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亮突然发难，抬起脚，借着楼梯自上而下的俯冲之势，狠狠朝姚广辉踹过去。
这一下有进有退。若是踹中了，姚广辉会被踹得滚下楼梯，张洪亮自己则反着跑，跑到电梯间，按动电梯，电梯就在这一层停着，在对方爬起来再追过来之前，自己就可以坐电梯下楼了。若是没有踹中，对方闪身躲开，那么张洪亮正好趁着这个间隙，窜到对方前面，可以通过楼梯往楼下跑。
姚广辉的确侧身躲开了。但他不光侧身躲开，还下意识地伸手搪了一下。姚广辉伸出去的手刮到了张洪亮踹下来的腿。正常来讲，这一下并不严重，可是姚广辉的指头缝里夹着一个刀片。
从前干什么都不成的姚广辉后来才发现自己当贼是把好手，在刘本升的贼窝里，他混得很开，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身偷盗的手艺。指缝里藏刀片，是一个贼的基本技能，既可以割包，又可以防身，而关键在于悄无声息，别人看不到。姚广辉来找张洪亮，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刚一进单元门，姚广辉便夹了一个刀片在指缝中，以备不时之需。
张洪亮疼得“嗷”地发出一声叫，落地时站立不稳，摔在楼梯拐角处。
姚广辉见对方出招，心里气，从楼梯中间奔下来，对着摔在拐角处的张洪亮抬脚就踹。两个人一时撕打在一起。
张洪亮身强力壮，而姚广辉相对虚弱，看起来，一个张洪亮打两个姚广辉都没问题。可是和一个手里带刀片的贼打起来，张洪亮吃亏了，转眼之间，张洪亮身上被姚广辉划出五六条血口子。
打斗处在劣势，张洪亮一门心思只想跑。在挣脱了对手之后，张洪亮朝楼下奔去。
姚广辉虽然力气不大，但十分敏捷，见对方要跑，连忙飞起一脚踹出去，踢到张洪亮的后背。张洪亮一时控住不住，骨碌碌地跌落楼梯。又摔在楼梯拐角处。刚才，张洪亮从楼上摔到了半层楼的拐角处，现在又从半层楼摔到了下一层的拐角处，整好一层楼，张洪亮是滚下来的。刚才摔下来问题不大，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楼房的下水管道裸露在楼梯间的墙角，为了防止管道变形，盖楼的时候都会沿着管道钉一些折角钢条在墙里面，然后用粗铁丝把管道固定在钢条上。张洪亮摔下去，脑袋就撞在突出来的折角钢条的一头，直接气绝身亡。
姚广辉见张洪亮摔在那里不动了，这才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后腰贯穿脊骨冲到自己的脑袋。他下了半层楼，来到张洪亮身边，先保持一定距离，用脚踢踢张洪亮。张洪亮非常无力地晃了晃。姚广辉更加心虚了，他虽然是个专业的贼，但是事情涉及到人命，他不太懂，只是学着电视上的样子，伸出手指探一探张洪亮的鼻息。探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感觉似乎有气流，又似乎没有。姚广辉又抓过张洪亮的手去摸脉搏，这下可以确定了，张洪亮死掉了。
姚广辉傻眼了，腿一软，坐在地上。
这时，从楼道上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