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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寻亲

房芓手中活计不停,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过是变相的高浓度鸡尾酒,往后未必顾客会喜欢,你随意取名就是。”冷泠眉眼舒展,不甚在意,“那就无名好了。”

二日已至,早在未时,房芓等人就在袭人阁内摆好了‘擂台’,只等着那人来应赌约。就在几人翘首以待时,只见城东房府的下人来报有客上门,言语间似有惧色隐现。房芓冷泠大感惊奇,连忙追问道客寻何人,那下人却是抬眼望向了小轩,诺诺回道:“客人指明要见小少爷!”

房泠二人俱是疑惑看向小轩,却见小轩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刘叔在场看得几人神色,心中隐约有数,便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就跟小少爷回府看看吧。”

小轩却是犹疑了,“那姐姐们这里怎么办?”闻言房芓笑道:“不碍事的,昨日我看那大叔似是真心要收泠做徒弟,应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何况此次赌局我们也是有几分胜算的。你就安心去吧。”

“好吧。”小轩应了声便与刘叔回了房府。留下房冷二人等待那人。

房府,一行主仆三人已在前厅小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客椅上坐着的女子敛目静然,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微微低着头。她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生的虎目威武,面带煞气,此时等了许久也不见主人出来,却是忍不住焦躁起来,坐着的女子听着身后异动,似泥塑般呆立已久的身体微微偏转了头,“大虎小虎。。。”话语一出,后面的两人顿时噤声,结实的身形都不由得抖了抖,看着有些好笑又诡异。

小轩与刘叔踏入厅中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中不禁疑惑又谨慎起来。

那坐在客椅上的女子听着响动后转眸望向厅门,见着小轩之后却是神色极为诡异,怔怔看着小轩的眼中带着一丝审视,又满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带着些许不可见的悲怆。

小轩看不懂女子眼中的情绪,只是一见到女子的脸便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想了想,实在也没印象便不再想了。倒是在场的另三人却是怔愣,看着两张极为相似的脸有些呆滞。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中静而无声,两边主客之间互相打量着,没人出声。最终还是小轩开了口,“我就是房府的小少爷,你们从何处来?寻我作甚?”

“吾名何婷,”女子目光如炬,紧锁着小轩的脸回答道,“是一名行商,从御霖国而来,”接着指了指身后的两名侍卫,“这二人是我的家丁。听闻玉州有一袭人阁,乃房府主人所开,酒香袭人,回味无穷,特来一观!”

“既来赏酒,何不去袭人阁?”小轩问道。

何婷淡然一笑,“听闻今日袭人阁休业一日,我等不愿等候便冒昧前来府中打扰了。”转而又说道,“听闻府中还有两位小姐,怎的不见?”

“姐姐们因事出门去了,现并不在府中。”

何婷不甚在意,继续问道,“我在玉州城中几日,总是听得旁人提起袭人阁的盛名,今日见小少爷年少知书达礼,进退得宜,敢问家门何处?”

何婷自开头时粗略介绍了自己的来处后便是毫不停歇的探问着小轩,语气虽平和缓慢,却难掩一股压迫感,小轩虽不惧怕,却心有不堪,想回避其芒,奈何对方步步紧逼,使得他无所依从。刘叔纵使刚开始时为两人面容所惊,过后见着小轩这般窘迫,也忍不住想开口打断何婷的迫人气势,却不料刚一有动作便被察觉,何婷极其敏锐,她向刘叔瞥去淡淡的一个眼神。刘叔接住何婷眼神,顿时止住了想开口的想法,那一眼虽极淡,却让他有了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顿时刘叔面上惊疑不定,不安的感觉如影随形。开始虽见何婷主仆形容俱异,但也没太多想,现下却是深深怀疑起她的身份了,普通行商身上哪有如此杀伐之气呢?

小轩现在的感觉不太好,对面女子第一面虽给他的感觉不错,但其后来的咄咄逼人却是让他应付不来,顿感紧张,额间少见的泛起了汗珠。他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幼流落在外,不知双亲,幸被奶奶拾到,一直养在身边。”

“哦?失礼了,不知老人家可在?”何婷闻言眸中精光一闪,沉寂已久的心不由一动,这些信息她早已调查清楚,如今亲耳听小轩说起心中希望却是更大了。

“如今已故。”小轩皱起眉头,眼中一暗,“阁下有些话不妨直说!”

看着已有些焦躁的小轩,何婷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意,“我有一侄儿,自小失散,不知所踪,”看着周围几人不约而同望向小轩的微妙神色,她眸光一转,“我那兄嫂遍寻不得,忧思过重,只得抱病在床,我亦多年行商四方,只为寻得我那可怜的侄儿。”说完望向小轩,目光柔和,“你身上可有一枚玉佩刻着【轩】字?”

小轩听完何婷的话震惊不已,手反射性的抚上胸口,那里挂着他一直贴身收藏的玉佩,是他与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母唯一的联系。何婷一直紧盯着他的动作,见他的抚上胸口,亦是目光灼灼。在何婷的目光下,小轩微微犹豫了一会,终是将胸中藏着的玉佩拿了出来,只见那玉佩光滑温润,玉质细腻,翡绿带青,做成祥云团般圆形的玉佩中央深深的刻着一个【轩】字,笔锋凌厉,势如千钧,即使是刻在羊脂般的软玉上也分毫没有减弱其势不可挡的气魄。何婷见到那块玉的瞬间心中一时五味纷杂,有如释重负的喜悦,也有缅怀旧人的感慨,酸涩喜愉交织,令她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忍住胸中翻涌的情绪,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可否借来一观?”

见着刚才还气势迫人的女子现在流露出的一丝脆弱,小轩默默将玉佩摘下递了过去,何婷接下玉佩,深深凝视着,眸中泪光闪烁,未语似落。她忽然想起那个在她少女时印象中总是留给她刚硬不屈的背影的人,凛然正气,对着她却总是露出温暖的笑容,亦兄亦父,还有那个紧紧依附在高大身影旁的女子,温婉柔弱,春风化阳,两人构成了她青葱记忆中最温暖的风景。一别经年,早已成长为一位历经沙场的将领的何婷没有被回忆拖住,晃神一会便清醒过来,眼中激动不减,只是神色间收敛了许多,她抬起头,带着长辈般的柔和语气,坚定说道:“见了这玉,我终于确定了,你便是我的侄儿!”复又说道,“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便快些与我回国吧!”

小轩早在何婷准确指出他的玉佩上的刻字时便心神大乱,此时见何婷肯定的语气,脑中反是镇静了几分,只是心思还有有几分恍惚,他还有亲人在世,并且一直在找寻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奶奶拾到他时他已哭的声嘶力竭,奄奄一息,浑身脏乱不堪,十年来他也想过许多次或许还有亲人在世会来寻他,时光漫漫,十年的时间早已让他失去了希望,却没想到今日突然冒出了个姑姑,她真的一直在寻他?他的父母一直在想念他?小轩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办才好。

何婷见小轩犹豫不决,心有灼意,又想起如今御霖国内的局势,目光一沉,竟是起了强掳的心思。一直在观察何婷的刘叔见其神色不善,立刻走上前挡在小轩身前笑道,“今日真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家小少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阁下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我家两位小姐与一位武林前辈出门相会去了,不一会儿便会返回,各位不如在府中稍作歇息,待我家小姐归来再行商议此事?”刘叔讲到武林前辈时的语气微微加重了些,意味深长。何婷听了将信将疑,到底是有些疑虑,只得暂时偃旗息鼓,此次出行她还不想过早暴露身份。

见何婷已无强掳之意,刘叔赶忙安排众人坐下,又对小轩说道:“小少爷,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原为慕袭人阁之名,今又得寻您的下落,实为大喜,不若我去府中酒窖取些好酒来庆贺一番?”

小轩见着刘叔眼中深意,欣然应允。刘叔点了点头便退出大厅,径直走向府中后院,待到离得厅堂有些远了,便招来一名下人,慎重嘱咐道,“你快去袭人阁寻得大小姐二小姐,告知她们府中生变,速回!”那下人诺诺应下,拔腿便从府中后门跑出,急急跑向袭人阁,丝毫没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被门外大树上的暗卫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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