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啊……”话说了一半,辛屹飞意味深长的瞥了杨悦琪一眼,方接着把剩下的话说完:“结果你好像比我清楚。”
杨悦琪满脸不解的和辛屹飞对视了一眼,发现他看向自己眼神里,隐约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直接把她给看糊涂了,她清楚什么啊?转动脑筋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大婚那天,李殊晏并没有和苏少滢在一起,而是出宫找她去了,然后俩人还……电光火石之间,那天晚上她拼命撕扯李殊晏衣服的画面,要命的从眼前闪过,整张脸瞬间爆红。
看杨悦琪含羞带臊的把脸埋了起来,辛屹飞恶作剧的把她掩着脸的双手拿开,语气酸酸的揶揄她:“还知道脸红啊,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酒了。”
虚心的接受了辛屹飞的揶揄后,杨悦琪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又硬气的把头抬了起来问他:“嘿不对呀,你那天晚上又不在场,怎么可能知道我喝酒了呢?”
辛屹飞云淡风轻的回她:“我听我哥说的,那天晚上找到你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小少年提着酒坛上楼,说是你的酒喝完了,要去给你送酒。”天知道,他到底费了多少口舌,又拿多少条件跟大哥做交换,才从大哥口中哄出那晚找到杨悦琪时的细节,说是细节,其实,也只是具体到她被李殊晏抱着下的楼,又抱着进了栖凤阁的粗略事件,至于她扒李殊晏衣服这等机密要闻,就连辛屹瀚也无从得知,所以,杨悦琪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一听是辛屹瀚泄露出去的,杨悦琪当即不满的嘟囔起来:“你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真是个十足的大嘴巴。”
“你这么说他我不反对,据昶王跟我举报,林兆阳也是这么评价我哥的。”辛屹飞毫不护短的附和了一句,可见,辛屹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远远比不上杨悦琪的。
杨悦琪就辛屹瀚嘴巴不严的问题,简短的表达了几句不满之后,又迅速扳回正题,对辛屹飞提出一个比较严谨的问题:“据我所知,宫中女眷在进宫之前,不是还需要验身的吗?这一关苏少滢是怎么蒙混过去的?”
“你觉得,以苏家的本事,还会被验身这种问题难倒吗?”辛屹飞斜眼睨着杨悦琪问,有点想不通,这丫头智商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
杨悦琪虽然早就听李殊晏对她提起过,苏家已经有了二心,却没想到他们竟嚣张到如此地步,敢明着坑李殊晏,不由越想越气愤,咬牙切齿的说:“苏家是不是疯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君吗。”
“欺君的事,你当苏家做得还少吗,早就不差这一件了。”辛屹飞语气淡漠的说着,好像他对这些早就了如指掌了。
杨悦琪夹着眉头思来想去,始终琢磨不透,既然苏家扶李殊晏登上了皇位,为什么却又在事成之后选择背叛他,甚至不惜搭上苏少滢的终身幸福,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他们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思索了半天无果,杨悦琪迷惘的道出一句:“你说,苏家这是图的什么呢?”
辛屹飞被杨悦琪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逗笑了,表情坏坏的煽动她说:“看把你给愁的,要不,你直接去问问少源算了,问问他爹到底是想干嘛。”
若不是辛屹飞提起少源,杨悦琪几乎忘了这个小弟的存在,乍一听到他的名字时,潜意识里还会觉得很亲切,可当他的面容在她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时,忽然间又认识到,他们之间早已经产生了裂痕,问题出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掺杂了一些令人厌恶的东西,尤其是一想起去洛州之前,和他的几次短暂会面,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思,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关于这些,杨悦琪还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眼下也没打算跟辛屹飞聊这些,便撅着嘴回他:“你怎么不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问题是人家不告诉我。”辛屹飞立马接了话,只是不知道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悦琪又不屑的把嘴撇开了说:“照你这么说,那我还问过了呢。”
对比方才进门时杨悦琪彷徨无助的样子,此刻略带任性的她,状态分明好了很多,辛屹飞感觉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缓缓站起身说:“你刚进皇宫,一定会有很多地方不习惯,我老是怕你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不肯好好休息,所以啊,今晚你可务必踏踏实实睡个囫囵觉,别辜负我专程跑来看你这一趟。”
杨悦琪见辛屹飞打算走,赶紧动身跟上他,意欲送他到门外,至于他刚刚交代的话,她也很想张口就答应他,但想到李殊晏现在正昏迷不醒着,要她若无其事的躺在这里睡大觉,会不会太没心没肺了,便含糊的敷衍他:“困了我自然就睡了,这不是现在还不困嘛。”
“你这意思是不肯听我的话了?”辛屹飞浅声问了一句,语气倒是平缓至极,却还是能嗅出浓浓的威胁意味来。
杨悦琪连忙识时务的回他:“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了困了就睡嘛,说不定你前脚一走,我立刻就困了呢。”
谁知道她会不会乖乖听话,一边走着,辛屹飞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杨悦琪的胳膊,说:“行,我可记住你说的话了,回头千万别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说完,还抛出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她施压,至于有没有效果,也无从得知。眼看已到了门口,仍有些不放心,便又接了两句:“皇上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已经从宫外带了两位医者进宫,这两位医者的医术都十分高明,算是在医者界内登峰造极的人物,且均有丰富的解毒经验,就算一时半会儿配不出相应的解药,至少也可以延缓毒性扩散。”
辛屹飞这番安慰,确实让杨悦琪心里踏实了不少,脚步停在门槛内,应了句:“哦,我知道了。”后,目送着辛屹飞走出殿门。
因心事太重,答应辛屹飞的事情,杨悦琪只遵守了一半,前半夜一直在忧思间辗转,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合上眼,睡了约两个多时辰,窗外刚有点亮色,又从仓皇中醒了过来,便再也无法安稳的躺着了,果断起来梳洗好,跑去了李殊晏的殿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