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建好后,陆青特地去官道边立了一个指路牌,上面写着陆青很引以自豪的广告字:“富源客栈“,下面是一个箭头指向小桥这边的驿站。
可惜除了几个看到招牌后特意拐过来探头探脑看稀奇的附近的山民外,这半个月一个投宿的客人都没有。
李咏跟着把驿站的人事安排也报到了县上:陆青断文识字任职驿站的管事兼文书,张勇和陈光在驿站负责喂马和其他杂活,老杨头是驿站的守门人和守夜人,至于洗衣浆裳和做饭就由后边居民小院的妇人们包了。
李咏在这通事忙完后,就去县里报到,李咏恳求周知县,说还有个兄弟魏海也会些拳脚,希望魏海也一并到衙门做事,周知县也缺人手,索性就都收了他们两个,赵师爷安排他们俩个到受灾那天第一个前来探望的胡须男陈去病的手下先干着,都做了一名衙役。
“我们!全都是公务员了!哇哈哈!”魏海在傍晚的居民大院聚餐时,哈哈大笑。
“切!我算了下,你们都是当的穷公务员,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发财致富啊!”张晓芳从李咏带回这个消息后就在帮他们盘算。
“是,目前我和魏海在县衙门领的薪水这才去也只好600文铜子,两个月后才转正,转正后也只好1两银子不到,街上一顿豆花饭吃下来就是两文。驿站里,陆青是文职,薪水要高些,一个月一两银子,张勇和陈光也跟我们一样,只有600文左右。这古代的公务员,认真说来,是真的穷!”李咏也补充到。
是,这个大宗国,一两银子是一贯铜钱,一贯铜钱就是一千文串起来的,上十两可以去钱庄换银票。
李咏他们这些衙役,靠薪水是肯定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走歪路呢就靠在衙门里有官司去维护治安乃至搜捕时吃点上下家的孝敬银子或者分点油水和红包,以便给对方通风报信给些方便,走正路就还是家里人靠着自己在衙门当差有消息和商机做些生意挣钱。
“所以,我们要第一步是把驿站管理好,然后看能不能扩展其他的副业。”李咏说到。
刚说到这里,远处山坡上传来老杨头兴奋又带着惶惑的叫声:”陆爷!来客人啦!“
驿站白天四人都在职,晚上是两人一组换着值班。
这段时间没有客人,老杨头一看夜深了就催年轻人回居民院去陪孩子去,下半夜老杨头就搬张竹凉板躺在院子里,扇着大蒲扇,在艾草的香味中,在酒醉中半梦半醒的恍惚到天亮。
平时大家也习惯从居民大院出来,到驿站坐会,一则陪一个人的杨师傅唠嗑二则大家还是喜欢驿站这个穿越后的第一个栖身地以及那个大磨盘边围坐在一起的日子。
今天本该是陈光和杨师傅一组值夜班,杨师傅先回来吃晚饭,热闹了一会儿就端了些酒菜就去换了陈光回来,现在他在半坡上一声呼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陆青站来说:“我们都去吧,驿站第一次接待客人,大家都去看看,当作尽快熟悉工作,李哥、魏海,你们也一起去。陈光、张勇走院子后门进去准备准备,我和李哥和魏海走前门,就说李哥你们都是县上做事的人,住在这里的。其他人没事就继续吃饭,等会要没有什么或者有什么,就换个人回来告诉你们。”
大家点头,一行人迅速分工,去了驿站。
陆青和李咏他们绕过院墙来到驿站大门口,却见落日余晖下,三辆马车和两匹马停在驿站门口的大坝子里,一个穿着半新官服的看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从第一辆马车上扶一个略微显怀的少妇下车,一个十四五岁的穿着精致的小姑娘跟在一个穿着像是佣人的中年妇女身后站在第二辆马车前,俩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龄略微比那个小姑娘小一些的女孩抱着一个大布包,第三辆马车前,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和一个四十多岁健壮的佣人男子正从马车上往下卸行李箱子什么的,三个马车夫也都在往里抬行李。
那男子见陆青几个从驿站围墙的侧边绕过来,便直起身微笑着面对他们,那少妇则被那中年妇女伴着和那小姑娘以及那丫鬟模样的女孩一起往里面走去了。
陆青走上一步,犹如本身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一样,很老道的双手一抱拳,扬声说道:“官爷,下官是这个驿站的管事,姓陆名青,接待来迟,尚请见谅!”
魏海直接在后面看呆了。
并排和魏海退后一步站着的李咏倒是面不改色,微笑着也是一抱拳,但没有说话。
魏海赶忙有一学一。
那男子也是抱拳回了大家一礼,然后对陆青说道:“下官姓李名长庭,本身京城人氏,三年前外派做清州府知府,这次返京述职,顺带妻儿回京安顿。时辰已晚恐怕已不能进城,所以在此住宿一晚,陆兄有劳了!”
陆青三人先后再抱拳,纷纷称呼:“李大人幸苦!”
那男子又转向站在陆青身后一步的李泳和魏海一抱拳:“两位气宇轩昂,不知怎么称呼?”
李泳再次一低头一抱拳:“李大人!小的和我身边的魏兄弟在县衙门周大人门下做事,和陆管事一起住家都在驿站后面。李爷幸苦了!”
魏海这下顺畅了,也一低头一抱拳,大声说道:“大人,小的魏海,刚和陆管事、陈哥在后面家院子喝酒,接待来迟,大人赎罪!”
李知府一听,哈哈大笑:“几位看来是豪爽之人,下官这些日子一路车行,待安顿好家眷,晚上和几兄弟唠嗑几杯!”
陆青三人也连连回礼,只说不敢不敢。
这时陈光和张勇也从后院门进了驿站走到前面,先来行礼,然后就帮着那三个车夫往里搬运东西,稍后,又陪着车夫牵着马匹去喝水喂饲料什么的。
陆青一边陪着大人进院里安顿房屋,一边使眼色叫李咏快去后院找张晓芳和李丽过来去后院厨房帮手,毕竟这好几个人的饭菜,恐怕靠杨师傅张勇是做不出什么来的。
人多力量大,张晓芳和李丽还有刘嫂都赶了过来,看驿站也没有什么吃的,又转身回居民院里把为明天准备的蔬菜吃食什么的都带了些过来,烧火烧饭的,摘菜洗菜的,炒菜蒸菜,都是麻利妇人,也不用多说什么,配合默契。
待李知府一行人洗漱好,进了大厅,简单却也色香味甜的或清凉或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呈现在他们眼前。
李知府这一路行来匆忙,又得照顾妻女,现在可以歇息下来,心情也很好,所以陆青在饭菜做好后去请示他是在哪里用饭时,李知府也想放松一下,就说妻女的饭菜让佣人宋妈和厨房的妇人送到她们房间去,他到大堂来吃,请陆青和李咏魏海作陪。
另外两个马夫和书童以及李二叔也坐在大堂门口一张大桌子边喝茶歇息等着吃饭。
张晓芳一听这样安排,便一直嘀咕:“哦哟,这总共就一桌人的事,生生弄成了三桌!看来以后经常是这样的用餐方式了喂!”
说是这样说,也是难不倒张晓芳和李丽再加上刘嫂这三位往常在居民院里就非常能干的妇女。
倒是宋妈来后院端饭菜时,经过几次说听不懂她们说的话的反复交谈后,几个妇女就可以交流饭菜的做法了。
刘嫂和宋妈的年龄相近,俩人一起端着饭菜往后院李夫人的屋里走去的时候,刘嫂都已经镇定自若了,当面对李夫人和李知府的女儿李云菲时,也察颜观色,说了些让怀孕几个月的李夫人很心安的关于胎相和气色的话,就是一时嘴快,顺口说出俺们后面居民院里也有个和小姐差不多年龄的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个的名字跟小姐的名字好相近,叫李菲儿。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的吃饭的李小姐李云菲,听说这驿站后面住着两个和她岁数相近的女孩的时候,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