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笙盘坐在大师兄身旁,万般无聊至极,竟觉得那刚才与他争论的无赖女子有几分好起来。不管怎么说,她与他争论,能跟他说话,而身边这个猪头一样的大师兄灵压一不小心就想要爆炸,连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天知道他自从来了这鬼地方,见到的除了那些被激发的不知生死狂野妖兽,就是一碰非死即伤的毒虫蛇蚁以及千奇百怪的花草树木。若非身上带着一堆灵药灵丹,他早就化为白骨,无人收尸了,再也见不到大师兄了!这里太可怕了!
他心中越是感叹这万仞山的凶险,越是想要找人倾诉这无边的恐惧,仿佛说出来让对方也害怕,心中的恐惧就被分走了。
“喂!姑娘,你和我大师兄是怎么到这里的?也是师父送进来的吗?可是你与我一气剑盟毫无干系,我师父怎会这般不明事理将你送进来?”
楚思思心中也是焦灼不堪,此地本来就凶名在外,她又刚经历一番生死威逼,本来就是求生欲望超强爆发出来的一股胆气,当时也因为此时半刻的万籁俱寂而平息下来。
“我怎知道,我本来搁我竹林小筑躺的好好地,先是你大师兄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仇人,死活要与他决斗,一分高下,逼着我当了人质,差点香消玉殒。”
子笙一听这句“香消玉殒”,顿时鸡皮疙瘩一身。
“啊!是谁?难不成是我二师兄,他不是被师父去了北地寒冰狱?听说那里有一头恶龙,圈地而禁,入者没有一个离开。那恶龙记仇且嗜食修士,他虽然能抗一阵子,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去了南地。我大师兄伤成这般,定不是他与恶龙交过手后的水平啊!”
楚思思也在惊诧这少年言语中的信息量,有点乍舌。
合着他家师兄搁他眼里都是能手撕恶龙的存在了?
这一气剑盟里面的人也太神奇了吧?那这个猪头颜值如此之低,为何位列大师兄之位啊?
忽然,子笙醍醐灌顶:“我知道了!一定是意德英那个小人!我说师父让他抓阄后,他盯着大师兄那股子邪气的笑是什么意思了!大师兄竟然被逼着和他对决了吗?哎呀!真是……”
楚思思点点头,却也一头雾水,还好她也不想清楚这师门不幸之事,她只好奇他们师门历练竟然是他们师父抓阄分配的么?这样对子笙这种咸鱼一样的弟子岂不是很不公平,且凶险至极?
“子笙,你们师父是哪位高人啊?他是怎么想出来抓阄这个办法的?”
子笙刚才焦灼的心情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扑灭了。
“我……”子笙一下子哑口无言,“……我师父很厉害,只是不出名罢了,但是大师兄师父是掌门钟昀真人,真正的金丹大圆满,一柄云中剑变幻莫测,仿佛云中而来,万千气象。”
钟昀真人?
真别说,楚思思还真的从四师兄嘴里听过这个厉害人物,谁说不出名的?
他出名的不是实力罢了!
据说,他以耄耋之龄登上证道山,朝闻道,夕成筑基,可谓是大器晚成。
他更是在一甲子修成金丹,却五百年未有进益,看不出瓶颈之困,也好生活得潇洒。门下有弟子称他为“万年金丹老祖”(太老了)。他这修真跟跳高一样,跳过去了就是龙门,跳不过去就一直过不去。
掌门之位也是因为他相貌甚老,偶有人推他入选。可是就这样人家也稳坐一百年,门派也兴荣起来,竞无人置喙。
四师兄言及此人,特别想与他论道。楚思思当时就想翻白眼,上善门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弟子和一代宗门领袖,怎么也扯不到边,心中好生可怜了他一番,当然三师兄半点看不出来,她更可怜他了怎么办?
“云中来?”
楚思思心想,这玄乎劲儿,不是大忽悠么?也就只能忽悠子笙这样的小孩啦!
楚思思瞥了一眼后面的某人:“喂!你们师傅到底是怎么想得,这样坑徒弟?世人谁不知万仞山的险恶?”
子笙也偷偷瞄着他家大师兄。
谁都不知道,余烬心里那种复杂滋味。
谁也不会相信,他也是被坑过来的!
尽管意德英与他最后一击凶险至极,他用了绝招,却也力竭人事不知。谁也没料到他身上设下的禁制被触发,护他撕破空间到了千里之外。
这些禁制会被触发,他师傅一句也没说,更没提会传送到比见到仇敌还可怕的万仞山。
难道这是巧合吗?
以他师傅的脾气,这些想都不要想,这是他故意的!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