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瑶落水了。
长少一怔,立即清醒过来,连连跃下几步台阶,翻身跃入水中。
水花击起,寒冷的湖水从四周涌入,毫无缝隙的裹袭全身,长少在水中摸索着,艰涩的睁开眼。
粉锦如桃花,大片嫣然盛开在水中,碎着水中月光。长少一激灵,认出那是郗瑶身上的锦缎。
她在水中灵巧的翻身,一个鱼泳向前,抬手拽住了郗瑶,缓缓克服水中的阻力浮上水面。
“小姐!小姐!”
长少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
她的脸色惨淡的如月光一般浓白,湿漉漉的发粘在额角,见她这样,长少心都凉了半截。
如若郗瑶出事,她与袖生还不得陪葬!
卯足了劲,长少托着她游向湖边,大脑里又是一阵嗡响,头痛欲裂,气血翻涌,她只觉得胸口恍如有刀在搅动。
手触上了岸边的泥,小草尖尖角微微扎手的难受,她揪住草根,继而深扣地面,费劲力气把两人拖上岸。
深夜的春果然凉,她冻的直哆嗦,回身抱起郗瑶,翻过窗,踉跄得险些把她摔到床上。
弄出的声响过大,有人被惊动,隔房后面绕进来一个人。
长少一看,拽住她,喝到:“袖生!快叫郎中!快!”
袖生见她这样狼狈,也是惊诧万分,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奔出院子。
长少回头,瞥了一眼郗瑶,便转头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裳,给郗瑶更衣。
一番忙碌,长少累倒在地面,脑中依旧嗡响不断,骨骼酸痛万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竟然发热了,作孽!
缓缓支着脑袋撑在床边,她闭上眼睛,任自己坠入梦境。
梦里有双眼睛,濯然如芙蕖之水,映着天光星影,闪着倔强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