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夏子渊归朝之后,很快便迎来了南夏每三个月会在宣议殿举行的一次大朝议。届时,无论大小官员,凡五品以上的官员,需得入朝,进宣议殿,赴大朝议。
“咚~”此时,宫中,入朝的钟声已响起,连响三声,便是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入朝上大朝议的时候。
“咚~”
“咚~”
宣议殿外,有一位身着黄衣,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于殿外,右手拿着拂尘轻轻一甩,高声和道:“大朝议始,宣众臣入朝觐见,参论朝议。”
大殿外,宫道两旁。五品以上的官员均列其中。
在场众臣俯首作揖,回和道:“臣等遵旨。”
如此,大朝议便开始了。
进殿的同行中,有一位红衣官员面带愁色,往前漫不经心的走着。
一个多以前便已经回南夏的方逑见了,眸色一暗,在入殿时,拍了那人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入了殿,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魏羡城正沉思着什么,突然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他往后看去,却见后面无人。
而这时,王坤脸色很不好看的从魏羡城身边正好经过。
魏羡城见此面色一冷,揽了揽官袖,对着王坤的门面撞了上去,然后道一句:“真不好意思,本官一时眯了眼,将王大人你一时看成了屎壳郎,便冲了上来,想踩几下。这不,本官刚走近一看,就这么细眼一瞧,原来是王大人您啊。啊,本官这真是失礼,失礼啊。咦?王大人你没事吧?”
话完,魏羡城一脸关切的看着王坤,还真像及了他刚入殿时,一不小心冲撞到王坤王大人的样子。
迎面被魏羡城这么一撞的王坤,脸一黑。
魏羡城这是什么意思?把他王坤看成了屎壳郎吗?还想冲到他跟前来,踩几下?
这般想着,王坤极不善的目光,放在魏羡城身上,磨牙道:“那魏大人要小心了,这次是魏大人瞎了眼,将本官看错成了屎壳郎。下回,魏大人见到其他大人时,可不要眼瞎,再看错了。”
魏羡城一脸笑眯眯的回道:“不会,不会。下次魏某绝对不会看错了。这只是魏某第一次看错了人,啊!王大人没事就好,这下魏某就放心了,王大人你不会生气吧。”这最后一句,才是魏羡城想表达的。
王坤闻言,脸笑皮不笑的回道:“怎么会?魏大人,本官先行一步。”话完,便气冲冲的甩袖进殿了。
魏羡城挑了挑眉,又揽了一下官袖,便也跟着进殿了。
大殿上,中间的龙椅上还空着,想来,是景帝人还未到。
殿下,众臣在各自的位置上站着,闻风不动,只待圣驾临朝。
这时,大殿上,中间龙椅下方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黄门太监,手拿着拂尘,目光看向殿下站的那些大臣,静默许久,和声道:“陛下临朝,众臣觐见。”
中间龙椅上也出现了衣着一身明黄帝冠的夏子渊。
夏子渊刚坐下龙椅,殿下众臣,便行礼拜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声,响遍整个大殿。
“众卿平身。”夏子渊坐在龙椅上,双手无意识的撑在龙椅龙头上,面上透露出一丝疲惫来,沉声开口道。
殿下的在列众臣没有注意到上方夏子渊的动静。
夏子渊看了一眼,在他身右侧站着的附机,开口道:“宣读这三个月来,朝中发生的大小事项以及这三个月来,各州县传上来的民生情况及其各州县地方政务情况。”
“是。”附机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本册子站在大殿上,一一汇报情况。
殿下的众臣聚精会神的听着附机在上面一一汇报他们三个月来的政绩功过。
大朝议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进行着。
而徐言书这边,却是鸡飞狗跳。
皇城一家客栈内。
萧亦非搬着板凳坐在外面,听着天子一号房内传出的嘶吼。
“老子竟然睡过了?”徐言书在里面炸炸呼呼,匆忙穿衣,对着外面吼了一句:“清惋,我的乖女儿,你可看到为父的官服放在哪里?”
外面,徐清惋拿着徐言书的官服匆匆走来,正好看到坐在外面的萧亦非,打了一声招呼:“萧阁主。”
“你听见吗?”萧亦非不忍直视的看了徐清惋一眼,开口道:“你的父亲徐言书徐大人,八成脑子坏了,对外面吼这么大声,这是当全皇城的人不知道他徐言书,已经从顾州竖着出来,又竖着回皇城的事儿?还是听不出来这是徐言书他本人的声音,想让幕后人找机会在皇城解决掉他?”
徐清惋一脸无奈之色,拿着徐言书的官服,小心翼翼的对萧亦非说道:“天子脚下,应该没有人会对父亲下手。”
萧亦非闻言,却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定,纵然是天子脚下,只要徐言书在皇城,无论出动多少人手,只要能杀了徐言书,暴露一些又何妨?以小的损失换取大的利益,那些幕后之人很乐意做这买卖。”
徐清惋听得一愣一愣的。
里面的徐言书闻言却爆走了。
“萧阁主,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总想,我被人杀死。”
“怎么会?”萧亦非微微一笑:“那是没脑子的人才干出的蠢事儿。像徐大人这么有脑子的人,定然做不出这般蠢事来。”
徐言书:“··········”这是说他有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
“如今是南夏三个月一次的大朝议,那些人不会蠢到今天动手,除非是不想要了自个的官饭碗。”萧亦非淡淡开口道:“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徐大人,既然脑子坏了,那就去治治,不要误了最佳医治时间,不然脑子真的坏了,怎么办。神医谷谷主,虽然医术高明,也治不来,这脑子坏了毛病。”
徐言书:“··········”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言书干脆抛开主题问了。
萧亦非闻言一笑,“徐大人真是聪明。知道本阁主想表达什么。”
说着,他摊开了手中的玉骨扇,很认真的开口道:“刚才你的吼声吵到本阁主了,本阁主现在睡不好美容觉了。所以,本阁主说你脑子坏了,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还是本阁主的美容梦,你说说你,好意思吗?徐大人?”
里面的徐言书沉默了两三秒钟。
这时,徐清惋也识相的不开口说话。
然后,她就听见——
一声贯彻在她脑海中的暴怒声。
“清惋把我的官服拿进来!我要出去揍死那丫的!”
徐清惋:“·········”
这时,萧亦非又问了一句:“清崧呢?”
她哆嗦着嘴,回道:“还睡着了呢。”
萧亦非一笑:“果然虎父无犬子。”
徐清惋:“··········”
萧阁主求求你,别说话了。行不。
徐清惋拿着烫手的官服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