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我眼前的磊哥正和一个鬼在下棋。磊哥双目茫然如同白玉,仿佛不认识我一般,向我问道。
而此时,那个鬼的背影也转了过来。“我就是桑居都的狱主迷水,可现在我正在和别人下棋,可以等这一局完了,再别的谈事吗?”这时我从那迷水的衣服上,发现了许多带着红色火焰的秘语文字,熊熊燃烧的火焰,使我感到它力量的强大,于是我沉默着在那儿等着。
我看见磊哥专心下棋的样子,仿佛已经真的不认识我是谁了。如果是这样,从天山事变之后到现在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磊哥身上穿的还是稷司的旧衣服,但在这地狱的火焰之下,映得倒显现光亮了。
在地狱中,我不能了解到时间到底变化了多少,但我确信,我等了很久很久。“我输了,迷水。”磊哥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微微瞟了我一眼,就像双角阁门外走出去了。我没有拦他,但我用天墘之力使一个微子持续附在了磊哥衣服上,所以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找得到他的,而现在我的主要目的是马上把《倅略始经》交给迷水,然后马上赶到焰南。
“我已经知道你是不属于这里的,可你想带走属于这里的东西,我知道你的手里有《倅略》想让我来翻译,可我需要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迷水完完全全地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他没有脸,衣帽间夹着的是熊熊的火焰,那火焰中也是如同磊哥一样的白玉之眼。
“我本想找到你们的阎王问个清楚,然后将狐狸带回人间,可现在,我发现您知道的应该并不比曹香少吧。”
“是的,她来这不过一周,而我从地狱成形时就在这块火土上生活了,我认识人间所有的灵魂。”
“清风阁的么问也是你吧,迷水?”我指尖蓄起了天墘之力,将周围的火焰驱散得很远。
“你很聪明。”他将身上的烈火法袍的帽子摘下,一缕雪白的长发在火风中散开,他身上的法袍变得从暗黑烈色又万分华丽,然后将手中的金蓝色帽子戴在了头上,“是怎样发现的?”
“么问告诉我,如果他告诉我《倅略始经》,他将被阎罗王秒杀,但他的脸依然镇静。他回答我所有问题后就消失了,而当我来到双角楼时,你和磊哥也才开局不久。所以我猜出了根本没有么问,那个饿鬼和假磊哥都是你的安排吧!”
“没错,我是么问,也是迷水。我还有一个名字-地狱之眼!我可以看到所有生灵的生凭。可这又如何?我还是不一样困在这地狱之中。这样,如果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份鬼魅的笑意,“你知道这个事为什么会把你的命运推向此处,你为什么又要去救狐狸呢?”
“在我的前世,许多前世前,我是一只麻雀,而狐狸等我,就为了这千年,我也应该去救她。”
“好的,我明白了!”他挥一挥手,将倅略秘文瞬间印在了焰幕之中,“你被骗了,在我的眼里,你的前世不是麻雀……而是一只白鹤!而且是连接冥河在这异界中的白鹤。你所拥有的狐狸的记忆,是被玉玺之念加给狐狸,又加给你的。”他又笑道,“这是倅略秘文的全部内容:焰南连接着地狱最南边和冥界最北边,此地岩浆灌入冥河。但两界从不往来,在许多年前,因为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争。那时候它们同属阴曹地府管,后来冥界的恶鬼推翻的神族的统治,那里出现了大鬼吃小鬼,恶鬼之弱鬼的情况,冥界本和凡间一样,绿树成荫,可现在,那里成为了所有的,神灵的恐惧的黑暗世界。众神在焰南布下了一道帷帐,那是用活人的灵魂支撑着,为了避免鬼魂起死回生,在那里守护者中有一个人在千百年的战争中死去了,他的名字叫做白鹤镜,而那你就是他,那只白鹤!”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平静对他说道,“狐狸说,我体内有另一个灵魂,只是我不知道是这里的白鹤罢了。这样说,狐狸也是冥界的!”
“天墘之力果然名不虚传。没错,张琰就是冥界的,只不过她中了玉玺之念的邪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冥狐了。玉玺之念早在你成为稷司之前,就和泽燧之魂布下了天罗地网!而百里灵做的就是让你相信她。这样,他所创造的记忆假象,才能被你所认知。九脉的力量,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说到这时,我的脸上不免有一丝惊慌和犹豫。他竟然笑了,感慨一声,然后对我说道:“年轻人,那个方向就是焰南,收好你的胡子拉碴,上路吧!”
迷水动了动手指,指向一个岩浆打造的帷幕,示意我在那里进行传送。“天墘流时!”迷水看着我,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不知那是忧郁,还是离别的感伤……
我是白鹤,我知道,其实我不是真的喜欢狐狸。那个关于麻雀美丽的童话骗了好多人,可我相信那只狐狸在冥界之中,一定跟我有不可思议的曾经。
“诸葛泽!你终于来到焰南了!”
“凤凰,原来的你在这!”在焰南山的顶峰上,一只火红的凤凰在烈风中显得异常庄严而美丽。
“你都知道了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骗我麻雀的事情!”
“我没有骗你麻雀是真的,白鹤也是真的,所有的假象在你的名字前,不都将成为真帝吗?真实之帝!”
“凤凰……”
“真实之帝曾是我的挚友,白鹤也是我的挚友,当他们预见到未来,他们告诉我,狐狸与麻雀将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你答应我们。这就是《凤凰契约》,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时,焰南结界突然振动。凤凰告诉我,冥河的上游,浩浩荡荡的大军,带着无数的野心和恐惧向地府打来!我剃掉自己的胡子,脱掉了稷司衣,换上了凤凰赠予我的烈羽琊袍,手握消亡之剑。我告诉自己,我曾经是白鹤,在今天,我要为它的意义做最后一战。
凤凰张开了烈火卷炫彩的翅膀,他告诉我该上路了。我向这红色苍穹发出凄厉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