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不知道她们两人的计划,耿直的对杨悦琪说:“刚刚还跟我在院子里踢毽子呢,一看到辛公子进来,什么也没说,就跑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踢没意思,才回的房间。”
杨悦琪暗舒了一口气,卓珊这丫头可真积极,也不进去通报一声就跑去搬救兵了。正打算折身回自己房间去,惊恐的发现辛屹飞就站在她身后,怕他会怀疑到她们俩身上,杨悦琪赶紧打晃说:“我说呢,叫这丫头给我买个梨去,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原来是偷懒在院子里踢毽子了,等她回来,非说她一顿不可。”
辛屹飞还不知道这两个姑娘在合伙整他,憨厚的提醒杨悦琪:“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今天又是什么天气,你让她去哪里给你买梨,在大街上转到天黑也不一定能给你买回来,想吃梨的话,下回我给你捎过来一些。”
辛屹飞大方阔绰的让人心疼,杨悦琪有点亏心的回他:“也没有多想吃,就是觉得好久没吃水果了,一时想起来而已,买不回来也没关系的。”说着,低头灰溜溜的窜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次,卓珊的速度更给力,两个人在房间里才聊了没几句,那个仆人就出现了。一看到自家的那个仆人露头,辛屹飞瞬间拉下了脸,说:“见鬼了这是。”
杨悦琪再次装傻的问他:“怎么了?撞什么鬼了?”
“这次回去,我非找出来是哪个小兔崽子在跟我作对不可……”
目睹着辛屹飞骂骂咧咧的走掉,杨悦琪内心生出了一丝危机感,这家伙好像是动怒了,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卓珊,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若真的被他揪了出来,他们几个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入了冬月,终于迎来了第二场雪,可把杨悦琪高兴坏了,在小小的院子里旋转、跳跃、不停歇,看雪花一片片落在她身上,落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直兴奋的像个得了糖豆的小屁孩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瞿牧烜大帅哥不在身边,没办法和他分享心头的喜悦。
很快,辛屹飞就填补了瞿牧烜不在的空白,风姿卓越的从那道门口走了进来,这一次,他身后还跟着苏少源和陈禹起,几个翩翩少年走进院子站定后,又紧接着进来两个抬着箱子的下人。
杨悦琪愣愣的看着连人带物一拥而入的场面,不知道他们是想闹哪出,便问他们:“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辛屹飞颇有贵公子派头的说:“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梨吗,我给你送来一大箱。”
辛屹飞这小子不光有心,还那么阔绰,杨悦琪都有些后悔,天天让人去打他的小报告了,看着那像茶几一样大的箱子,发愁的问:“你一下子送这么多,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
“又没让你一天吃完,留着慢慢吃呗,你自己吃不完还可以招待我们啊。“辛屹飞说。
那抬箱子的二人将大箱子放进杨悦琪房间后,便直接走了。
卓珊原本在房间内教香儿写字,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出门查看,发现院子里一下子多出来好几个人,最惹眼的就是辛屹飞了,她正准备悄悄从小门溜出去,却被杨悦琪突然拦住了。
“卓珊,今天路滑,就别出去玩了。”杨悦琪及时喊住了意欲旧计重施的卓珊。她心里想的是,怎么说辛屹飞今天也是带着礼物来的,再把他整回家去,就太不厚道了,更关键的是,今天下雪了,她心情好,乐意让这几个小子留在这里一起陪她玩。
辛屹飞发现了,每次只要他一到这里,这个叫卓珊的小丫头就着急慌忙的往外溜,就连刚刚也是,要不是杨悦琪拦住她,她现在已经跑出去了。辛屹飞越想越不对劲,便忍不住严肃的盘问杨悦琪和卓珊:“我正想问你们俩,每次都是我刚到这里,家里面就派人来喊我回去,是不是你们两个在搞鬼?”
卓珊虽说有点功夫,却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被辛屹飞随便一问就吓傻了,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杨悦琪却义愤填膺的对着辛屹飞大声吼起来:“卧槽,你居然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我怎么可能做那么卑鄙的事?”
本来以为大难临头的卓珊,在看到杨悦琪那理直气壮的架势,还附带着痛心不已的表情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辛屹飞正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跟杨悦琪道歉,听到卓珊忽然笑了一下,便质问杨悦琪:“那她笑什么?”
杨悦琪担心卓珊会坏了事,也沉着脸不悦的问:“对啊,卓珊,你高兴什么呢?”
卓珊学撒谎的能力也是相当迅速,板起脸义正言辞的回答:“我何曾笑了,不过是想打喷嚏没打出来而已,再说,你们也没有做什么让我觉得好笑的事啊。”
杨悦琪无辜的对着辛屹飞摊了下手说:“你看,她说她没笑。”发现辛屹飞脸上仍挂着将信将疑的表情,便踊跃的替他分析道:“你放心吧,绝对不可能是我们,我倒是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大哥做的?”
辛屹飞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我大哥那么忙,哪有闲工夫操心我的事,就是我父亲那里,若不是有小人作祟,也不可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的。”
杨悦琪在还没有完全摆脱自己嫌疑的前景下,居然还不怕死的趁机劝起了辛屹飞:“既然知道有人盯着你,以后就不要忘这里跑那么勤了。”
辛屹飞理所当然的说:“谁让你在这里呢,你要是搬到我家去,我就再也不进这地方了。”
这傻孩子又说傻话了,她怎么可能搬进他家里去,就是她答应,刑部尚书那老两口子也不会答应啊!
杨悦琪只当是没听见辛屹飞的疯话,客气的把他们几个请到房间去:“外面下着雪,我们去里面说话吧。”接着又转过脸对香儿吩咐:“香儿,去洗几个梨给我们端过来。”
香儿领命去了,他们几人也一齐进了房间,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杨悦琪提议:“咱们好久没玩斗地主了,趁着今天人这么齐,玩几把?”
辛屹飞挑衅的问杨悦琪:“你有钱吗,莫又去涮别人的钱来充数。”
杨悦琪洋洋得意的说:“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呢,我最近正打算改一下名字,就叫富婆。”
苏少源插了句嘴:“劝你趁早打消了这念头,难听死了。”
香儿洗好了梨端进来放到桌上,杨悦琪抓起一个便啃,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你们懂什么呀,能被人喊富婆,是多么令人值得骄傲的事!”
辛屹飞看杨悦琪啃起梨来那副风卷残云的架势,不由担心她贪吃而吃坏了肚子,便提醒她说:“天凉,不要吃太多,吃太多容易拉肚子,我昨天就吃了两个,一晚上跑了三四趟厕所,到现在肚子还难受呢。”
杨悦琪一边示意陈禹起洗牌,一边不经大脑的回了句:“拉稀不正好吗,跟你作伴,活的挥挥洒洒。”
苏少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活的什么?”
杨悦琪大大咧咧的又重复一遍:“活的挥挥洒洒啊。”
辛屹飞气的脸色都变了:“你要是再说这种浑话,害我破了功拉到裤子里,让你陪我条裤子不说,我今天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杨悦琪吓得赶紧表态说:“行行行,我错了,我不说了,赶紧起牌吧。”
几个人刚起好了牌,正准备开打,香儿突然跑进来说:“隽姨派人来喊姑娘,说让姑娘去前面一趟。”
杨悦琪此刻注意力都在打牌上,不甚在意的问:“你知不知道找我什么事啊?”
香儿说:“好像是前面有人闹事。”
刚抓了一手好牌的的苏少源不高兴了:“你们这栖凤阁雇的那些打手,都是干什么吃的,将闹事的人打出去不就完了,给我们萱萱说了有什么用?”
杨悦琪也觉得奇怪:“对啊,打出去不就行了呗?”
香儿诺诺的说:“隽姨让我转告姑娘,前面闹事的,是上回打云云姑娘的那个男的,咱们这里的姑娘们个个都细皮嫩肉的,没人敢接他,也不知道那个男的什么来头,一个劲儿的叫嚷,说要拆了咱们这院子。”
杨悦琪一下子起劲了:“过来找我就对了,我现在就去为民除害。”一边喊,一边兴冲冲的丢下牌跑出房间。
杨悦琪从房间跑出去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回头,小弟们居然一个都没跟出来,便气愤的冲他们喊了句:“哎,你们几个怎么不跟上来?”
那三个人明显都不舍得松开手里的牌,正在犹豫是将牌扔下,还是抓在手里出去,苏少源笑着逗杨悦琪说:“你去报仇,我们跟上去干什么呀?”
杨悦琪气呼呼的发了狠话:“成,我丑话先说到前面,待会儿你们几个谁缩手缩脚不动手,我以后就再也不跟谁玩了。”
话没说完,几个少年争先恐后的涌出了门。
几个人在雪地里狂奔,就数苏少源腿脚最快,一马当先的冲到了前面事发地点,苏大少爷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个正在耀武扬威的男的踢翻在地,怒声骂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罩着的,就敢跑到这里撒野来了,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几个人哪个能惹得起,还不赶紧滚。”
那男的在看到苏少源的脸那一刻,就愣住了,被他骂了两句,连个屁都不敢放,再看看后面气势汹汹跑过来的两位公子,二话不说的就滚了。
包括杨悦琪在内,后面跟上来的三个人都傻脸了,好不容易跑到了,挨打的人却没了,陈禹起愤愤不平的嚷嚷:“苏少源,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都还没动手呢,你就把人给撵走了,成心坑我们俩呢。”
杨悦琪也气愤坏了,对苏少源抱怨:“他们俩也就罢了,你起码等我到这踢他两脚解解气,也不枉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啊。”
还是辛屹飞眼睛毒,一语揭穿了苏少源:“我说少源啊,刚刚那个人该不会和你认识,你故意放他一马的吧?”
苏少源委屈的叫道:“冤枉啊,我就是随口乱骂的,谁知道他那么听话,痛痛快快的就滚了。”
隽姨就在不远处站着,看到陈禹起出现时,表情微滞了片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杨悦琪自然捕捉到了隽姨脸上那稍纵即逝的表情,又瞥向陈禹起,发现他压根就没扫隽姨一眼。便忍不住替隽姨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