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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师徒情恩

“凫晨,凫晨,外面是你么?”

黎明的月宫里,静谧无声。这里是灵鹫山最高处,也是拜月教主的起居住所,在教主未召之前都没有人敢进入。然而,听得外面庭中传来的声音,假寐中的拜月教主徒然惊醒,脱口惊呼声划破寂静。

没有回答,只听得两声短促的低唤,急切而无助。

巧儿一下子拥衾坐起,在黑夜里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是鬼降……。是鬼降的叫声!

难道是饕餮吗?

最近凫晨总是在忙花姬子的事情,通宵不回,她无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是想着,在大军压境的时候拜月教只能指望他了,便不能多猜疑什么。

可就算他们处处维护花姬子,按照拜月教规矩也是行不通的啊,没有鬼降的术士,就算是再跟侍月神女相似,也不可能再让她担当重任。凫晨身边有一男弟子,名唤冥迦,虽然凫晨有意推举他担当重任,但毕竟是男弟子,在拜月教还是行不通。

昨夜是月冕之日,花姬子祭月发生意外,让她担心了好一阵子。但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身为大祭司的凫晨,却又是莫名其妙地一夜不知去向。

灵鹫山上静谧如同死境,然而,她却睡不着。

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莫名的恐惧。虽然当初绮真教主共同传位她与凫晨二人,他们也携手共同支配这片苗疆直到今天,

但是身为教主的她,一直是不了解这个同伴的。

总觉的,这个人心里藏了什么极深的东西,不曾让任何人看见。

他有他的想法,却从来不和任何人说,包括身为教主的她。

虽然身为较重的大祭司,但是凫晨对于拜月教的事物从来看得很淡,几乎从来不插手。如今,虽然在她的哀求之下,他许下了决不让雪羽楼毁灭拜月教的承诺,然而,她却不知道凫晨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阻挡。

“凫晨,怎么回事?!”听到庭外幻兽的低声呼唤,来不及细想,巧儿胡乱的扯了案头一袭孔雀金的长袍裹住身子,便向外奔去。

重重帷幕垂在她面前,让她看不见窗外的情形。巧儿胡乱的伸手拨开那些雾一样的帘幕,心中莫名感到慌乱无比,奔跑中,长袍下摆不时绊住她的脚。

一层层帷幕被拂开,外面天光透进来,最后一层帷幕上,忽然映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巧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将脚步放缓,拂开最后一层帷幕迎了出去:“天不亮就来这儿,这教中也只有你敢——”

“瞳死了!”

话音未落,拜月教主的刚刚淡定下来的脸色骤然一变,竟是惊恐。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让她去祭月吗?她不是没有鬼降吗?为什么还会?她不可能会有反噬的啊!”巧儿突然觉得惊恐,降头的可怕让她无法想象,她甚至觉得,不知道哪一天的月圆,自己也会被某一个可怕的鬼降吞噬。

“是血鬼降!”

“血鬼降?那不是月神的鬼降吗?几百年了,没有人炼化过血鬼降,难道你是说月神从圣湖将鬼降召唤出来了吗?”巧儿频频后退,看着摇头晃脑的饕餮竟有一丝恐惧,“不可能的,一定是祭月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是鬼降的,不可能的,不会的……”巧儿不愿意相信,若真的是血鬼降再次临世,那血月之劫的灾祸岂不会真的如传言一般。

她不想死。

“还有一个人……”从凫晨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听着是个男人,巧儿在次抬眼看去,映入之下便是位新人。白衣黑发,因为站在灵鹫山的最高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浮。他的肌肤上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超越了世俗,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不愧是凫晨看中的人——

“还有一个人,她的鬼降,也是血鬼降。难道教主和祭司忘了,当初雪羽楼派人攻打滇南,在潮城之时,什澈左使帮婧姑娘唤醒的,也是血鬼降……”

“对,对,是她,是她的鬼降!”

“凫晨,你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计划?

阿婧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回到拜月教的,就算她现在不是在雪羽楼,但她在中原武林还是存在一定的名声。突然的凭空消失一定不能服众,只能一步步化解,一步步埋下棋子,一步步让她自愿踏进设好的圈套中,那样才能是真正的侍月神女回

宫。

神殿前,一片清冷的碧波上,千朵红练绽开,在夕阳的光线下犹如火焰跳跃。然而,莲花下的水确是极度阴寒的,寒冷的仿佛来自幽冥,这里汇集了天地至阴之气,是所有术士灵力的来源,连大祭司都不例外。

虽然冥迦在婴瞳被吞噬的时候替她暂时封印了圣湖阴灵,但是他终究还是不能取代花姬子的位置。

这虽然是教中力量的源泉,但是湖中怨灵的力量,同时也让拜月教小心翼翼,生怕禁锢着的阴毒力量会失去控制而逃逸阳世。所以,在挖掘好圣湖的同时,开山教主也建造起了这座月神殿,用天心月轮来镇压住怨气。

不过阿婧却不知,自己的鬼降竟然在拜月教闯了这么大的祸。

岐山长清,阿婧一夜都未回去,因为昨晚突如其来的月冕,让沈绛担心一夜,一大早就到了阿婧的房中,但却是,空无一人。

三清殿上,檀香袅袅,肖别仪刚刚将那一卷悟真篇阖起,准备站起来退下的时候,却不见临雪师妹的踪影。

临雪虽然平时贪玩,但是定期的诵经是不会忘得,为何得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师父,临雪师妹她……”

萧晗筝眉眼微睁,昨日的事情意犹未尽,她还在担心阿婧的安危,哪有心思管别的事,眼光横过来,带着忧悯。

“去找找吧,那个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好,你们都退下吧。”萧晗筝有些疲倦的挥挥手,用手揉着太阳穴。不知为何,近来的精神一天天的疲乏,总是用手揉额角,仿佛有些头痛一般。等到弟子们开始退下,萧晗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对着肖别仪:“对了,你们也去寻寻,看看宸儿现在在何处,昨晚……罢了,你们先去吧!”

申玥眼角的肌肉微微跳了一下,退出关门之前,有些异常的看了看师父的神色,好像对阿婧的事情很是担忧。心中的猜疑更加浓烈了,虽然看不出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但是总觉得阿婧的事情跟临雪早晨未来诵经的事情有关,片刻之后,便随着大师姐她们退了出去。

绿云山上秋来得早,已经是遍山黄叶萧萧,一阵风吹过,如惊起了一山枯蝶。

阿婧一夜无眠,整夜都在苜芷山上,一夜过后心绪平复了些,她也该好好的面对这些事情了,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就无法避免了,她总该是要去面对的。

师徒情恩,萧晗筝毕竟养育了她十五年——

一路走下,都觉得天色突然转凉的怪异,虽然绿云山的天色不是很好,但是对于一夜入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阿婧边走下,边茫然地看着山下,那里层层白云缥缈,遮住了山下繁华世界。她本来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可如今一想,这里的万千风韵已经不是她的屈身之所了,一阵无依的茫然。

难道要回去吗?

可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旧好隔良缘,故园芜已平——在这个世上,她已经如飘萍一般了。

一路下山,正望着山庄内走去,却发现苜芷林中有一人躺在片落的叶子当中,身上穿的正是绿云山弟子的道袍。

走近一看,脸上似有被灼烧的痕迹,整个脸都是乌青的状态,阿婧缓缓俯下身去,仔细一看,却是,临雪!

“临雪?临雪……临雪……”连连呼唤几声后并无反应,阿婧急忙抚了抚她颈间的脉搏,脉象微弱,似是受过重伤。

但这毕竟是绿云山的地界,除了山庄弟子就无人了,又有谁敢在这朝着绿云山的人动手。

“临雪师妹,临雪师妹……”远处传来了几声呼唤,想必是肖别仪和申玥已经带人出来寻了,阿婧正要向她们反应,却随即出现了蓝色的影子。

蓝影动作极其之快,朝着阿婧怀中的临雪就是重重的一击,强烈的业火之气击中临雪的心脉。而就因为这一击,吸引了肖

别仪和申玥的而视线,这岂不是让阿婧成为众矢之的吗?

“什么人……”阿婧正要追出去额时候,被申玥拦住了去路。

“我就说嘛,临雪师妹就算再贪玩,也是不会随意旷了诵经,想不到你竟然在此朝她下杀手,你究竟是何居心?”申玥语气高昂,声音极大,犹此吸引了一同寻找临雪的同门而来。

看到临雪被业火伤害致死的尸体,阿婧此时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没有,刚刚明明有个影子出现,杀临雪的不是我。”

“你有什么证据?那个蓝色影子在哪儿呢?你觉得在绿云山有谁会杀了临雪来嫁祸你?”申玥毕竟还是占上风,这样的场面,毕竟阿婧处于被动,“就知道你是个祸害,自从你回来就没好事,雪羽楼三次来犯伤了我们多少弟子,现在临雪又是在你手上,息婧宸,你就是个灾星,你根本就没资格回绿云山。”

阿婧不语,这场面,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愣愣的看着肖别仪,看到师姐看她的眼神都是恐惧与质疑,她终于是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挥袖离开,却被面前的弟子持剑拦住。

“站住,你杀了临雪,我要你为她偿命。”

“偿命?我说我没有杀她,是你们自己不相信,与我何干?”阿婧背对着申玥,眼神中已然有了锋利的颜色。

这个世上,她最恨的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师父面前自有分说,有本事你就别躲啊。”

“那你就去告诉师傅啊,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人,不是我杀的。”字字珠玑,阿婧的脾气已经是很好了,要是之前,气不过早就杀了一了百了。

“拦住她,别放走这个害人的妖孽。”

“妖孽?”实在想不到,阿婧一直心心念念相帮绿云山,生怕雪羽楼会攻打绿云山,就连应对之策又想好了,没想到庄内弟子竟称她为“妖孽”?

生在这个世上,她一直在为别人考虑,一直在帮别人做事,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棋盘上,又有谁真正为了她呢?

“那你们有谁,能够拦得住我?”

阿婧过于气愤,右手挥袖,掌中生出红练的模样,激发出了绯红的光辉,不惧表现在他们面前。

“业火!就是她,临雪脸上有业火灼烧的痕迹,你还说不是你!”

阿婧再未回她的问题,转身之际,身上莫名幻化出了无数的灵碟,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出了苜芷林,消失不见。

随着灵蝶飞去的方向,是后庭阿婧的房间,渐渐地,灵碟幻化成了人形,逐渐清晰。

是什澈!

就知道——

后庭宽敞的院落中,阿婧突然猛地一挥,蓝衣和绯衣便如同闪电一般开始交错,瞬息万变。

冰弦剑如同蔷薇,瞬忽来去,空灵不可方物,没有刹那的停顿。阿婧拂袖回首,手中的长剑忽然幻化成了两道影子,同时

分割于什澈的左胸和右肩,一点寒芒迅速一分为二,宛如蔷薇骤和分离,无从判断何虚何实。

他们的交手,根本不留一丝余地。

秋风中,她一身绯红的长衫,眸子空灵素净,回眸举剑之间,宛如开放的蔷薇花,风姿无双。

“是你下的手?”

“冰弦剑终究是又回到你手上了,看来沈绛还是有办法来诱使你,你还是选择了雪羽楼!”什澈看见阿婧出手的冰弦剑,便明白了雪羽楼对她而言的重要,沈绛于她的重要,便一切事情得以明了。

那恐怕拜月教在她心里,根本毫无位置。

“不重要……”阿婧虽然接下冰弦剑,但是也并没有答应沈绛会回去,就算她念念不忘,有些东西可还是不能触碰底线,“临雪她是我同门,她是我师妹啊,就算她知道了你的存在,你也不能杀了她啊,难道息止夏就是这样告诉你,滥杀无辜吗?”

阿婧不理解,她真的很不能理解。

什澈如今的做法,她不得不浮想到会不会是息止夏的手段,会不会又是拜月教为了逼她回去而拟下的计划。

“你不了解他……”什澈突然上前,但阿婧却一直跟他保持距离,“若真的是逼你回去,就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了。”

她身边的人,个个都得受到牵连。

电光火石的恍惚,什澈一袭蓝衣站在亭外,一直凝视着她手中泛着红光的冰弦剑,也不知站了多久,似乎是连心都等得冷了。无形无迹,仿佛在空气中有着一道看不见的栅栏,阻断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和平相处的氛围。

“你这么做,可知让我陷入两难的境界,若是他们追问,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供出你么?”阿婧眼光悒郁,站在风中,孤身飘然。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你不会的——”

什澈心里明白,阿婧就算心里再有气,有些东西还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身上毕竟流的是月氏的血液,她总不能背弃她的亲族。

“阿婧……”那个声音洪亮而又熟悉,阿婧转头望过去,看到的是沈绛的身影。

但是身后的什澈,却又一次的消失无踪影。

“我听姑姑说你昨天晚上跑出去一夜,昨晚月冕之夜,你可还……”沈绛注意到了什澈的存在,就算是消失,也不能逃

脱的这么快,但他的心思还是主要在阿婧的身上。

“她倒是毫无遮拦,什么都说,还真的跟之前不一样呢,看来她很希望楼主你接我回去喽?”阿婧阴阳怪气,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知道了萧晗筝之前的意图,她的存在,她的去留,无非就是看哪里需要她罢了,毫无自己选择的意义,如棋子一般。

“姑姑倒是没催着回去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一大早上听见你们庄内弟子说后山杀人?”

沈绛不清楚山庄内的事情,而且人人尊他为客人,也不敢在他那里多说什么,偶尔听闻,倒也是不稀奇。

黑色的飞鸟掠过天空。

她站在庭院中。

看时间燃成灰烬。

哗哗作响……

记忆想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即使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到快乐。

“师父,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包庇息婧宸了,临雪师妹都被她害死了,不知道之后她还会在向谁下毒手。”申玥一脸哭泣,俯身在萧晗筝的明前,诉说着临雪的悲惨,煽动众弟子,让萧晗筝将息婧宸逐出师门。

“宸儿不可能会杀人,你有证据吗?”

“她不可能杀人?她都离开绿云山庄十年了,这十年她杀了多少人,你不是不清楚,她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难道你还觉

得我在冤枉她吗?况且临雪身上有业火气息,我们当初人人所见,只有息婧宸会使用红莲业火!”字字珠玑,句句咄咄逼人,好像就如她就是临雪一般凄惨,将阿婧说的不择手段,体无完肤。

“红莲业火?”卫祈暝半信不疑,但是一想到在潮城的时候,阿婧用红莲业火幻化鬼降,在大理又用业火灼烧灵蝶,完全像一个通俗掌握术法的人。

“师父,你不能让临雪白死啊,息婧宸她就是个扫把星,她的出现,又给您带来了什么,还不是无尽的灾祸吗?”

“请师傅,三思!”听完申玥的最后一句话,被她带来的众弟子接连半跪在座前,请求萧晗筝驱逐息婧宸。

“究竟是无尽灾祸,还是无上荣耀,师父,你比我更清楚!”

声音先入为主,再见到的就是一袭绯衣和白衣的交合出现了。阿婧跟着沈绛一起来的,虽然这个时候他不该出面,而她也不想见萧晗筝。但是她自己的清白只有她自己能够说清楚,就算申玥能把白说黑,她也还是清白的,没有就是没有。

“你还有敢来三清殿!”

“为什么不敢来,清者自清,我就是想来问问师傅,我真的如申玥师姐所说,给绿云山在带来了无尽灾祸吗?”

阿婧是故意的,她所谓的师父,利用她紫薇凤星的势力,在潼中立起了威名,而她也成了绿云山庄的保护屏障,她的存在才保证山庄的长久不衰。

可如果萧晗筝因为今天众弟子的反应,要说出阿婧带来的是无尽灾祸,那这个师父,就真的是拜错了。

“宸儿,你昨夜究竟去哪儿了?”出于担心,萧晗筝终究是问起了阿婧的去向,但也间接地,怀疑她了。

“不必问了,师父既然这般先入为主,那阿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师父,还请师傅门规处置,临雪不能白白送死啊!”

这一刻阿婧竟觉得世间的感情的凉薄,她与萧晗筝十五年的师徒之情,十五年了,萧晗筝也知道她的为人吧,为何还这般怀疑她?

真的让人很心寒!

“三清殿前,檀香为剑,你与为师共分胜负,你若胜了,就说明祖师信你,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若我输了呢?”

“绿云山庄,与你,再无瓜葛——”

“师父!”

“姑姑!”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一个来自卫祈暝,一个来自沈绛,同样是为了自己心上的女人,这般的不顾身份,真的会让外人觉得阿婧如红颜祸水一般存在。

檀香氤氲的烟气与那一星火光,在黯淡的房间内以惊人的速度盘旋回击,画出令旁观的人目眩的图案。

所有观看的人,包括身为掌门师姐在内的肖别仪,只能勉强看出阿婧和师父之间用极其迅速和巧妙的剑法在相互试探,瞬息流走万变,却看不出每一招每一式的方向。

光线阴暗的房间里,只能看见漫天的红光流转。

三清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到,所有人都汗湿重衣,一眨不眨地看着红红的黯淡光点在以惊人的速度游弋。虽然是同门,但是旁观者没有人想象的出,同样是本门的冰弦十九式剑法,居然能达到这样凌厉而神妙的境地。

“宸儿,你就这般恨为师吗?”

“天下万物,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但是每个人都应该为了他做的事情,付出相同的代价,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

一刻钟过后,如同风一般,师父手中拿着的檀香从空门刺入,直刺阿婧的额眉心,然而阿婧确是眉目不动。

那一炷香,直直的点入阿婧秀丽的眉间。

输了?

众师姐妹惊奇上前,申玥的脸上也浮出笑意,但却看见一向严厉肃静的师父蓦然笑了起来,将手中的象扔到蒲团上。

香已灭,灰已冷。

有些怔怔地看了地上的残香半晌,师父感慨地开口:“阿婧,你居然赢了为师!”

一语出,周围皆惊。

萧晗筝的脸上笑意更深,冷肃到有些枯槁的脸色都有些温润起来,抬手准备抚摸徒弟漆黑而又柔顺的长发,却被阿婧起身这个动作给间接拒绝,叹息道:“方才你若是接了我那一招,必定能震断我手中的檀香,然而你却只用剑气灭了香上火光,任凭为师点中你眉心。宸儿,你恨为师吗?”

萧晗筝在解释的最后一句,竟然说出这般话来,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师徒二人站在先辈排位前,一左一右,相忘淡默。

“师父累了吧,今日弟子险胜,师傅还是尽早去休息吧,弟子,告退。”

弟子!在萧晗筝面前,她竟然开始成弟子而不是徒儿了,这个师傅,她是不愿意认了吗?

阿婧转身的很快,没有让萧晗筝看见她眼中的已经泛出的两两泪花,就算是无情,也不可能冰冷到这般地步。

十五年的情恩,不可能忘得这么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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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嘉靖三十年初春,昏暗的天色里,在陕西通往京师的官道上,慢吞吞地行驶着一辆囚车。车上囚犯四十多岁,面容清瘦,他就是戴罪进京的副都御史曾铣。而负责押解的锦衣卫,个个盔甲鲜明,如狼似虎——为首之人乃是宫里内侍、司礼监秉笔太监黄锦。是什么案件如此震惊朝野呢?原来,数月前,曾铣上疏朝廷,力主收复久已弃去的河套地区,以成朝廷不世之功。疏上,得到首辅夏言的赞同,圣上遂下手诏赞赏。正当秣马厉兵之际,风云突变——蒙古骑兵大肆南侵。
  • 海底钩沉

    海底钩沉

    五彩薄雾中的国宝老人挥刀舞笔(后来国华老人告诉她,刀是削铁如泥的金刚刻刀,笔是蘸着热融料的钨金丝笔),时而像鏖战疆场,时而像抚琴绿野,一派气定神闲、扩达勇敢的景象。晶尘薄雾落定,老人举剑审视。剑体两面龙凤腾飞,鱼雁花草莺语清幽,山川莽原心悦神怡;剑格处金丝镂刻双行八字“帝王之剑今古好逑”。肖菁为老人担忧,却又觉得自己仿佛在奋起呐喊的亢奋中战栗,早已不能自已。“肖菁姑娘,现在你回答那个问题吧。那是真的吗?!”洪亮的声音从金字塔里传出。老人高举帝王之剑,一手指天;琉璃的明澈,五彩的流溢和震撼人心的庄严,仿佛象征某种神圣的仪式正在进行。在这个仪式里,她必须诚实地回答问题。她别无选择。“是真的!”她回答。国宝老人微微颔首,旋即拿起钩笔,在白如羊脂色彩如虹的剑身上、在晶花纷飞之中,镌刻了“孙国宝”三字。接着,一声长吼:“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旋即一切归于平静。
  • 江汉丛谈

    江汉丛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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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浴火重生:废柴逆天复仇

    浴火重生:废柴逆天复仇

    睁眼就重生,凭什么?想活你也得凭本事!精彩人生也可以从死亡开始!意外死亡,怀揣着生的希望从地狱爬回来,却发现老公和好姐妹早已勾搭成奸,阴谋无处不在,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小小稚儿都不肯放过,如此遭遇怎能不让人疯狂!是的,我是疯了,渣男小三,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们下地狱!剁手剁脚太便宜,我要你命!欠我的我会千倍百倍讨回来!谁知命运弄人,当以为不会再爱时,发誓要杀死的男人已对自己用情至深,上辈子从没注意的小弟居然一直暗恋着自己。还幸运得到个帅哥萌宠,对自己不离不弃,他这是爱上我了?人不能跟命挣?我偏要挣一挣!重生,我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