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五十大寿转眼就到了,不止宫外各大臣忙进忙出,宫内的各宫妃子也是争相打扮,丫鬟太监一大早就早起准备晚宴。
“儿臣向母后请安。”夏默微微一礼。
“坐吧,默儿起的真早。”
“没有母后早。”此时本该让婢女梳洗的她却早已身着华服,头戴华簪端坐在桌旁,一手端起铁观音,一手托着茶杯底,尾指微微上翘,雍容华贵。
“默儿此来不在此吧?”皇后勾起红唇,笑看了眼他。
夏默抿了下唇角,“儿臣刚刚听说父皇让安乐公主来陪皇后,顺道来看看。”
皇后娘娘听闻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你跟倾月这孩子的感情还真好,我这才刚传出去你就迫不及待地来等她,莫不是怕我这姑姑刁难她?”
“儿臣不敢。”
她也不多说,“行了,她过会就来长春宫了,你……”
一道风风火火的淡蓝色身影跑了进来,“给姑姑请安!”
皇后挥了挥手,笑得高贵典雅,“刚说你你就来了。”
“这不是怕姑姑太想我,我就赶紧来了嘛!没想到夏默哥哥也在。”
“嘴真甜!找你来是想问你姑父五十大寿你准备了什么?”
她淡眸弯了弯,笑得好不开心,“爹爹给了我血如意,那血如意真漂亮,若是献给陛下,说不定他会很高兴的!”
皇后眉头一竖,佯装怒道:“你就没准备什么歌舞?”
她小脸一拉,嘴角向下,唉声叹气的,“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皇后拿着一张绣着金菊的帕子遮掩嘴角,笑骂她:“这理在别的姑娘那不知是羞耻了多少回了,你却这么理直气壮!”
她昂首挺胸,骄傲道:“理不在多,有用就好。”
皇后摇了摇头,另有所指的笑道:“行了,姑姑不留你吃饭了,就是太久没见你,怪想得。若是我再不放人,默儿该赶不上早朝了。”
望着两道相协而去的背影,甚有美感。皇后眉头间隆起一座驼峰,思愁哀绪,这么多年了,她不欠她娘的,可默儿的前途……若是跟倾月为兄妹倒好,为妃终究不妥,为侧却是对不起她娘。
昨晚她才得知倾月要被和亲去地泉国,陛下也不松口换人,除非……
她走出皇宫的这一路上不知连打了几个哈欠,眉眼皆是倦容,“啊~”,半眯着眼睛看路,抬手轻拍了拍嘴,姑姑一大早召见她就为了问这事,还特意颁了圣旨,找个人去夏府问下不就好了,困死她了。
夏默见她一路不停打盹,笑容满是无奈,“你昨晚干嘛去了?快困成夜鹰了。”
“跟云染她们赌了会儿,没想到就半夜了。”昨晚尉迟恭派了杀手来杀她,刚收拾完一波还没躺下,又来了夏胤那波,自上次院外的刺客,夏明朗加派了人在暗处帮她,她又不能出面,就这么弄了大半夜。
一大早还要被叫过来,要不是为了看路,她都不想睁开眼睛。
皇宫的后院,鹅卵石s形铺地,清晨的雾气洒了一地,正月的早晨披了围脖仍是有些寒意。道路两边种着天启国的国花——牡丹。而今正值霜降时节,牡丹却是被保护的极好,隐约见一些花骨朵披上霜冻,日头才露出尖尖角撒落一片,真真是娇美至极,芳香至极。
迎面走来一温婉女子,“安乐公主,你这么快就请完安了?”粉裳白裙正是季瑶碧。
“恩。”眯着眼睛就要往前走,却被一只手拦了去路。
语气嚣张,似乎是故意找茬,“喂,我说,你没看到我们其他人吗?”
夏默见她仍是一脸望天,侧耳提醒了句:“是其他两国使者。”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站了不少人,独没有沐蓝天和沐白云,这可是去往长春宫的路,一大清早的,难道他们也接了圣旨?
“本公主困着呢,别没事找事!告诉你,拜见我姑姑要是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人了!让开!”本是气势凌人的话因着她浓浓的惓音降低了不少士气,反倒有几分女儿的可爱。
“夏倾月!”蓝沫还没来得及就被人抢先说了这句台词,皆看向气势冲冲的尉迟恭,除了还在打哈欠的某人。
众人正以为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却走跟前扭头说着:“大皇子,皇上要你去他书房找他,他有事同你商量。”夏默皱眉看了他眼,父皇为何不让小德子通禀,又是这么个敏感时刻,眼中神色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哼,本少爷要怎么她不会愚蠢的在皇宫办她,本少爷还没活够呢。去不去随你,出了事可别拉上我。”尉迟恭嘲讽了他眼,复扭头轻声对夏倾月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夏倾月,你期待夏明朗最好死在你后面,否则我要你的命。”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看向那中间还眯着眼睛的人儿。
“臣参见皇上。”远处一抹明黄色向这边移来,两名太监开路,八名宫女随后,尉迟恭俯身请安后跟皇上说了几句话,就见皇上向这个方向看来,接着尉迟恭退在其左跟随而来。
“参见皇上。”
“都平身吧,怎么都聚在这了?”
夏默扫了眼尉迟恭,如实道:“儿臣和倾月刚给母后请完安,经过这看见两国使者,便停下打了个招呼。”
季承霖接道:“我等是接了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拜访她,碰巧遇上大皇子与安乐公主,年龄相仿便想认识认识。”
夏宏淳眯眼扫了眼夏倾月,又一一掠过在场之人,心下判断着几国这代的实力,这几人都是当今最优秀的年轻小辈,比当初的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哦?你们同龄人一起多热闹热闹也好。”
蓝沫帮腔一笑:“说起来,我姑姑也是安乐公主的二姨娘,我们说好了待会她带我一起去看姑姑的。”末尾不怀好意的瞥了眼夏倾月。
她心里一阵无语,她什么时候要带她去看二夫人了她自己远离她都来不及,这个蓝沫,存心的。
夏宏淳对夏默吩咐道:“嗯,你们玩吧,默儿还有早朝就不跟你们去了,跟朕来,朕有事要跟你说。”
夏默担忧地看了眼夏倾月,她轻眨了下眼睛告诉他放心,夏默心中了然,抿唇跟着皇帝远去。尉迟恭作为朝臣之一,自是需要上朝,只要尉迟恭不在,依倾月的手段,又是在皇宫,蓝沫公主不会做得太过分,他的心也能放下。
她见夏宏淳走远,抬脚准备离去,蓝沫闪身到她跟前,“夏倾月,刚刚可是圣旨让你带我去你家,你不会没听到吧~”
她微微一笑:“听到了,我在我家等你。”举起手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就要转身,“拜拜。”
“掰掰?掰什么?我不管你什么掰,你就在这等到我见完皇后娘娘出来为止,要是没见到你,我就启奏圣上堂堂天启国安乐公主竟敢蔑视北民国,不愿与其交好,你说这罪你承担的起吗?”
蓝沫抹唇一笑,眸带挑衅,声音威胁,说完扬长而去,似很是肯定她一定会站在原地等待她出来。