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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使命不变

命是什么,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东西,人生来固有千秋百态,宿命的说法早已是一成不变,既然身在拜月教就有拜月教的使命,哪怕远离,生为拜月人,死为拜月魂。

颜巧儿一直在原地没有离开,这整个拜月教永远都是月族的掌权,当初绮真教主叛规,私与中原人士通情,幸得息执愿入拜月教,息氏宗族才得以在拜月教的势力中壮大。可是巧儿不同了,息媚允失踪之后,绮真归隐,无奈之举才选择她,虽是女尊,但她的地位还不如祭司,起码凫晨还是很顾着面子和老规矩。的确有些难忍,巧儿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戳入掌心,溢出鲜血来。她忍了多少才有今天的世人敬重,那个真正的大小姐一回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绮真教主总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女儿吧!

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迎接侍月神女回宫,但是经过凫晨的一番“提醒”,她倒是改了主意。

苍茫一粟,寒瑟入骨,白衣祭司沿着路径一直走向大雾的深处,同一个地方竟然有两重阴阳,雾的前端是月宫的殿堂,雾的后端似有一座冰塔制成的房屋,成片冰雪。祭司走进之时,拉紧了身上的衣衫,这个地方的寒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走进,便是一行“雪廬”映入眼帘,这是个禁区,传闻此地是历代教主的往生之所,充如明河。

“进来吧!”大门闻声而开,凫晨本是踌躇南前,有人替他做了选择。声音回缓,整个雪庐显得一丝神秘,雾气缠绕着,凫晨推门而进。白发女子身着素衣,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只见那白发女子的手腕上有块莫名宫月的痕迹。

“都十几年了,媚允当真还愿意回来吗?母亲,你不觉得当初她的失踪倒是最好的解脱嘛!”凫晨不明白当初媚允失踪为何,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下去,没有圣祭就用血祭,总会有办法可以破解血月之劫,并不是要牺牲息媚允的一生来完成的。月宫的规矩也不一定是一成不变啊!

“那你可明白宿命这一回事,母亲当初就是不信命才得到月神的惩罚,落得这步田地!我有怎么可能让我唯一的女儿受到如此罪行呢!你和他都是我的孩子,在这个女尊的地方,这么多年来全都是靠着你一个人,血月之劫二十五年一期,如今只余二载了。当年母亲耗尽功力也只是守住月轮之闸不毁,月神的惩罚没有人阻止的了,或许巧儿是对的。”

眼前的白发女子语重心长,转过身来也见那张清秀的脸上多了些许皱纹,这就是曾经拜月教的鼎功人物,绮真教主,年唯澜。记得从古至今,历代教主之中还未曾有哪一位不凭借侍月神血的灵力祭血玉屏来化解血月之劫,唯一有的除了及教主祭司于一身的绮真,以全部灵力抵挡了血月劫也只是守得月轮之闸不倾而已。他是月神的血脉,可如今的颜巧儿可挡不了这月族的天劫,有些事情没有退路,若硬是跟着天命对抗,到最后的结局并不可能是两败俱伤,而是堕沉拜月。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安稳的度过这一生吗?”如今在此高位的人,哪个不想安安稳稳的走完自己的一生,像凫晨。绮真这样的人,依靠自己的能力保护苗疆千千万万百姓,在最后的长景里又有谁能护得了他们的安稳呢!

更别说那孤泠的月神了,百年沧桑,孤独一人,人间百态,固有此生——

“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这是天命!”绮真长吁一口气,像是在感叹这一生的人世无常,谁不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高高在上不一定过得安稳。“止夏,你知道苗疆与中原为什么向来势不两立吗?追溯久远,数百年前的天下是整个中国,人性本善,不是生来的妒忌。曾经百态拜月教结于三派而起,一直位于云贵两广之地向来安分,可中原人排外利己,觊觎苗疆术法的威力,百年的战争一直不断,败亡无数。月神不堪自己的教徒受侵害,九天玄女功出江湖的那一日,两方立约,已澜沧为界上下南北,分割而开,不可侵犯。我们的始祖向来守规矩,可中原的人怕我们拜月教有一天取代了他们的位置,不紧破规入江,更是大意厮杀我族教徒,月神隐忍,九天玄女功并不是摆设,大战一触即发。从那时候起月神以自己的灵力注入明河保后事教徒生生不息,化为幻灵,永久避世,血月之劫只是给我们的提醒,要我们永久记得自己的使命,永远记得不是我犯中原,而是中原犯我。”

“巧儿打听到媚允如今身居雪羽楼!她现在想必是中原的名声人物,就这样要她回来,恐怕……”

因为他们不知道当初在拜月教劫走息媚允的人会是萧晗筝。

因为他们不知道萧晗筝也喜欢过息执。

阿婧现如今是中原武林的名出人物,被她师父洗脑灌输的全都是中原记忆,耳濡目染、耳闻目睹的都是中原仇视拜月教,况且她如今又身居雪羽楼的高位,就想凭记忆换取是低估的未央魔羽的作用,但是就那样简简单单的要她接受拜月教,恐怕没那么容易。

绮真领凫晨到雪庐的深处,冰石供养的地方有一枚宫羽,自从息媚允失踪之后,整个教中没有侍月神女,那这个宫羽就一直放在雪庐之中,集结了诸多寒气,要用息媚允的血方能开启,方能重新开启幻月盛世的局面,媚允不是普通人,她从小就通花性,曼珠沙华的功力一定能让拜月教摆脱整个血月煞劫,只不过都要一个心甘情愿。

“如今时间将至,我们不能再拖了,既然知道她在雪羽楼,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带她回来,让她亲手开启幻月盛世,成为下一个月神。”

如今的月神虽是幻灵,但毕竟已经数百年之久了,保幻月盛世已经无能为力了,当初她通花性,创下了第一个曼珠沙华的婴儿,就有了后来步步流传的月氏一族。如今早已快灯油枯尽了,息媚允的血液奇特,与曼珠沙华想通,这想必是月神给她的一次考验,失踪只是开始,历经人间的世事无常、流年万千,最终她还是要选择拜月教的。

凫晨为之一振,幻月盛世固然是好,但月神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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