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姣姣,银河无声。
片言心愁,问谁相诉。
茗秋移至窗前,仰望蟾宫,久久凝视,月下肤色玉曜流光。
“茗秋,别怕。李信未娶正妻,如果你入了他的眼,讨他欢心,所不定就成了李家三少奶奶了呢,到时候姐姐还要沾你的光。”久夏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茗秋冷冷不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
久夏忙道,“等你嫁入了李家,解药就给你。”
仰望月宫的少女转过脸,眸眼冰凉,冬冰刚融般冰寒。
久夏一惊,哆嗦的道,“如果......你实在等不及,明天你上轿时再给也可以。”
茗秋撇过头,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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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长少,娘要去小姨家照顾她坐月子,你要好好在家。”一荆钗布衣妇人正垂着头,细细的收拾着衣物。
“你竟要去小姑子家,谁来照顾孩子?”一旁正在研读诗集的布衣儒才抬起头惊道。只见的他面庞清逸,风姿特秀,正是长韶的父亲,尹修。
“不是还有你这个当爹的吗?”温婉妇人挑眉。
“这......我还要去安城卖字画。”
妇人蹙了细眉。
当年尹修落榜后,回家经过安城,便在那里卖了字画。不想却得名家赏识,名声大噪。家里的银两主要是卖字画的钱,偶尔夫人也会织布绣花来补贴家用。
“你们去吧,我们无所谓。”长少在一旁笑嘻嘻的开口。在她森冷目光的逼视下,长儒也只能点点头。
“这怎么行,家里还有些银两,要不这次别去了。”尹夫人看向尹修,目光湛湛似有尖刀。
“不行啊,这次机会难得。京城出了事,谢太医携诏书出皇宫,各派势力都在捉拿,城门看管甚严。”尹修紧皱着眉头继续道,“这次只是去七天,时间不长,长少长儒应该撑得过去。”
“嗯,对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长少巴不得他们离家,自己可以逍遥自由。
尹修听到这话,眼里微闪过一抹精光,留着一抹愧疚。
妇人叹了口气,“那就暂且这样吧,长儒!记得照顾好你姐姐。”
长少一愕,转眼看见长儒脸都黑了。
...............
五更天,李家来人迎嫁,尹修夫妇也背着行囊出了门。
庭前犹未落阳,露重缀点枝头,徐溢三分清寒。
两个李家婢女已上前,梳了梳如绸般的滑凉的发,纤手翻飞,挽了一个高髻。
微捏下巴,迫使茗秋抬头,婢女描了描黛眉,一勾一划,绘的如烟般虚美。
又反手挑来几支精致金簪,别在柔发间,添了几分华贵。
妆毕,喜婆上前来看,咧开一口牙,笑道,“少爷定满意这个丫头。”
只见得视线里的茗秋,霜肤桃腮,眼影深深,美艳不可方物。
红绸加身,大气灼艳,娇媚惹人怜。
“好了,快些准备上轿,少爷都等不及了!”想着丰厚的打赏,喜婆一张褶子脸都笑成了菊花。
盖上红盖头,茗秋架着婢女的手,慢慢的走出大门。
身边茗秋的父母已是泣不成声,她的大哥却笑呵呵的,想着妹妹嫁入李家,攀上权贵,他便可沾光富贵终身。
久夏上前几步,装着哭诉不舍,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塞入新娘袖里。
茗秋狠狠握着瓷瓶,颤着身子,蹒跚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