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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泠泠湮回

清晨,天刚刚透亮,阳光撒进每个人的房屋,虽然没有公鸡连绵的打鸣,但是也会意识到初晨的到来。

阿婧昏昏沉沉,睡得不是很踏实,但是脑海中却没有一丝纷乱的想法。或许,是昨日幻境的力量,让她还未从昔日的感觉

中回到现实,但是困扰在她心中的往事不早早了解,她的心魔永远不会解开。

昨晚的事情,阿婧虽然尚在昏迷,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异常,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之中出现的异样。

但是一切都像是平常,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不一样。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脑海中一直出现曼珠沙华开放的额画面,片片段段,挥之不去,一直充斥在自己的眼前。曼珠沙华泣血,曼珠沙华开放,

曼珠沙华的锥心之痛,阿婧突然有所感触。展开自己的右手,不仔细看发现不到手上的异常,手掌明显有曼珠沙华诛血的痕迹,就像是某朵花在她手上绽开了。

不过昨晚,在她手掌心,的确是开了一朵曼珠沙华。

养料确是她的鲜血!

“师妹,师妹……你起了吗?”浑噩的回忆中,被一声呼唤给呵住,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解不开谜底的那一刻。“师妹,师父让你去白云宫,说是卫师弟回来了……”肖别仪在门外高声喊着,让阿婧前往白云宫。其实肖别仪心里也是高兴的,自己的师弟师妹一个个都离开了绿云山从未归途过,现在阿婧回来了,卫祈暝也回来了,他们曾经的童年便回来了。

是卫祈暝回来了吗?

“她口中的卫师弟,是风吟苍穹的尊主卫祈暝吗?”什澈不经意间的出现在阿婧的身后,拜月教的人都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吗?“听说你当初被沈天鉴带离绿云山之后,在一次陌渊执行任务之时屠杀了塞北卫氏全家,继而卫祈暝也从绿云山出去,自己创立了风吟苍穹组织,为的就是跟雪羽楼抗衡?”

“难道天底下所有的阴阳师都跟你们拜月教的术士一样,随便出现么?你是在监视我?”阿婧实在是不能理解,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般抑制自己的行动总是让自己觉得行为受限,让她很难想象得到,拜月教竟然是这般作为。

“我是怕你身边会出现什么坏人,又像十几年前那样把你掳走,我是在保护你!”在阿婧八岁那年,血月之劫当天,她被神秘人给掳走,失去了所有记忆,忘记了拜月教忘记了一切。现在找到她了,知道她就是当年流落在外的侍月神女了,再怎么说也会护她周全,不会让她在出差错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会武功,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保护……”阿婧实在不能理解,这样困束的保护之法是为了她好,这明明就是在限制她的自由。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身边人下手的。”

“……”阿婧不语,大开雕花金锁的大门,缓缓而出。在她接触屋外阳光的那一刻,莫名感觉到了掌心腐蚀的力量,是阴灵之气太过强大,生生迎上阳气之后的侵蚀吗?

阿婧蓦然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沉重,缓缓就要向后倒去一般,异常的怪异。

什澈在她身后,右手在袖袍之下捏起一个诀,用术法之力支撑着阿婧原本被侵蚀的阴柔之体,看来还是昨晚那场浩劫带来的反噬。

阿婧走在宫阁的院子当中,找了个石墩坐下,她好像有些吃力,身子没什么力气,仿佛是被抽空一般。

“你不去见卫祈暝吗?”

“你一直这样跟着我,我怎么去见其他人……”话语之间,似乎是有些埋怨的意思,带着一点怒意。什澈虽然来去无踪但是这般寸步不离的跟着阿婧,让她毫无自己的空间,毫无自由可言,就算是跟自己的朋友见面,什澈也总以为谁会伤害她。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你活脱脱那么大一个人,我怎么当你不再……我的修为还没那么高深。”

微微咳嗽了起来,初晨的威风让阿婧感到阵阵凉意,阴蚀的寒气让她无法恢复自己,加上昨夜以鲜血作为养料抑制了阴灵。远在千里之外施展鬼降之气,恐怕整个拜月教也只有阿婧才能这么做了吧,但反噬却也难以忍受。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阿婧自己的身体,她不可能完全毫无察觉,就算消除记忆,也不可能让她毫无感觉。

“若是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什澈在回避,回避阿婧的问题,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阿婧。

高深的庭院,白云宫已经热闹了起来,卫祈暝的回归无疑是让萧晗筝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阿婧在此,加上卫祈暝风吟苍穹的势力,也不会再惧怕雪羽楼的侵犯了。到处一片喧嚣,卫祈暝应付的恨不得分出两个身子,见到自己曾经的同门,还是如当初那般的情谊。

“卫师弟,多年未见,你还是风骨犹存啊!”

“别仪师姐。”

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子脸上,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青色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却笑得异常妖媚。

“听说……宸儿回来了。”果然,卫祈暝回来是有他的目的的,不是为了当年同门情谊,而是为了他的私心,为了阿婧。

不过这息婧宸离开雪羽楼的消息,还是传的很快的,沈绛极力压制,却也没能逃过风吟苍穹的耳目。卫祈暝得知之后,放下风吟苍穹的事情极力赶往绿云山,就为了能够再见一面他的小师妹。

在萧晗筝的眸子中,看到了奇异的杀机,不管是雪羽楼也好,还是风吟苍穹也罢,不过都是在围阿婧转。若没有紫薇凤星,或许绿云山不会有今天这般的名声,没有阿婧本身,或许根本就没有后面这般的事情。她曾经也是名出武林萧停云的女儿,明明可以养尊处优,明明可以名动江湖,可是现在却比不上后生,就只因为她母亲的错,她父亲的抛弃。

这难道就是她掳走阿婧的理由?

后山庭院,还是如当初那般的风景之色。众弟子见过卫祈暝之后,便开始日复一日的晨练,由肖别仪和瞿唐带领着,后生们总归还是要青出于蓝。

浓阴下,一架荼蘼花开着正盛,垂落馥郁芬芳的花朵。

阿婧百无聊赖的坐在花下,透过绿荫,望着高空流云。

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虽然她来去自如,不受约束,但是这里每一种花木都像是有它奇异的布置。

不明白接下来到底会如何,不知道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你对卫祈暝,究竟是什么感情?”什澈看着阿婧呆呆的出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窥探的心事,我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没有办法,阿婧摆脱不掉什澈,他就像一道烟一样,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心,究竟是偏向于谁?”这个问题像是把阿婧给难倒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澈这样突如其来的情感问题,她的内心,混乱了。

纤云弄巧,残阳归晓,一番滋味别样好。道是寻常,闲也无聊,不如向着春色老。

莲子已成荷叶老,青露洗、苹花汀草。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她不知道内心是什么,似乎她还是放不下沈绛的那一段情缘。

就算现在离开雪羽楼,偶尔提及,心还是会微微刺痛,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觉。

但是对于卫祈暝,那不过就是她最好的朋友,超越于感情的朋友,是无法成为恋人的朋友,永远都不能。

“宸儿……”一句呼唤打破了思索,卫祈暝到后山恰巧看见阿婧跟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坐在石亭前,上前叫出了声。

“师……”听到呼喊之后,阿婧猛然站起身,但是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脑海中出现诡秘的咒语,一只充斥在她脑中,无法挥散去。停顿一下之后,便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接住她的,是什澈。

“宸儿!”卫祈暝赶紧上前而去,推开什澈,结果阿婧的身子。

阿婧并不是晕倒,或许是累了,有些站不住脚,魔怔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从卫祈暝怀中起来,一直由卫祈暝扶着她,就像是呵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生怕她受一点点伤害。但是什澈这一次却没有躲开,没有以灵蝶幻阵之术消失,他竟然明目张胆出现在卫祈暝面前,这是……示威吗?

整个庭园中卫祈暝与什澈突然开始气定神怡。

是?

“听闻卫公子天纵奇才精通塞北之长,却少人见过卫公子真正武功,今日若能得见,定是无上荣幸。”什澈突然开口抱拳,朝着卫祈暝。

阿婧一脸诧异,这是什么意思,刚见面就要开打了么?

“这庭园雅致如画,若是毁坏可算是焚琴煮鹤之为。”就算阿婧想要制止他们之间的纠纷,用这个理由未免也太……

卫祈暝跟什澈其实是见过面的,当初南下苗疆,阿婧被困地宫的时候,什澈可是在折磨阿婧,现在出现阿婧身边,想必又是对她不利。

蓦地,阿婧眼前一花,蓝影闪动,青影迅移,刹时,只觉似有长虹穿云,薄雾轻漫,眼前紫青交错,却已辩不清人影。

阿婧已无法看清两人,只知蓝袖挥洒如浓云蔽日是什澈,青衫微动仿轻雾蒙空是卫祈暝,脚下移动如电如箭之迅疾,身形闪动如龙如凤之矫捷,出招发式如穹如海之浩瀚……

席卷天边那遥远而黯淡的流云,回旋成了一道眩目混乱而狰狞的痕迹。近似那被初晨覆盖的微光,和那缤纷在阳光下的簌簌云烟。天气是颇为酷热的,笼罩于那一片苍穹其上的光线里,隐隐约约映出两个对峙的身影来。

有些尘埃般谜样的喧嚣,在那些漠漠围观的弟子之间荡涤。

“停下……你们住手,停下……”阿婧有些力不从心,虚弱的身子让她不能出手制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抑制她的功法。

朗日当空,时有清风。

虽无法看清,依稀可辩,那两人身姿轻妙,仿如游戏。

可那一刻,阿婧冷汗布额,双目不移。

那两丈之地无人敢近,那两道身影无人敢趋。

无形的气势,无穷的惧意。

蓦地,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量,阿婧骤然觉得双手上的业火之气明显,像是要迸发一般,极力朝着蓝青交错的影子中挥舞而去。

蓝影似流风,青衫如叶飘,靠近,分开,然后风静叶止,那两人当庭而立,安然如初。

“够了,你们要打就出去打,这是绿云山,别在这里放肆!”阿婧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眼前两个男人呵止。

“阿婧,你难道认不出他是谁吗?当初在潮城,他对你……”

“他……卫师兄,他……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只是现在,他不会伤害我。”

“他是拜月中人,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在拜月教受的苦?”

“师兄,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了吗?”阿婧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怎么跟什澈扯上关系的,自己都不知道,就只是什澈一直在跟着她保护她,还真的是百口莫辩。

同样是长发飞散,可两人却是那样的不同。

蓝衣临风卓然而立,那是谪仙的出尘与静雅。

青衫舞动墨发半遮,那是碧妖的邪魅与蛊惑。

沉住气之下,卫祈暝还是选择相信阿婧所说的,但是什澈眼神之中莫名出现了敬佩之意,像是他心里清楚,在阿婧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还是很放心的。

“我信你,但你还是不要跟拜月教走得太近了!”拜月教的名声,只要是在中原,都是不好的开始,在中原,都是传说他们噬血食人,巫蛊盛行,术法诡谲,活人祭月,这样桩桩件件的怪异事情,也不得不让中原人对这个滇南苗疆的帮派产生排斥之心。

“息婧宸,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想不到你竟然在后山藏了个拜月中人,你都回来这么久了,居心何在?”不经意间,申玥的声音传了进来,好像她刚刚一直都在不远处观察,就等着阿婧自己露出马脚。

“申玥?”

“我就知道你是个灾星,回来之后,准没好事。”申玥拔剑直指阿婧,根本不让她有丝毫辩解。

“你别忘了当初你被雪羽楼的人困住,是谁救你于危难?”

“救我于危难?若不是她,雪羽楼会来犯绿云山吗?若不是她,现在会出那么多事情吗?现在又在自己庭院窝藏拜月妖人。怎么,你是想把绿云山也变成你自己的么?”申玥语气偏重,认定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都是阿婧带来的祸患,加上什澈的身份在他们面前泄露,让申玥认定阿婧就是有了霍乱之心。

阳光如同染上波纹般舞动在水的倒影中,阿婧一人一箫横过申玥冰冷的视线。先是伫立片刻,一挥袍子连着的绯色长袖,灵气迅速的聚集在她的头顶怒放。袖袍中的银针带着红绫易落而出,直逼申玥的命门。光芒迅速的萌芽爆裂,在风的呼啸中藤蔓一样不停的蔓延,与申玥的真气交织纠缠在一起。

阿婧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手中棠箫缠绕着红绫,仅仅三成功法就逼得申玥连连后退,就莫说落屹四式了。

就算阿婧是病体,强撑着还是能让申玥咽下这口气。

“申玥师姐,我敬你当初比我先入门,唤你一声师姐,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打不过你…。”申玥眉头一簇,好像讽刺一般,“那天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是脱离雪羽楼么,那为什么你还要用雪羽功法来打败我?难道出了雪羽楼,你就什么都不会了?”

“你……”

“申玥,够了,身为绿云弟子,为难同门,这就是你这十几年来的修为?”

卫祈暝终究是看不下去,阿婧毕竟还是他心尖上的人,不容许任何人的羞辱。

山外青山,他的姑娘,始终属于他一个人——

当阿婧回过身,准备见什澈的时候,才发现他消失不见了,又是来去无踪,看来他出现与不出现,都是看心情罢了。

经年过往,天各一方,浅浅相遇,深深珍藏,珍藏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一种经历,教会了成长。那些来过的人,记得但不会留恋,过去的过去,未来的才能到来。

谁说这一季花期晚?谁说花燃了白驼山?谁在黄沙满天的时候向西眺望,守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月下花影,笑看世间情恨,红尘千丈,诉不尽繁花似锦。

雪羽楼的景色大不如以前了,楼中枯寂,没有了什么生机可言。陌渊日复一日的修罗之法,岚雪阁周而复始的调查武林,白楼循序渐进的进行,丹霞宫习以为常的朝议。这些无非都是平日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其实楼中有没有婧姑娘都没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那般,空落落的。

尤其是,沈绛。

他迷恋上花溪,迷恋上花溪的眼睛,只因为那双眼睛太像阿婧了,克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叹而惋惜。

他后悔了,他想她了。

但是花溪不同,花溪只是花溪,她不愿意做谁的影子,她就只愿意做她自己。她爱上沈绛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是一条殊途不归路,她只是一颗棋子,爱上落子者是大大的不该。

是谁在扬手间拂落了惆怅,泪花镶嵌进了痛的记忆。

“来人,传我命令,召令白楼议事,我要亲自迎她回来。”

那个她,是他这辈子唯一不能辜负的人——

“下定决心了?”

“叔叔,我想,是我错了,”

琉朔不语,依旧暗暗的藏身在黑暗当中。

因为阿婧,他重新以沈天楠的身份示人,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回归到黑暗本身。当初沈天鉴夺下雪羽楼,用沈家命脉作为血契,守护雪羽楼永生,而沈天楠就是那个牺牲品。他习惯了黑暗,永远只能藏身于黑暗中,做沈家不死的守护神,只要雪羽楼还在,沈家的基业便不会倒。

这般的秘密,竟然让沈绛用作迎接自己心爱之人的筹码。

他对感情而言,还真的是,荒谬!

“她当初把冰弦给我的时候,那种决心第一次见,你若是迎她回来,便就不要再辜负她了……”琉朔其实很清楚阿婧对沈绛的感情,从她孤身到幻花宫换人,加上她放弃萧氏神兵的举动,就知道,她对沈绛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情感。只是他这个侄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辜负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对你的感情,是用心的。”

“我后悔了。”

“至于花溪……”琉朔只是提醒,花溪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已经成为他们的隔阂,若是阿婧回来,还是希望沈绛对待花溪的态度能够改变。

“此事,还望叔叔能够,能够再去一趟绿云山。”

在沈绛商议迎接之前,还是要琉朔帮他留意阿婧的动态,虽然最近他都是派精锐在山庄附近潜伏,但是总是会被一个蓝衣术士给莫名赶回来,根本就无法靠近山庄。

琉朔身在黑暗之中多年,就算是高深的术士,也不容易看出。

事过多日,卫祈暝也算是回来很多天了,但是整日里都是跟阿婧在一起,也并未见他跟别的师兄弟叙旧,想来他就是单纯为了阿婧回来的。

一个女人就能让他不顾整个风吟苍穹,阿婧的魅力不知道该说好呢?还是不好?

自古红颜多祸水,那阿婧?

后山的河流中,水面上星星点点漂浮的灯光,绯衣女子静静地看着,默默俯下身去,将手中一盏素白的莲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看着它顺水留下。

她站起身,微微闭目,合十默念,神色静穆。

卫祈暝从远处走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薄雾中临风祈祷的绯衣女子,这一瞬间,她眉目的神色是如此安宁淡远,完全不属于平日里的那般清冷孤傲。

河的上游有不少人在水边烧纸、施放河灯,到处都是喃喃念经祈祷的声音,有汉人也有苗人。那些声音传入风里散开来,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氤氲,让人听了有些安定到神思驰然。河面上漂浮着千百盏河灯,映得水面一片晶莹,宛如琉璃世界。

他知道,她是在为死去的父亲祈祷。

这么些年来,虽然阿婧一直都怨恨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怨恨他们在危急时刻抛下父亲,怨恨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抛弃自己,扔下她一个人在江湖间。但是看得出来,她内心已然是怀念着那个已经死去十多年的父亲——那个曾令天下武林闻之变色邪道魔头。

但是自从八岁之后,她也再也没见过她的母亲,甚至都忘记了母亲的样貌。却只是在上次南下讨伐之中见过一次自己的哥哥,这十多年,便就只有这短短的见面。

她也是凡人,她也是有心的,那都是她的亲缘,她又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令尊的魂魄,或许早就已经进入了六道轮回,转世为人了。阿婧,你又何必那么在意。”许久,见她睁开眼睛放下手,卫祈暝淡淡地劝慰。

然而,阿婧看着水面上那一盏盏渐渐飘远的河灯,嘴角浮起的确是冷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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