工作,只不过找不到头绪。”噬石解释道,“听其他人说你比较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法斯她想要你加入我们一起完成博物志。”

“不要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辰砂冷哼一声,“如果你这次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回去吧。”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噬石还是不肯放弃,继续劝说着,“这是法斯第一次有正式的工作,她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我还有夜巡的任务在身,如果加入了你们,晚上岂不是没有精力工作了?”辰砂反问到。

“可是晚上巡逻一点意义也……”噬石还想说什么,却被辰砂冷冷地眼神逼回去了。

“已经够了,再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辰砂冷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不知所谓的噬石。

“什么嘛,和传闻里一样一点也不尽人情。”噬石撇撇嘴。

但是想起那一夜的辰砂,噬石又左右摇摆不定起来。

“唉,算了,这次没成功,下次再来吧。”

噬石又停留了一会儿,等辰砂完全消失之后,原路返回了学校。

……………………………………………………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仿佛前方的路没有尽头一样。

辰砂周围的水银像不受控制一般,颤动着,变化着形状,就像是失控了一样。

只不过,这样的失控没有持续太久,逐渐归于平静。

眼角,却不知为何有水银流出。

她用手指拭去眼角流出的水银,身体微微颤抖。

“我想逃出黑暗,但是……”

“除了黑暗,又有哪里是我的归宿呢……”

———————

PS:有点难写,修改了好多次,希望不会太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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