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无风,黑夜浓郁的看不见一丝缝隙,月儿高高挂起,透着皎洁的锋芒,穿过这亮,似乎能看见内里的刀光剑影。
待月上枝头时,一道娇小的黑影利落的轻点屋檐直奔胤王府,轻盈地落在府内的书房外,露出的清眸左右扫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方闪入房中。
她四下翻动,寻找无果,开始盯着房内的机关源,忽而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步伐踏地的声音,女子冷眸闪过一丝厉芒,抿了抿嘴,向着声源处寻去。
假山处锦衣卫遍布,持剑站岗,铁盾护胸,皆在武师五阶以上,两名武宗似队长的男子凌厉地双眼不断四处扫视,威严的气势把假山周围堵得不留一丝缝隙,是为了保护何人?
她眉头轻蹙,胤王府居然有重兵把守,且不止是精兵强将,更似,死士!以前她溜达的时候怎么没见过。思绪兜转间,假山忽然开了一个口,更应该说是机关,里面出来两人,当前一人竟是便衣装扮的当今皇帝,夏宏淳!后一人正是她前不久才见的夏胤。
当即屏住呼吸,这老皇帝的武功可不同其他人,今晚应该是个秘密行动,后事如何谁也不知,被发现了她找谁了解去。
就见随后一蒙面黑衣人手牵着一根铁链走出,头的另一方是一个一身血污的男子,他一身锦面黑衣,步伐稳健,低着头,因发丝凌乱前垂看不清容颜,只那一身不露自险的气势,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这个男子若不是踏着千百人的尸骨而来,身周不会如此阴冷,只觉是地狱的使者索命来了。
眯眸思索,这是个重犯!
不但双手被拷了玄铁链,手脚还上了枷锁,世间除一同制作的钥匙能打开,别无他法。
皇帝踏出胤王府,停顿了一下,向后方扫了一眼,似没看到想看的,皱了皱眉,难道他感觉错了?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厉芒,心里疑云阵阵,踏上了回宫的路。
暗里夏倾月挑了挑眉,她不过刚准备起身跟着皇帝回宫,保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却靠感觉就觉出不对,幸好功夫没到家,不然她要偷那本秘籍就麻烦点了。只不过她总感觉那个犯人背后似乎长了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方向。
待皇帝走后,她眼看着夏胤走的方向,记住路线,等完全无人,一个呼吸间闪到了夏胤的大夫人房顶上,好在这夏胤府内高处无人看守,轻掀起一块瓦片,扫视屋内的状况。
等明白夏胤要干什么时,她一阵无语,望了望天,老天千万要有眼啊,虽然她不在意看别人做这种事,但老看她会不会瞎啊?
房内一阵悉嗦声,接着就是锦衣华服撕扯的声音,要不是为了让夏胤倒霉,她至于大半夜看这种事?没想到这夏胤的大夫人还真凶残。眼角随意一撇,落在地下衣袍露出的一角引起了她的主意,一块金黄色的锦面绣着‘独步’二字,不正是她在找的东西!
翻手一颗定情丹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一捏,白色粉末飘与房中,听房内动静大增,想着这东西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以后得多准备些。趁二人不注意,拿了东西,换上假的,丝毫不停留地飞回自己的院子里。
推开门,一股脑地脱了夜行衣,只着白色里衣执起那块锦布边走向床塌边思索着秘籍怎么只有四个字?
忽的脚步微一停滞,眸底浮现一丝杀机,锦布下的食指蜷了蜷,三,二,一!脚底生风,化掌为爪,直掐香帐里人的命门,却在离那人咽喉一厘之时就再也近不了身。
男子食指与中指紧紧掐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一步,女子翻转手腕想摆动他的控制,奈何力量不如男人,便用另一手化掌为绵力打向他的胸膛,男子却轻易化解了她的招式,且握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折了她的手腕,手心的银针滑落出来,银针锋芒闪闪,银光从两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眼底寒光乍现,丝毫不在乎断了的手腕,手肘猛戳向其心房,同时双脚借力使力侧踢他的膝盖骨,狠厉之度只觉空中有道划弧闪过。男子终于睁开了寒眸,眸底一片黑暗,漫漫无尽头,看不到一丝活物。
男子右脚勾住女子的纤腰,腾空起她顺势翻转而下,欺身而上,压制的她没有一丝可动的缝隙。
可恨!怒瞪着身上面无表情的男子。
男人身材伟岸,五官轮廓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蓝眸,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这么看着,都渗人得很。偏偏……
“吸血鬼!”
“白眼狼!”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
两人大眼望小眼,她龇牙咧嘴,“当初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一命,可你还吸了我的血!就多欠我一条命!”
男子淡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残忍,“所以你刚刚只是断了腕,下次再看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她怒目圆瞪,“帝珏夜!”
她做什么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以为她愿意看吗!
咬牙切齿地恨不得跟她拼命。贝齿一张,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咬去,尖牙刺破皮肉,血腥之味顿时浸满口鼻,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似乎被咬的不是他。
可她仍没有停口之势,似要拉下一块皮肉才罢休,他瞥了一眼身下发狠的女子,“我看你更像属狗的。”本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那女子松了嘴劲。
她轻喘了一下,眼前的黑衣即使浸透了鲜血仍然看不出丝毫痕迹,只透过破洞看到汩汩而下的血迹证明着她刚刚的作为,清莲夹杂着血腥的气息裹着她颇有另番风情。
先收个利息,让他断她手腕!让他吸她血!
打了半天,连瞪他都嫌费力,“吸血鬼,松开!”
“还真是属狗的?咬了就想跑?”
她干脆闭眼不跟他争论,否则会被活活气死,当初要不是他吸她血,她随口说了一句,他竟记到了现在,小气!
他低头向她的脖颈伸去,男子身上的微凉气息扑面而来,她心中一惊,身下的手悄悄抠着指甲里的迷香,“你说我现在吸你的血的话,你有能力反抗吗?”
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缓缓睁开,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下文,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看清他瞳孔中的杀意,“别乱动,后果自负。”
她抿了抿嘴,垂下的眼帘里遮住了一丝精光,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放弃了刚刚逃跑的想法。
他见她没了动静,幽井如深的黑眸静了静,头一歪倒向她的颈窝处埋着,薄唇正对着她的动脉处,鼻息间时不时传来的热气惹地她一阵不自在,“你说过我不动就不吸血的。”
他半眯着眼睛向上斜睨着她,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嘲讽,轻轻地说:“自作多情。”
说完便松开了她的手腕,侧躺在一边,却猛地一手揽着她扣入自己的怀中,一头埋入她颈窝,吸取她的清香,似乎这样能促进他的安眠,动作极其粗鲁,丝毫不在意怀中的是个人,就闭上眼睛安睡了,似乎怀中的人只是像抱枕而存在着。
两人都静了下来,精神稍松一下,手腕处锥心的疼就触动了她的神经,本就是凉夜,丝丝凉气伴着痛感如藤树般一圈圈地缠绕着她的手腕,钻心刺骨,热辣辣的疼,冷眸看了一眼透红的手腕,抬起右手在手腕处稍微一用力把折了的骨头接了回去,过程快得让人感觉这只是一般的跌打损伤而已,只屋内的空气注意到了她眼底浮现的一抹毒辣残忍。
疯子!她在心里唾骂了一口。
一个手腕,一个肩膀,二人都没有上药,她在疼痛的摧残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昏睡前鼻尖下淡淡清莲叫她忆起帝珏夜这家伙明明灯谜会结束人就不见了,怎么又来了,她记得他发作时间还有些日子的啊,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