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诩讶然一瞬：“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唤我。如何，想通了？”
云逸尘点头。
衡诩也没继续问，只是道：“那画像上身披麒麟的人，我知道了。”
……
出了那仙境，云逸尘一怔。
薄薄一层白雪压弯了满竹林梢头，落在地上的雪薄的透明，显而易见这雪才下不久。远处前院荧荧灯火映在雪地上，更显明灭不定。雪花还在飘舞，落在云逸尘的肩头，又被他的体温融化成水。
这是这个冬季的初雪吧。
云逸尘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加快步伐回去。
……
翌日清晨，羲芷瑶刚推开房门，就见到正欲出浮生苑的桑中。侍候在她身侧的苌楚随口问了一句：“桑中，怎么这么早出去？”
桑中乍然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转头答道：“少主吩咐去给叶小姐送东西。”
“少主给叶小姐送？送些什么？”苌楚被勾起好奇心。
桑中正要回话，羲芷瑶轻咳一声阻止：“苌楚，别问太多。”
苌楚吐了吐舌，桑中笑道：“芷瑶小姐，不碍事。少主令我送支玉钗过去。”语罢，便取出支钗子。
羲芷瑶瞥了一眼，视线凝固一瞬，状似无意地问道：“这钗子是否有一对？”
“不知道啊。”桑中纳闷，“芷瑶小姐何出此言？”
这支钗子钗头雕琢的是一只比翼鸟。羲芷瑶抿唇，没有说出口。只是口腔内蔓延的涩味，还是出卖了她的思绪。
“你且去罢。”她挥手，猜测着云逸尘的想法。
比翼鸟，比翼鸟……
苌楚到底跟了她一段时间，很快看出她的不对劲：“芷瑶小姐这是怎么了？”
羲芷瑶回神，有些烦躁：“苌楚，少问话，多做事。”想了想，她又道，“你退下吧，我自己出去走走。”
“是。”苌楚今天第二次被芷瑶小姐责备，有些失了兴致，声音也蔫蔫的。
羲芷瑶看向她，叹了口气，语气放软许多：“苌楚，我在这云家需要一个心腹，云逸尘既然把你遣来侍候我，又不避讳你许多事，必然是因为你的可取之处。我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你应该知道，有些涉及到我、云逸尘和叶浅瑜的事情，除非我们主动告诉你，你最好不要问。”
苌楚何等聪慧，联想少主对芷瑶小姐和叶小姐的不同，心思急转，低头应道：“是。”
……
“叶小姐，少主令我把这个给您。”为霜苑门口，桑中恭敬地双手递上那支玉钗，叶浅瑜接过，温和道：“既然东西送来了，你便回去罢。”
桑中行礼后返回。
叶浅瑜独自一人靠在院门上，抚摸着那支玉钗，神色复杂。明明是柔情似水的表情，却又似夹带了无限落寞。
羲芷瑶在不远处看了半晌，见她进了院，这才拂袖离去。
她垂首疾行，没有看前方的路，心里有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只是想到那支玉钗兼之昨日种种，就心烦意乱的很。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四处张望，眼中是少见的迷茫。
这是哪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