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姑娘也该回去了。”
苏鸪站起身,对她笑道。
长少点了点头。
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影渐渐离去,金光勾勒青衫衣边,灿亮熔光灼眼。
长少怔忪的凝视,直至身影矮至不见。
起身抬脚,便往蕴秀轩。途中卵石铺道,春枝探侧,迷碟阵阵,惬意好景甚养目。
猛地刹住身子,眼前女子侧颜端秀,眼角含霜,正斜睥着她。
见她前来,尖俏下巴高抬,眼神狠利。
“杜三小姐。”长少打了声招呼。
杜菊念上前,逼视着她。打量了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不屑的撇过头。
...................................
纸帐犹暖,烛泪十行,夜里寒凉如水,扰得她进不了清梦。
“不就是个山野丫头,还想凭着我杜家入苏大人的眼?”
拉上被子,遮住自己的额,任自己处在混沌里。
“下贱胚子,苏大人你可高攀不起!”
烛火一爆,光线瞬间挑亮,映得帐内锦被,微微颤抖起伏。
“望你在杜府里识相些,莫要再扰苏大人!”
凉风自寒窗内吹拂,灭了烛火,室内一片黑暗。
月色入户,照得被褥间,几点晕湿微暗,渗入针线细缝里,帐中人无言良久。
晨时,鸟初鸣,春水悠悠,枝间蕊香寒。
杜寻正在院内练武,蔫蔫的在扎马步。
“恩公?”
杜寻惊喜的看着长少,下意识的把马步扎的更稳,白嫩面容中水眸子微闪,熠熠生辉,”你打算教我武功了。“
“不,我迷路了。”长少歉意朝他一笑。
本想找大门出府,离开杜府,谁料杜府竟如此大,兜兜转转,硬是连个门都找不到,难道她真的要翻墙?
“恩公你要去哪儿?”杜寻忙问。
长少不语,她想要偷偷离开杜府,杜菊念昨天那番话,如锥刺心骨,绞痛非常。
“爹。”杜寻望着她身后,叫了一声。
长少忙回头行礼。
“木姑娘不必多礼。”杜老爷上前,弯眉和气道。不惑之年的他面色沉稳,眉间威利,神清目明。
转头一看,杜寻这次马步竟然扎的如此卖力。
心念一兜,听说府中人传言杜寻想拜长少为师。
思及此,看了看平日总爱偷懒的小子,杜老爷朝长少和气笑了笑,”木姑娘身手不凡,武技过人,不如犬子交给姑娘教导。姑娘你看如何?”
这......
长少不禁愣住了,她只会轻功,而且还是嗑药嗑出来的,怎么会教人?
“不敢不敢,这只是江湖上不称流的小道,弄不好会误导了杜公子......”
“姑娘会错意了。”杜老爷抚了抚胡须,笑道,“只是让姑娘监督犬子练武罢了。”
这.......平日里吃杜府喝杜府的,怎么也不好拒绝。
长少微微蹙眉,思量片刻,终沉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